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寐不由失笑，自己哪來這么多風花雪月的想法，夏徵的一個背影，居然能讓自己這么浮想聯翩。

姜寐輕輕的走到夏徵的身邊，或許這個時候，他更需要一個能安靜懂得傾聽的人。

“皇上在想些什么？”姜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問得很隨意很漫不經心，夏徵的目光逡巡在她的臉龐上，好像懷想起什么，姜寐又不是很確定，這種眼神是不是稱之為回憶。

“朕……”

“等等！皇上！不如現在臣去開一壇子酒過來，我們君臣二人把酒言歡，可好？”知道這是一個叩開夏徵內心的好機會，姜寐不想錯過，她言語夸張的樣子逗得夏徵千年冰封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姜寐看見夏徵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里也因為這個笑容豁亮起來。況且夏徵也沒有拒絕姜寐的話，姜寐便屁顛屁顛的去拿酒了。

夏徵允了姜寐之后，姜寐火速著人送來一壇埋在行宮酒窖的酒，姜寐又搬過來一小張玉幾，拍開泥封之后，姜寐和夏徵分別坐在玉幾的兩頭。

席地而坐，那池子中不時尚有水汽氤氳出來，加之外室正緩緩焚著桔燈香，姜寐覺得這氣氛簡直棒極了。

“皇上，聽下人說，這是行宮的猴兒釀，這行宮里釀的最好的酒就是這猴兒釀……等等，我先替皇上試毒。”姜寐猛的想起這回事，將夏徵面前的酒一飲而盡，隨即砸吧砸吧嘴，這酒的味道很是不錯，最關鍵的是度數低，自己也不容易醉。

夏徵看姜寐這得意忘形的樣子，連自己的稱呼都變成了“我”，索性今天看她心情好，也就任由她去了。

夏徵看她試過之后，拿過一只新的玉盞，由姜寐倒滿。

姜寐看夏徵別有風骨，一板一眼的飲酒，不由得嘖嘖稱奇：“皇家就是皇家，皇上連喝酒都比我們這些糙漢子高貴啊……嘖嘖嘖……”

夏徵瞥了姜寐一眼：“朕倒是覺得，整個皇宮都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般粗俗的人。”

姜寐聽了夏徵這話哈哈大笑：“臣就是個粗俗之人，但是只要皇上能像現在這樣多笑笑，臣再粗俗也是應該的啊……皇上這般日理萬機的大人物，不就是需要一些臣這樣粗鄙不堪的小人物來襯托。皇上不要輕視小人物，往往大的成功，都建立在小細節之上。”

“會有你這么蠢的細節？”想到她平時的種種劣跡，夏徵嫌棄的質問。

姜寐扶額，卻又想到什么似的，握著玉盞，久久沒有說話。

姜寐喝過酒后，眼神濕漉漉的，讓夏徵不由得想到了那種被后宮妃嬪們抱在手中以陪伴她們度過漫漫無聊歲月的小動物。

“你是想問朕在想什么嗎。”夏徵淡淡的開口。

姜寐很吃驚的看著夏徵，如此厲害的察言觀色的本領，就算是她以前做賞金獵人的時候，都沒這樣的本事。

“皇上不愧是皇上……”姜寐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拍馬屁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