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等等流蘇!”流蘇一邊快步往前追著,一邊口中不停叫喊,圓潤的小臉上,泛著淡淡潮紅,滿是焦急。
雪倫無奈的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后跌跌撞撞追過來的流蘇,不由的嘆了口氣,待她走到跟前時,舉著手中的折扇哐哐哐就在她頭上敲了幾下。
“流蘇,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出門要叫少爺!你怎么就是不長記性呢?”
流蘇委屈的捂著頭,眼淚汪汪的點頭,信誓旦旦的說:“是是是,少爺,流蘇這次一定記住!”
雪倫抿抿唇,不放心的說:“流蘇,你還是回宮去吧,我一個人出去。”
“不行!”流蘇毫不猶豫的回絕,“無論公主說什么,流蘇絕對不會回去的!公主到哪里,流蘇就到哪里!流蘇要時刻保護(hù)公主的安全,雖然流蘇不會功夫,但是流蘇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公主面前,為公主爭取逃跑時間啊!”
雪倫咬牙,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對著流蘇說:“蘇啊,你想想,上次出去,你惹了多大的禍,這么一想,你有沒有覺得,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出去,我會比較安全?”
流蘇木訥的想了想,下意識的點點頭,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抓著雪倫的手臂哀求起來。“公主,流蘇知道上次是流蘇的錯,但是那是流蘇第一次出宮,沒有經(jīng)驗嘛,這次絕對不會了!我保證!”說完,連忙伸出三根手指,朝天一指。
雪倫不死心,繼續(xù)軟言相勸道:“蘇啊,你再想想,宮里多好啊,有吃有喝的,哦對了,你剛燉的雪蛤木瓜盅還在小廚房呢,都?xì)w你了,還有,上次父皇賞賜的冰果,你不是一直想吃嗎,只要你答應(yīng)不跟著我,這些都給你,好不好?”
雪倫現(xiàn)在的表情,活脫脫一副誘拐犯。
流蘇咬著唇,似是掙扎了一番。
雪倫見狀,趁熱打鐵,繼續(xù)說到:“聽說最近還有人進(jìn)貢了從榮成國運過來的甜署,香甜軟糯,吃了之后唇齒留香,持久不散,你想不想嘗嘗?”
流蘇兩眼放光,如搗蒜般連連點頭。
雪倫循循善誘,“只要你答應(yīng)不跟著我出去,等我回宮之后,就求了父皇,把它賞給我,到時候,不都是你的?怎么樣?”
流蘇一聽,臉上的掙扎之色更甚。
雪倫悄悄把流蘇拽著的手臂抽出來,然后一步步朝后退著邊走邊說:“流蘇,就這么說定了哦,你好好在宮里待著等我回來。”
說完,見流蘇還在原地低頭掙扎,雪倫一個轉(zhuǎn)身,快步朝外跑了出去。
聽到跑動聲,流蘇這才反應(yīng)過來,抬頭一見雪倫倉惶跑走的背影,咬咬牙終究還是追了上去。
“少爺,等等流蘇!流蘇不要雪蛤木瓜盅,不要冰果,不要甜署了。。。。。。”
啟城大街上,雪倫如斗敗的公雞一般,拖著步子往前走,身后跟著一臉興奮的流蘇。她到底還是沒能騙過流蘇,也不知道流蘇是吃什么長大的,說起跑步來,絕對一個頂兩,所以,最終,雪倫還是沒有逃脫流蘇的魔爪。。。。。。在流蘇用“告密”的威逼之下,雪倫只能無奈的把流蘇帶在了身邊。
“少爺,我們這是去哪里啊?”這是流蘇第二次出宮,顯然比第一次老熟的多,見到江湖人也不怎么害怕了,反倒跳脫出一種少女的靈動,左看看右瞧瞧,歡快的如同一只離籠之鳥。
反觀雪倫,一臉的陰郁,兩人就是個鮮明對比。
流蘇瞧了眼仿佛沐浴在大雨中頹然的雪倫,大義凜然的說:“少爺,別不高興了,流蘇這次肯定不會給您闖禍的,您就放心吧,大不了,回去之后,流蘇把雪蛤木瓜盅、冰果和甜署都讓給您吃!笑一個嘛!”
雪倫的眼角一抽,滿臉黑線掉了下來,流蘇,你確定你真的舍得把好吃的都留給我嗎?既然都打算留給我了,你把它們的名字都記得這么清楚干嘛?況且,好像本來就都是我的。。。。。。
流蘇自然不知道雪倫心里的腹誹,見雪倫的表情還是沒有多少變化,正巧身邊走過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販子,她便甩手買了兩串冰糖葫蘆,很是大方的遞了一串給雪倫后,說到:“少爺,吃個冰糖葫蘆吧,上次小椅子偷偷從宮外帶回來給流蘇吃過,可好吃了,流蘇包管您吃了這個之后,一切煩惱都忘掉。”
雪倫接過,把冰糖葫蘆直接看成流蘇,狠狠咬了下去,冰糖在齒間兜轉(zhuǎn),發(fā)出嘎嘣嘎嘣的響聲,心情倒真是舒爽了些。
“好吃吧,聽流蘇的沒錯吧?”流蘇得意的說。
雪倫忍不住斜了她一眼,見流蘇毫無反應(yīng),便惡狠狠的又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蘆。
直到兩人把兩串冰糖葫蘆全都解決之后,流蘇才想起來,又問了一遍。“少爺,我們這次出來又要去哪里啊?”
雪倫頹然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咬牙切齒。“去找個人!”
“是去找風(fēng)公子嗎?”流蘇下意識的問到,畢竟在宮外,她就知道風(fēng)言這一人。
雪倫抿了抿唇,冷哼一聲說:“對,就是去找他,風(fēng)公子?我看叫他瘋子還差不多。”這么一說,她自己倒是先樂了起來,“風(fēng)言瘋子,倒還真差不多,以后就叫他瘋子吧。”
“少爺,你要去報仇嗎?早說呀,流蘇這就回去叫人!”說完,流蘇轉(zhuǎn)身就跑。
雪倫忙一把拽住她。“流蘇你干什么去啊?”
“回去叫人啊,他功夫這么厲害,流蘇可擋不住。”
“誰讓你擋了!”雪倫氣結(jié),“你有沒有搞錯,上次是他救了我們,我們干嘛要找他報仇?”
“但是他輕薄了你啊!”
“那是無心之失,而且,你總不能跟別人說,因為他抓了我。。。。。。那里,所以我們帶人尋仇來了吧?要是讓父皇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處置他呢。”
流蘇想了想,雪倫是皇帝軒轅逸最喜愛的小女兒,若是讓他知道了風(fēng)言輕薄了雪倫,抓了她那里。。。。。。恐怕這風(fēng)言是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嘍,這么一想,流蘇頓時覺得冷汗直往下冒。
她訕訕一笑,說:“對哦,確實不能說出去。”畢竟這風(fēng)言也確實救了她們,若是因為她一句話而害死了,她會良心不安的。
“少爺,那我們?nèi)フ宜陕铮俊?
雪倫邪魅一笑,“上次他這么對我,我不給他點苦頭嘗嘗怎么可以?”
流蘇漂亮的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滿臉苦惱的說:“可是他功夫這么厲害。。。。。。”
“笨!”雪倫啪的一拍流蘇腦袋,恨鐵不成鋼的說,“誰說一定要用武力了?流蘇啊流蘇,你從小跟著我,怎么就沒有學(xué)到一點我的聰明才智呢?”
流蘇俏皮的縮了縮脖子,無所謂的說:“反正少爺在哪里,流蘇就會在哪里,有少爺動腦子就夠啦,流蘇照辦就好。”
雪倫輕笑,“你怎么不說是你懶的動呢?”
流蘇撇了撇嘴,也不否認(rèn)。“動了也沒少爺那玲瓏心思,何必多此一舉呢?”
雪倫無語。
兩人說著說著,就又到了天啟樓下。
“少爺,你怎么知道風(fēng)公子還在這里?都過了好幾日了。”流蘇喃喃道。
雪倫嘴角一揚,隨意的說:“猜的。”一邊說,一邊就順著樓梯往上走去。
“猜的?”流蘇略微驚訝的重復(fù)了一句,快步跟了上去,嘴里還不忘輕聲嘀咕著,“這里是飯館,又沒有住店,他怎么可能在這里待這么久呢,看來公主也有失策的時候。”
走在前面的雪倫卻是聽見了,嘴角略微勾起,精致的俏臉上浮起淡淡深意淺笑。
兩人也沒招呼伙計,直接順著樓梯往上走,到了二樓,雪倫沒有絲毫停頓,直奔三樓,身后的流蘇看了一眼,立馬跟了上去。
待她們到了三樓,卻見第一次碰見風(fēng)言的雅座內(nèi),豁然坐著兩人,正是風(fēng)言和柳艷。
“這。。。。。。還真在啊!”流蘇驚訝的叫起來。
雪倫嘴角一揚,大跨步走了過去。珠簾一挑,輕車熟路的坐在了風(fēng)言對面。
風(fēng)言淡然自若的喝著涼茶,見雪倫坐下后,帥氣的面容不由的浮起一絲笑意。
“你來啦?”
雪倫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這么大個活人坐在這里,難道你看不見嗎?”
簡短一句話,卻充滿了火藥味,一旁的柳艷微微皺眉,不解的看向雪倫,畢竟他們也算是救過二人,為何聽雪倫的話,倒像是有人欺負(fù)了她一般。她顯然還不知道內(nèi)幕,不過,風(fēng)言自然也不會告訴她,是因為他偷偷摸了她的胸才導(dǎo)致的結(jié)果。。。。。。于是乎,柳艷是在場中唯一一個一頭霧水的人。
風(fēng)言聽到這話,倒是沒有太大反應(yīng),臉上的笑意反而更甚了些。
流蘇一邊給雪倫倒茶,一邊好奇的問到:“風(fēng)公子,你們每日都在這里飲茶嗎?”
風(fēng)言微微頷首,若是不在這里,你們又要去哪里找他呢?
見風(fēng)言點頭,流蘇激動的叫起來。“哇,少爺,又被你猜對了,果然沒有什么事情能難倒你。”
雪倫不理流蘇,而是充滿挑釁的看著風(fēng)言說到:“瘋子,我們來比試一番如何?”
瘋子?這個稱呼。。。。。。風(fēng)言嘴角一抽,想了想,卻也沒有反駁,而是饒有興趣的問:“比什么?”
雪倫優(yōu)雅的品了一口涼茶,換上一副高手般的傲然表情,淡淡的說:“若是比武,倒顯得你恃強(qiáng)凌弱,若比才智,卻像是我欺負(fù)你,這樣吧,我們今日就比比運氣如何?”
風(fēng)言輕輕一笑,很是云淡風(fēng)輕的說:“怎么比?”
雪倫眼珠一轉(zhuǎn),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眼神便停在了那樓梯口。“這樣吧,我們就來猜猜,待會踏上這樓梯之人,最后那一步,邁的是左腳還是右腳如何?”
風(fēng)言順著她的眼神朝樓梯口看了一眼,而后看回雪倫,笑的有些邪魅。“可以,不過,賭注是什么?”
雪倫似是早已想好,風(fēng)言話一出,她便接到:“如果誰輸了,就必須答應(yīng)對方做一件事。不過話先說好,此事必須得是對方做的到的事,且不涉及生命危險和俠義仁道。”
風(fēng)言點頭。“好。”
雪倫說到:“擊掌為誓!”說著,伸出玉手,面向風(fēng)言。
風(fēng)言嘴角一揚,把手伸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這賭算是真正結(jié)下了。
風(fēng)言很有風(fēng)度的說:“你先猜。”
雪倫說:“左腳。”
風(fēng)言笑笑,“既然這樣,我便只能猜右腳。”
話完,雪倫的臉上頓時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她朝著身旁的流蘇飄了個眼神過去,流蘇會意,圓潤的小臉甜甜一笑,便快步朝著樓梯跑了過去。
風(fēng)言見狀,卻并未阻止,而是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雪倫。一旁的柳艷自然看出了端倪,看著流蘇快跑到樓梯口了,頓時有些焦急,可當(dāng)她剛準(zhǔn)備站起身來的時候,一只手卻輕輕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柳艷疑惑的看過去,正見風(fēng)言笑意連連的搖了搖頭,她頓了頓,還是坐了下來。
流蘇一直跑到樓梯口,下了幾個臺階,然后站在臺階下,轉(zhuǎn)過身,對著雪倫邀功似的仰起小臉,一步步便往上跨了上來。
雪倫邪魅一笑,勝券在握的看向風(fēng)言,很是挑釁。
風(fēng)言說:“作弊可不好哦。”
雪倫笑了,“兵不厭詐,能贏就好。”
風(fēng)言笑了笑,也未反駁,他似是隨意的從桌上的筷子筒中抽了根筷子,方才慢悠悠看向流蘇。
此時的流蘇,已經(jīng)走到最后一級臺階,只要她用左腳再往上跨一步,雪倫便贏了,眼見勝利在望,流蘇定了定神,兩只腳站穩(wěn),然后抬起左腳,剛想往下跨,卻見一物嗖的一下朝自己射過來,她下意識的后退了數(shù)步,一個踉蹌,差點摔下了樓,好在身后之人扶了她一把。
“小兄弟,當(dāng)心些。”
流蘇轉(zhuǎn)頭,對著那人道了聲謝,然后,在她還驚魂未定之時,她眼睜睜看著那人跨上了樓。
這時,流蘇才想起自己的任務(wù)來,可惜已經(jīng)晚了,那人跨的是右腳。
流蘇連忙噔噔噔爬上去,快步跑到雪倫身邊。
只見雪倫咬著牙怒瞪著風(fēng)言,仿佛從牙齒縫里擠出三個字。“你耍詐!”剛才朝流蘇射過去的東西,正是風(fēng)言手中的筷子。
風(fēng)言笑了,笑的很是帥氣,他一聳肩膀,說到:“兵不厭詐,能贏就好。”
“你!”雪倫死命的瞪了他一眼,不過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喪氣的承認(rèn)到,“好吧,你贏了,雖然我雪倫并非君子,但是也是一言九鼎的,說吧,你想讓我做什么?”
風(fēng)言似是想了想,片刻后說:“我還沒有想到,先記著吧。”
雪倫松了口氣,應(yīng)了聲:“好。”
“喂,”風(fēng)言又說到,“既然你有事情欠著我,是不是該告訴我怎么找你啊?要是我一直找不到你,可不就讓你賴賬了?”
雪倫咬牙,從懷里拿出一塊玉佩,扔了過去,沒好氣的說:“你拿著這個去城中飄雪鋪,有什么話告訴掌柜的就是了,他自會轉(zhuǎn)達(dá)給我。”那是雪倫讓人在外面開的產(chǎn)業(yè),就如同這天啟樓是二皇子軒轅文的一般,她也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只是因為她是女子,所以只能交由別人打理,自己不便出宮罷了。
風(fēng)言接過玉佩,仔細(xì)端詳了一番,這才塞進(jìn)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