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東想西想的你格老子到底想做啥呢？”

當夢凡回家后，提及自己是真的想要做點兒事情來賺錢貼補家用，希望得到父母的同意，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得到了李明杰的當頭一頓霹靂呵斥。

張了張嘴，她打算抽空擋插進話去，可李明杰哪里會給她開口的余地，他這當老子的火氣還沒發完呢：

“是不是天天讓你在家呆著倒還皮癢了不舒服？你說你，啊……，你一個才多大點兒的小女娃娃，這腦子里不想著好好的帶著你弟弟，一天到晚的給老子瞎鬧騰的干什么呢？老子想盡辦法撐起這個家，你娘肚子里還懷著小娃娃都一天到晚的在田地里忙活，你怎么就這么看得下去呢？”

李明杰使勁地壓制著莫名的怒氣，沒壓住，就又繼續：“你十歲了對吧，別人家里的女兒家，哪個不是從小就幫著家里大人做這做那兒的？啊……，人家也要洗衣做飯收拾家里，農忙時跟著家里大人插秧割谷、農閑時每天天不亮就到山里去割草砍柴，你說你，啊……，你說你都會干什么？老子就安排你做做家務，平時里好好帶著你弟弟，別讓他磕著碰著了，你還嫌太清閑？非要想出去搞些有的沒的，你說你，啊……你弟弟可是你爺爺奶奶的長孫，他也是老子和你娘今后的依靠，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啊……”

這每一聲后續的“啊……”，都是拔高了音發出的，表達出老爹的憤慨與怒火已經頻臨爆發的邊緣。連珠帶炮似的字字句句，都只說明了一件事情——

她，李夢凡在這世間的存在，在父母的眼里能起到的最大的作用，就是看顧好他們李家的長子嫡孫，其他的作用，沒有，也不用起什么作用。

“爹、娘！”等李明杰把一腔怒火發泄得差不多了，夢凡才輕輕喚了一句，一雙明亮如黑珍珠般的眼睛直視著還是怒目圓瞪的李明杰，又看看沉默不語的李程氏：“您二位確定今后只要弟弟做你們的依靠？那生我出來是打算拿來做什么呢？”

“你他娘的……”李明杰對著女兒的火氣好似從來沒有一點點兒的消弭，每時每刻的每一句對話，都是充滿了火藥味的：“女兒都是他娘的給別人家養的，老子和你娘有兒子，當然是依靠兒子的；生你下來做什么？你娘生你出來就是為了帶你弟弟的，怎么，你還不服氣？老子看你是皮癢，反正老子手也癢了，我看你他娘的就是很想挨揍了是不？”

“爹爹好兇……嗚嗚嗚……”華哥兒扁著嘴兒縮進娘親的懷抱，他想說‘爹爹別打姐姐’的，可是，爹爹揚得高高的大手看起來好可怕。

“俗話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果，打我一頓能夠讓您心里更舒坦，您請，隨便揍！”夢凡的話語聲并不高，還很平和。

第一次，站在高高地揚起大手一副老子權威不容置疑的父親面前的她，用著從未有過的大膽的話對著這個爹說：“您的兒子是個無價之寶，您這女兒是一根隨生隨長的小草！您的厚此薄彼表現太明顯了，您也不怕寒了女兒的心？啊……”

夢凡這可不是激動的尾音，而是李明杰早已掄起的巴掌夾雜著雷霆之勢直接甩到了她的小臉蛋上，眼前的視野變成了金星直冒的小宇宙空間。

“啊……姐姐、姐姐……”華哥兒倏地掙扎著從娘親的懷抱里滑落在地，小短腿飛快地跑向被爹爹一巴掌打得轉了一圈的夢凡身旁，一雙小胳膊使勁地抱著她顫抖虛軟的雙腿，哇哇直哭叫：

“姐姐……姐姐啊……”好凄厲好悲傷的聲聲呼喚，讓一直不敢做聲的李程氏也滿眼是淚心痛萬分，她唰地站起向沖著李明杰哭喊道：“你個沒良心的，你還真下得了手哇？你連我一起打死算啦，我不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