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白的袍子,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腰間松松垮垮的系了一根玉帶,手中捧著一盞蓮花燈,燭火跳躍之下,濮陽芷煙看清了那人的臉,很好看的一張臉,絕美的臉,比之濮陽芷煙都好看幾分,刀雕斧刻的輪廓下,五官錯落有致,眼睛略微有些狹長,長長的睫毛在燭火下顫動著,仿佛黑色的羽毛在風中翩飛。
男人的長發(fā)是銀色的,一根翠玉簪子簡單的挽起了一撮頭發(fā),銀色的長發(fā)翩飛,濮陽芷煙看的有些呆。這不像是一個人,也許是妖,也許是仙,濮陽芷煙如是想。
人已經(jīng)站在濮陽芷煙的面前了,手中依然捧著那盞蓮花燈,好似在取暖,又好似是用來照明的。
“你是誰?”濮陽芷煙沉默了半響之后問道,一只手藏在身后內(nèi)力凝聚,如非善類,她就直接出手,她總是這樣的警覺。
“我不害你。”男人薄唇上揚幾分,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眼睛瞇瞇的看著濮陽芷煙藏在身后的手,轉(zhuǎn)而又抬頭看了看天道,“你不喜歡這個世界?”
“什么?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濮陽芷煙心里一驚,看著眼前男人,揣測著,這人好像是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在我面前你不用裝,我知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我也知,你不是濮陽芷煙,你是柳紅絮。”那人緩緩的開口,微笑的看著濮陽芷煙,眼里閃過一絲調(diào)皮,“小絮,你居然不認得我了!真是讓人傷心。”
濮陽芷煙心里一怔,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心撲通撲通的跳了兩下,緊張萬分。
“還不認識么?柳兒?”那人瞇著眼睛。
“你在跟我開玩笑么?”濮陽芷煙往后跌退了兩步,異樣的看著男人。
男人的手順了順耳鬢的長發(fā),笑的溫暖柔和,“我等了你許久,你總算來了。”
說著男人將手中的蓮花燈遞給了濮陽芷煙,“還記得么,這是你最喜歡的。”
濮陽芷煙怔怔的看著男人,許久之后才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銀天?”
“總算記得我了。”那人的眼睛微微瞇著,許久之后嘆了一口氣,“我總算是等到你了。”
“你……”濮陽芷煙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叫做銀天的男人,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腦海里閃過的卻不是這個人,而是做柳紅絮的時候,三天兩頭跟著自己的一個黃毛。黃毛就叫做銀天,但是柳紅絮喜歡叫她黃毛,因為他的頭發(fā)染的金燦燦的,站在哪里,總能一眼就看見他。
黃毛是柳紅絮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當中,比較要好的一個,當然,柳紅絮對他是比較冷淡的,但是黃毛對她卻總是死心塌地的熱情。常常圍在她的身邊轉(zhuǎn),像個跟屁蟲一樣,整日里跟著她,她有什么需要,就會幫她辦。柳紅絮說冷,他就會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條衣服來,柳紅絮說熱,他能弄出一把扇子來給她扇風,柳紅絮要盜墓,他總是能細致的幫她準備好所有的工具。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柳紅絮看見別人在河邊放河燈,柳紅絮說好看,黃毛就立刻弄了千百盞河燈來給柳紅絮放,直放的整條河里面都是一片火光,竟連水也看不見了。
可是——濮陽芷煙往后退了一步。黃毛已經(jīng)死了,在一次盜墓的時候,為了救自己落在了水銀坑中,萬箭穿心而死,她親眼看見他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