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夏徵處理完夏無雙的事，宋鏡和夏無雙也都各回各家。

姜寐老老實實的跟在夏徵的后面，阿修已經先回去了，而等一會兒她就要接替之前韓熙的職務，為夏徵值夜。

雖然之前已經事無巨細的問過了阿修，但是姜寐獨自面對夏徵的時候，還是有點打怵。

“皇上，該翻牌子了……”燭火之下，姜寐捧著大銀盤，小心翼翼的瞟了夏徵一眼。

夏徵坐在紫紋木桌之后，面上有淡淡的疲倦。

“姜寐。”

夏徵忽然出聲喚道，姜寐捧著大銀盤的手一抖，應了一聲。

“下次，再有這種場合，少說話，多用眼睛去看。明白嗎？”

夏徵似是而非的教訓讓姜寐恍然大悟，今天在宮宴之上自己丟人了，姜寐捧著銀盤，低下頭，覺得自己有點挫。

“朕不需要你為朕出頭，你只需要，做好朕讓你做好的每一件事。”

“朕可以信任你嗎，姜寐。”

姜寐愣愣的看著夏徵，夏徵忽然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盡是陰鶩和冰冷，仿佛下一刻姜寐若是有什么舉動，他就會拔劍劈了她。

姜寐捧著銀盤，只是跪下，什么都沒有說。

姜寐請嘆了一口氣：“皇上，臣知道，多說多錯，只是，日久見人心。”

夏徵的視線停留在她發頂，一襲赤金龍袍的男人深深的看著姜寐，什么都沒有說。他伸出手去，在銀盤之上停留了一下，將手收了回去，起身負手說道：“鳳棲宮。”

姜寐起身收了銀盤，換上一臉笑容，在心里大松了一口氣，總歸是又逃過一劫。

“是，皇上。”

***

眼見著皇上踏入了鳳棲宮，鳳棲宮是皇后的寢殿，姜寐便關上了門，皇后宮里此時燈火幽幽，窗紙之上，印出皇后低首細細問候的樣子，姜寐拿著宮燈，守在外面，心里暗暗想著，這應該就是要侍寢的節奏了。

鳳棲宮內。天子坐在榻上，看皇后跪在他的面前，一句一句，態度誠懇的跟他解釋鳳棲宮女官的事，天子半睜著眼睛，懶懶的回應。

“時候還早，皇后若是沒有困意，就為朕研墨，朕再看一會兒書。”

天子打斷了皇后的話，皇后有些不解的看著天子，但卻仍然照做了。

夏徵看書之時，窗上傳來淅淅瀝瀝的滴答之聲。

姜寐提著宮燈站在外面，看著雨打濕了自己衣服，對著屋檐豎了豎中指，暗恨自己倒霉。再看看自己身邊另一個值夜的小太監，低眉順眼的，巍然不動。

大雨冰冷的淋在身上，姜寐卻只能提著宮燈站在臺階上，很快帽冠和衣服就都濕透了，姜寐看了看院中的更漏，知道應該報時了，硬著頭皮走進雨中，姜寐握緊了宮燈，滿含怨氣，提高了嗓音喊道：“二更已到——”

許是雨夜的原因，姜寐忽然出聲讓殿內正準備就寢的夏徵和周含纓都是嚇了一跳。

姜寐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凄厲，不像是報更的太監，反而像是來索命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