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網(wǎng)王之妖怪小姐
- 畫骨難尋
- 4805字
- 2014-10-14 22:59:12
此刻的月華蓮,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潛意識,她已經(jīng)把明苑放到了第一位。
他是一個超越了幸村精市的存在。
“蓮。”明苑看著她,情緒意味不明。
這一刻,月華蓮覺得他笑了。
“怎么可以呢,明明你自己現(xiàn)在維持人形就很吃力了。”
啊,被她發(fā)現(xiàn)了~
這是明苑心里閃過的想法,他看著月華蓮紅紅的眼睛,很惹人憐愛的樣子。
“只要你快點讓妖樹開花,我就可以回來了。”
明苑就像是生長在懸崖上的一株妖草,妖艷,詭異。明明是除妖師的式神,但是月華蓮覺得,他更像是妖怪。
網(wǎng)球部的其他人,聽著他們兩個人的交談,他們都沒有插話的意思。
“我不行的。”月華蓮的表情焦急,都快要哭了。
她對付清姬都不行,她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能力讓妖樹開花呢?
她真的不行。
“沒時間了,相信你自己。”
她看著明苑的臉,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那至少要讓手冢國光過來吧?你是他的式神,我不能做這樣的決定。”月華蓮找到最后一個拒絕的方法。
“他早已經(jīng)將我給了你。”明苑無奈的笑了笑,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珍珠。
黑珍珠在陽光下,閃著獨特的、漂亮的光澤。
“好。”
他們兩個之外的人都一臉莫名的看著,月華蓮和她的式神之間好像有一層透明的玻璃罩,將他們兩個隔絕起來。他們只聽到了她們兩個前面的交談話,后邊的別人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只能看到月華蓮快哭的表情,還有那個式神莫名的寵溺感。
他們大概也能猜到月華蓮和式神在商量什么。
如果要解救幸村精市,恐怕式神會有什么危險吧。
切原赤也握了握手心,他明白,現(xiàn)在不止是他,就連幸村精市也將會離她越來越遠。
因為有一個人的羈絆,和她越來越深。
最后明苑解除結(jié)界之前,對月華蓮說:“你要快點成長,在我力量耗盡之前,與我簽訂真正的式神契約。”否則,他就會消散。
“恩。”月華蓮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和手冢國光解除式神契約的,她現(xiàn)在的心里,再也沒懷疑明苑的用心,她知道他別有用心,可是她永遠都提防不起來了。
別有用心的人,會冒著損壞自己的風險去解救別人嗎?恐怕,他是有難言之隱吧。
既然他和手冢國光已經(jīng)解除了式神契約,那么手冢國光也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毫不知情。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只是沒有告訴她。
“等放學(xué)帶我去幸村精市家吧,我的式神會讓他醒過來。”月華蓮收斂好了情緒,正視著網(wǎng)球部的人,對他們說。
“謝謝你!”真田弦一郎真誠的道謝。
其他人見他們的副部長真田弦一郎都這樣,也紛紛向月華蓮道謝。
因為月華蓮的艱難抉擇他們都看在眼里,不是哪個壞人,會同意自己的式神受傷害而去救別人的。
下午還有課,幾個人確定了放學(xué)之后一起去幸村精市家的事情,就回了各自的教室。
月華蓮走在最后邊,和她并排的還有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看著月華蓮提不起精神,就主動找話跟她說。
“月,你現(xiàn)在真厲害,多虧了月學(xué)長給你補習(xí)。”
“是啊,多虧哥哥。”月華蓮現(xiàn)在想到這個說辭就覺得不好意思。
幸好月清雨沒聽到,不然一聽就知道是她在撒謊。
她在異世界漂泊了那么久,該學(xué)的知識早就學(xué)完了,現(xiàn)在這種程度的知識她當然不在話下。
跟切原赤也說了兩句話之后,月華蓮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既然無法改變現(xiàn)定的事實,那么就去改變今后將要發(fā)生的,她一定有辦法讓幸村精市徹底醒過來,然后和明苑簽訂式神契約,再抓住清姬,她要解決這一切。
現(xiàn)在除了月清雨他們幾個知情的以外,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是撞到了頭失去了記憶,就算她的行為改變,也不會引來別人過多的懷疑。
想到這里,月華蓮決定今天晚上就開始,尋找讓妖樹快速長大的方法。
教室里,下了課大家都去上課外活動的了,只有月華蓮還在教室里坐著。她沒有參加任何社團,以前的月華蓮總是跟在幸村精市的身后,為了看到幸村精市,她刻意的不參加社團,就是因為想要多看他一眼。
現(xiàn)在,她正在和身邊的明苑說話。
看不見明苑的人,只覺得她是腦子有病,自言自語。
“你說讓我快點成長,有什么辦法?”月華蓮問他。
天邊的太陽就快下去了,之后他們馬上就要去幸村精市的家里。
“時機差不多了,今天晚上你去你的房間,看那棵樹,它會給你答案。”明苑說完,就消失在她的面前。
月華蓮清楚的感覺到,明苑的話變少了,出來的時間也少了。
之前他都會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她現(xiàn)在猜想,應(yīng)該是和手冢國光解除契約以后,他才不得不回到他本體中,為了維持自己的力量。
切原赤也頭發(fā)濕濕的從教室外回來,月華蓮一看他就知道,這是剛剛才訓(xùn)練完的樣子。
“要走了?”月華蓮問。
“恩,副部長他們讓我來叫你。”
這是她第一次和網(wǎng)球部的人走在一起,沒有任何厭惡和別的情緒。
很顯然,這一次他們又成為了全校的焦點。
“月華蓮怎么和網(wǎng)球部的人在一起?他們不是關(guān)系不好嗎?”
“不知道呀。”
“好像聽說要去幸村學(xué)長家里。”
“什么?月華蓮也去嗎?”
“不過,網(wǎng)球部的人好像沒有傳聞中那么討厭她。”
這些話,月華蓮都聽在了耳朵里。
面前的二層小樓,月華蓮并不陌生。
她之前已經(jīng)私自來這里好幾次了,只是每次都怕幸村精市發(fā)現(xiàn),不敢露面。那個中了傀儡術(shù)的她,好像真的是一根筋,除了幸村精市,她的眼睛和心里也再也容不下別人,可是為什么呢?
月華蓮搜尋自己的記憶也沒發(fā)現(xiàn),是因為什么事情讓之前的她這么喜歡幸村精市。
不過看到躺在床上,脆弱的幸村精市。月華蓮對他的埋怨和其他的情緒也一并消失了。
幸村精市確實因為茂木晴子給了她很多傷害,但是她也間接的給了幸村精市很多傷害,這也算是一筆勾銷了吧。
不知怎么的心里松了一口氣,他見到月華蓮大概還會冷冷的,但是月華蓮見到他反而會覺得尷尬,真奇怪,明明做錯事請的都不是她。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時間久了自然就擺脫和他的關(guān)系了。
把幸村精市救了回來,她也就不會再因為,別人為她的緣故而受到傷害這件事而良心不安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幸村精市,明苑不等她召喚就出來了。
“開始吧。”
月華蓮聽著明苑的聲音,腦海中自然的浮現(xiàn)出一段咒語,她好像生來就會這件事情一樣,法力在她的血脈里流動。
月華蓮支起雙手,手中浮現(xiàn)出淡紫色的光芒。她一只手的法力沖向明苑,另一只手的法力沖向正在昏迷的幸村精市。
他們兩個正在月華蓮的法力下逐漸融合,不一會兒明苑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幸村精市的起色越來越好。
儀式結(jié)束,明苑和幸村精市徹底的融為一體,幸村精市幾乎是立刻醒來了。
“我這是怎么了?”幸村精市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頭。
他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
“太好了,部長,你終于醒了。”
切原赤也和網(wǎng)球部其他人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高興神色,他們很開心,而月華蓮卻和這開心的氣氛中格格不入。
網(wǎng)球部的正選隊員們都圍繞在了幸村精市的周圍,月華蓮在他們身后,透過人群的縫隙去看幸村精市的臉,她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很遺憾,她除了幸村精市的茫然神色什么都沒有看到。
月華蓮像是突然被澆了一盆涼水,又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生息。
月華蓮正要轉(zhuǎn)身,卻看到幸村精市的脖子左側(cè)有個銀色的月牙形狀。
這難道就是明苑存在在他身上的證明。
月華蓮的心空落落的,她像是受到了什么驅(qū)使,然后在眾人歡樂、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悄悄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你要走了?”唯一察覺到她消失的身影的人。
“恩。”
月華蓮背對著他,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不跟他說說話嗎?”說出這句話,柳蓮二自己也
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說。
“不了。”月華蓮轉(zhuǎn)頭,嘴邊帶著笑,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蓮二看了看她離開時堅決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眾人圍著的幸村精市。
他們部長,恐怕真的要失去她了。
回到家之后,月華蓮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現(xiàn)在的她,看著散發(fā)著黑色妖氣的樓梯,她心里的懼怕,蕩然無存。
“只有我才能救他。”月華蓮堅定的說。
上樓,她壓下自己內(nèi)心對妖怪的恐懼,一步一步的來到了盆栽妖樹的面前。
這棵小樹,比她上次見的時候,枝葉大了一些,可是如果要等到它能開花,也得花費很長很長的時間,那個時候,明苑還能再回來嗎?她不能再等了。
月華蓮的手掌又泛著淡紫色的光芒,跟剛才一樣,她好像什么都不用問,只要她想做,腦袋里會自然的想起那些咒語和妖術(shù)使用方法。
月華蓮將屋內(nèi)殘留的全部妖氣都收納在手掌中,然后反手哺育給小樹苗。
樹苗快速長大,放著樹苗的盆栽,也被撐出了裂痕。
月華蓮皺了皺眉,將妖氣握在掌心里,她另一只手,拿著出現(xiàn)裂縫的盆栽來到了后院。扒開泥土,脫下裂了的容器,將小樹苗種在了后院寬闊的土地上,又把剩余的妖氣全部都給了樹苗。
樹苗迅速的增長,葉子寬厚,已經(jīng)長得一人高了。
“還不夠。”月華蓮表情冷漠的站在小樹前面,一個人在黑暗中,孤寂又堅定。
月清雨回來了,看著后院里妹妹孤寂的背影,他輕輕的離開。
幫不上忙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護她,照顧她。
這天晚上,月清雨做了月華蓮很愛吃的蛋包飯。上面用番茄醬淋上一個笑臉的形狀。
“剛剛柳給我打電話,說幸村精市醒了,是你做的吧?”
“恩。他醒了,也就能繼續(xù)打比賽了。”月華蓮提不起力氣的說。
月清雨看自家妹妹這樣,就不再多問什么。大致的事情,柳蓮二都已經(jīng)告訴他了。
起初那個明苑跟在她的身邊的時候,他覺得有些不放心,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是現(xiàn)在,看到他愿意為了月華蓮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地方時候,月清雨的不信任感也都消失不見了。
“哥,我吃完了。先去休息了。”月華蓮把碗放到洗碗臺上面,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回去之后,她的手心開始泛起紫色的光芒,這股光芒比之前的光還要再深一點。
“總要去做的。”
黑暗的房間里,傳來月華蓮一聲模糊的話語,接著房間內(nèi)光芒四起,緊接著又消失了。
再一看,月華蓮也消失在了原地。
“蓮,我切了水果,你要吃嗎?”
月清雨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蓮?”
接著他又敲了三下,仍然沒有回應(yīng)。
月清雨的心里一陣慌亂,幾乎是立刻的就推開了門,房間里,空無一人。
他很確定,月華蓮沒有從大門出去,但是看著整整齊齊的屋子,并沒有什么慌亂的痕跡。
是她自己出去的?
月清雨的腦袋里浮現(xiàn)出這樣的想法,他總覺得今天回來的月華蓮怪怪的。
月清雨拿起手機,可他還是不放心,必須得保證她的安全。
月清雨把水果放到月華蓮的床頭上,然后他就轉(zhuǎn)身上樓,再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是要外出了。
天空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月清雨不知道月華蓮去了哪里,他只能漫無目的的找。
這樣下去,他一個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月清雨的電話一個又一個的撥過去。
柳蓮二正在整理自己的今天的筆記,接到月清雨的電話的時候,幾乎是立刻的,他放下了手里正在忙的東西出了門。
真田弦一郎正在做訓(xùn)練,即便是最簡單的基礎(chǔ)訓(xùn)練他也是每天都會堅持,一絲不茍。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月清雨的電話。
月清雨掛斷通話,看著手機通訊錄里的這個名字,他沉默了。
“幸村精市”。
該告訴他嗎?
恍惚之間,他想起了月華蓮曾經(jīng)問他的話語。
“哥,咱家為什么不請個阿姨來幫我們做飯,每天都是你來做,真的很辛苦。”她不解的問他,同時也在心疼他。
明明是月家的大少爺,但是他活的卻沒有任何一點大少爺?shù)臉幼印乃≡洪_始,就一直是他在照顧她,她出院之后他什么家務(wù)活都不讓她做,每天趁著放學(xué)回來之后,收拾家務(wù),做飯,這個哥哥雖然只比她大一歲,但是一直以他的方式在照顧月華蓮,保護她。
“咱們家的規(guī)矩,沒到繼承家業(yè)的年齡之前,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來。”他不以為然的說。
月清雨頭不抬眼不睜的扯謊,他家哪有這些破規(guī)矩,不過是······他不想那些事情再發(fā)生一次。
之前在月華蓮還小的時候,他還沒從本家出來,月華蓮一個人住在外邊。家里給她請了保姆,司機什么都有。但是司機伯伯每天到時間就下班了,只有保姆天天跟她生活在一起,她沒把月華蓮照顧好,反倒還因為月華蓮小,不諳世事,拿著月家給的錢揮霍,還每天百般刁難月華蓮。
他記得他那次偷偷的出來從家里,看到他的親妹妹被保姆不耐煩的訓(xùn)斥,連飯菜都不給她熱,讓她吃涼了的剩飯。
每次想到這些月清雨整個人都會低氣壓籠罩著一層怒火。
那件事情以后,他回家就質(zhì)問那個面無表情冷冰冰的女人。
“為什么把她一個人丟在外邊?她不也是我的妹妹嗎?你們?yōu)槭裁床灰俊?
面對質(zhì)問自己的兒子,優(yōu)雅、漂亮的女人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仿佛他說的那個小女孩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她無論受什么樣的苦都是在贖罪。”女人冷冰冰的一句話將男生的心打入了冰冷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