溫暖的掌心撫上她的后背，無聲安慰著她的辛酸，她的憤怒，她的委屈。

“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就結束了。”

“秦程言，”神情恍惚的莫玉慈卻忽地抬頭，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影，“為什么要殺我？”

人影輕輕一晃。

“為什么要殺我？你說啊，為什么要殺我？”莫玉慈驀地變得激動起來，“我以為你是好人，我那么相信你，想方設法救你脫難，可你為什么要殺我？為什么？！”

人影后退了一步。

“你為什么不說話？秦程言？奉陽郡中人人都說，你年少英武卻稟性淳厚，你極富才干卻絕不獨斷專橫，可為什么我看到的不是這樣？你到底是不是秦程言？是不是那個令男女老少都交口稱贊的秦程言？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

“她當然不是秦程言！”陡陡地，半空里乍然響起一道清亮的聲線，莫玉慈的意識驀地清醒，瞪大的雙眸中滿是驚愕。

她的身周，那些色彩絢目的蝴蝶仍在不停地飛來飛去，但站立于其間的，分明是一個身姿婀娜的青衣女子，哪是什么秦程言？

“皇子殿下，”青衣女子眸光靜然，似乎對突生的變故毫不驚訝，款款轉身，朝著那凌空飛落的男子徐徐拜倒，“參見皇子殿下。”

“不敢，”來人微微冷笑，“不愧是長袖善舞，千人千面的蝶姬，把泰親王的八面玲瓏學了個十足十。你專程趕來此處，是代表王叔，來向本皇子請安的么？”

“蝶姬魯莽，不知四皇子游幸此地，還請皇子見諒。”蝶姬聲音清亮婉轉，好似林間黃鸝，“既然四皇子在此，蝶姬不便打擾，這便告辭。”

青衣女子言罷，指尖一轉，瑤琴平平懸于胸前，數聲清樂響起，人已帶著大片蝴蝶，飄然飛起，須臾間便遁入林蔭深處……

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再次見到他。

緊緊地抿著唇，莫玉慈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

“你不是想找我嗎？現在怎么不說話了？”冷冽嗓音響起，平淡得不帶一絲感情。

“你——”莫玉慈憤然轉頭，晶亮雙眸對上他冷然的臉，“你的確是秦程言？”

“不然呢？”男子俊眉輕輕上挑。

莫玉慈再度咬唇，頰上緩緩浮出一絲紅暈：“我要驗身！”

“驗身？！”秦程言愣住，瞳色轉而黝沉，“莫玉慈，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那又如何？”莫玉慈傲然地抬起下巴，“不驗身，我怎么知道你的真假？”

“好。”秦程言壓下心頭怒火，“怎么驗？”

莫玉慈瞅瞅他的胸膛，臉上的赧色愈發濃重，吭吭哧哧地道：“脫，脫衣服……”

只聽得“嘩”地一聲，大片白晃晃的胸脯便出現在她眼前，莫玉慈“哇”地驚叫，捂著雙眼跳到一旁：“你，你干什么呀？”

“不是要驗身嗎？”秦程言伸手扣住她的纖腕，“仔細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秦程言！”

怯怯地從指縫間望出去，但見左胸膛上，一片殷紅的楓葉點染如畫。莫玉慈仍舊不放心，伸出手去，仔細地擦拭良久，確定沒有脫落的痕跡，方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猛地背轉身體，壓低嗓音說道：“秦程言，我只說一次，你聽清楚，那樣東西，我藏在……”

“唔——”話未說完，雙唇已被從后方伸來的手緊緊捂住。

莫玉慈用力地掙扎了幾下，然后猛地僵住，因為，在她的對面，忽地冒出一個渾身煞氣的黑衣人。

落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