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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為伊憔悴那般

  • 長平未歌
  • 孟子梓
  • 4824字
  • 2015-02-01 10:14:03

睡夢中,靈絮似乎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皺眉間,她睜開眼。

從床邊撐起,張楚陽依舊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地上全是用銀針逼出的毒血,靈絮看著床上的明初,昨夜發紫的臉色已幾乎恢復正常

可是張楚陽因為一夜未眠的為明初排毒,眼下全是憔悴,臉色也有些不好,幾乎和身上的白色衣服沒有了多少色差,嘴唇也有些發烏,靈絮有些害怕的伸出手挨了一下他的臉,只覺得冰涼如許‘你怎么樣,怎么怎樣涼’

她從不知道,原來排個毒會是這樣的累

張楚陽疲憊的望了一眼她,沒事一樣的笑了笑‘沒事,就是有些困’

她連忙開始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件披風披在了他的身上,搓了搓手熱了后放在他的臉上‘我沒想到排毒會讓你這樣累,對不起,這樣有沒有覺得暖和一點’靈絮說完

張楚陽微微笑著‘有你這樣緊張,足夠了’

靈絮無暇顧及他話里的含義,看著地上的一攤毒血,胃里有些難受‘這毒還要排多久’‘差不多排盡了,等會給你二姐煮碗參湯來’

靈絮點頭,躊躇了許久后,還是說出了‘謝謝你’張楚陽有些無力地笑了笑‘你這個謝謝說的倒有些生分了’

靈絮一愣,生出一絲笑來‘我去給你煮些粥來’

張楚陽伸手將明初手腕上的銀針抽出‘你會煮嗎’說完,又從新拿出一根銀針扎在另一處穴位上

靈絮看著他,半響后,堆出笑意來‘我去找嬌蕪’

靈絮來到嬌蕪房間,找了一圈卻發現她不在,正疑惑間,卻督見嬌蕪床頭上的那幅畫卷,曾今她就想過要看一看那幅畫,猶豫間她還是走到床邊,輕輕將畫卷展開,畫卷上,牡丹花鮮艷欲滴,美得奪人眼球,可是,畫中的美人一身紅衣輕紗,雖只有十三四的模樣,卻已是美得令人窒息,美人眼中的含情脈脈,婉轉流盼,看的人心中清亮,畫的落尾處嵌著一個善字,靈絮獨獨看著那個字,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字跡,還有這幅畫技手法,她快速將畫收好放在床上便跑出了門

來到廚房,嬌蕪早已在那里,靈絮立在門口,廚房里的女子芊芊身姿,舉手投足間皆是美的,同那畫里的樣子,并沒有改變多少,嬌蕪注意到靈絮站在了門口,淺笑著說‘我還說煮好了粥給你們送過去’

靈絮進了門,想笑卻笑不出來,面部有些僵硬的說‘我還要煮參湯’

‘你還是將粥端過去給公子吧,參湯我來煮’嬌蕪將粥盛好端給了她,便去拿參片來熬湯

靈絮端著粥有些神游太虛的走回自己房間,在面對張楚陽的時候又故作鎮定的將粥端給他

張楚陽一口氣便將粥喝光,靈絮看著他‘要不要再來一碗’張楚陽搖頭

待毒排盡后,靈絮便將參湯給她喂下,張楚陽說看她目前的情況只需等她醒了以后好好調養一番便可,靈絮覺得,這次給大姐排完毒后,張楚陽整個人異常的憔悴,就連走路也覺得有些虛浮

靈絮靠在床沿邊守著明初,心里卻亂成了一團麻怎樣也靜不下心來

她走到張楚陽房里,此時的他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了,靈絮悄悄走近他,蹲在床沿邊看著他睡著的好看模樣,還發著沉穩的呼吸聲。只是,為什么他的臉色還是那樣蒼白

她以為他是睡著了,畢竟是一夜未眠,伸手給他蓋了蓋被子,便自顧自的小聲說話‘張楚陽,其實你早知道嬌蕪心里的那個人是我二哥,李善就是公孫善,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雖不知道她和我個二哥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可是自覺卻告訴我,那一定不是那樣簡單的愛情故事,就像你和這個黔墨院一樣,我想猜,卻怎么也猜不透’

她閉了閉眼‘你,鐘子錦,南嫣,還有這里所有的女子,我怕你們會是我想的那樣,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揭開這層面紗,去看看你們到底是在干什么,可是我又怕真的知道了,會想要逃離你,逃離這個地方’

此時,本該睡著的人卻睜開了眼,靈絮一下木訥了,呆呆的問‘你一夜未睡,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我吵醒了’

張楚陽看了她一會兒,語氣微軟的說‘從你進門來我就醒了’

靈絮身形微微一晃‘你都聽到了’張楚陽并沒有回答她,卻一直瞧著她,溫聲道‘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她點頭

‘這段時間你在哪’

靈絮微微有些嘆息道‘那日我走出黔墨院,便被籍桑找到,他將我帶到他的一個住所,我在那呆了十多天,后來我知道了國殤,便去了皇宮,姐姐服毒自殺,我實在沒有辦法,便把她帶到你這里來了’

張楚陽有些高深莫測的看著她‘今日午時,便是籍桑的登基大典,你不會再報仇了對不對’

靈絮低頭,她對籍桑的情他一直知道,他這樣問她便是知道了籍桑一登基,她和籍桑之間的那段情縱是不斷,亦沒了結果,靈絮縱是很難受,卻也不得不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至于報仇,在這個時候,她還能怎樣義無反顧的去報仇而讓籍桑憂心

比起報仇,現在最重要的便是不要給他增加負擔‘四哥哥要做的事很重要,我不想他在做任何事的時候還會顧忌到我’

張楚陽輕輕一笑,眼中卻是藏不住的波濤暗涌,他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邊,說‘你們之間,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靈絮抬頭望著他‘其實,最讓人難以捉摸的,是你張大公子’張楚陽頓了好一會兒才問她‘為何’

靈絮笑了笑‘沒什么,反正你什么也不會讓我知道,只是現在,我覺得你需要一碗十全大補湯’她湊到他眼前‘你的臉色太蒼白了’

他伸手推開與她的距離,卻用極低沉的聲音問她‘你相不相信我’

靈絮本能的點點頭‘當然相信’

張楚陽俯下身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絮兒,我知道你最想要做的事便是和籍桑歸隱河山,如果這件事由我來做,你,愿不愿意’

她懵的睜大了眼睛,心卻如洪水一般的不得寧靜,這樣的話,她想一定又是用來嚇她的吧。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中明亮如許‘不愿意嗎’

靈絮恍然間覺得,他是認真的,心一下便緊了‘我,有些沒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他隨即便笑了,而笑意越深,如瀲滟風光‘絮兒,我愿意帶著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西域、大漠、世外桃源’

她咋然愣住了張楚陽此時眉眼迷離,似乎在期待著她說出什么,可是最終她也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那等絮兒你反應過來時,便告訴我吧’他的手拂過她的發鬢,他的手異常冰涼,再后來他還對她說要她去吃些藥調理調理身體之類的話,可是她卻已經處在夢與醒之間的徘徊狀態,恍恍惚惚的應著,恍恍惚惚的走出門

第二日,南嫣便來到了后院,見著靈絮便是極度怨恨的眼神,仿佛恨不得要將她千刀萬剮一樣,她進屋去找張楚陽,小半天未出來,靈絮暗自想心里酸酸的。

她和張楚陽,是否是傳聞的那樣,她不得而知。

想著自己當初為什么那樣笨,被南嫣幾句話便氣的離開。

后來幾日張楚陽倒是沒再出過門,偶爾嬌蕪和南嫣進去看看他,靈絮卻忙著照看公孫明初也無暇去管這不太正常的現象,并且嬌蕪還給靈絮傳過一次張楚陽說的話‘若還未反應過來,便不必去見他’

嬌蕪問過她這話什么意思,靈絮假裝搖頭說不知道,可嬌蕪心里卻明白,有了這句話,靈絮才不會在這些日子里去見他

明初醒來時已是五日后,那五日間,鐘子錦來找過她一次,卻是直接了當的說‘你什么時候走’

靈絮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和之前整日嬉皮笑臉談笑風生的鐘子錦判若兩人,目光也不是從前的溫和‘你怎么了’鐘子錦斜看她一眼,背過身去‘既然走了你就不該回來,不管你是和籍桑在一起還是高琰,可是你不該來找楚陽,更不該讓他救人,他也是個傻子,還真的去救了’

靈絮問道‘他和籍家有仇對不對’

他冷笑一下‘我以為你早該看出來的,絮兒啊絮兒,我還是勸你早些離開這里,免得以后要是知道了對大家都不好’

靈絮淡然道‘我昨日見你看我的眼神,便知道你很不想看到我,但是我既然來了,便不會說走就走’

說完,她便轉身走去,一句也不想和他說什么卻被他一下擋住‘絮兒,我不想傷害你,等你姐姐好了,便離開這里吧’

靈絮訝然‘當初南嫣便是逼著我離開,現在居然換成了你,難道我就對你們又這么大的影響嗎’

鐘子錦看著她,定然說‘你對我倒是沒什么影響,我只是怕你影響了楚陽,讓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干些什么了’

靈絮心中一驚,想著若是他們真的在做著什么大事,而張楚陽也說過想帶她離開這里,那鐘子錦的擔心并不是無中生有,只是她不明白,張楚陽若真的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又怎會那樣輕易的放棄靈絮這樣想著,愈發覺得想不明白了,但她卻鎮定自若的說‘要我離開,除非你告訴我你們到底在干什么’

知道他不會說,靈絮問完后便學著他方才的冷笑離開了

床榻上的女子睜開眼時,如死灰一般的雙眼,眼里波瀾不驚,卻極度的哀傷,凄楚的眉眼望向一旁的靈絮,喃喃道‘我死了嗎’‘怎么會死,姐姐你還活得好好地’靈絮微微笑著明初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淚珠滾滾的便落了下來,幾乎是哭喊著說‘我怎么會沒死,我應該去陪他的,我應該去陪他的’

靈絮本來以為她此番應該是較弱無力的,卻沒想到還怎樣有精神,想來張楚陽的毒排的還是挺徹底的,可是她這樣痛苦的樣子,著實讓她再也擠不出一絲笑來,她上前摟著她,怕她做出什么事來傷害肚子里的孩子‘姐姐,你別這樣,多為孩子想想’‘阿戚都走了,我還要這個孩子干什么,槿兒,你讓我去陪他好不好,他一個人在天上該是多寂寞’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他也是籍未戚的,你怎么能這樣自私,他一定是想要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他肯定是希望你好好活著,將你和她的孩子帶大’

聽了靈絮的話,她的眼神從哀怨漸漸變得清明其起來,她伸手撫向腹部,嗚咽道‘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

靈絮點頭‘是啊,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就這樣犧牲了他留給你在世上唯一的寄托’‘寄托,這個孩子嗎’

靈絮對著她點頭‘好好活著,為了籍未戚,也為了你們的孩子,將來他出生后,你還要照顧他,沒有娘的孩子,也是不能幸福的,我從生下來便沒有見過我娘,連她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那時在府里看著你們都有娘,心里羨慕的不得了,所以姐姐,為了孩子你一定得好好活著’她這番話本來是預防姐姐怕她生下了孩子又想不開說的,只是門口那一閃而過的白衣飄訣,讓她心下恍然

明初望著靈絮,雙眼擔心凄凄,一個人坐在床上癡呆了許久,靈絮看著她心中萬分悲涼,許久后,明初才怔怔問出‘我服毒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

靈絮心下松了一口氣,搖搖頭‘已經沒事了,姐姐你放心吧’明初點點頭,眼里的的憂慮便沒有了,這才問出‘槿兒,這是哪里’‘黔墨院,是張楚陽救的你’明初一臉的不相信‘怎么可能’

靈絮說‘其實我在這里學醫已經一年了’

明初的眼神一下變得慌張起來‘我不要在這里,槿兒,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

‘為什么’靈絮不明白她為什么一下這樣了

明初環顧了一下四周,拉著靈絮的衣袖小聲的說‘我曾從阿戚和四弟的話里聽過關于這個張楚陽,他不是一般的人,朝廷里很多人都暗中和他有往來,他是個危險人物’

靈絮咬著唇,目光沉沉,有一瞬間她是晃神的,只是很快,她便目光堅定的說‘姐姐,你相信我,你在這里不會有任何事,要走的話也要等過些天你身體好些了,你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明初靜靜的看著她,有些猶豫的點點頭

‘姐姐,你一定餓了,我去給你端些吃的’

她看著她,臉上現出一絲笑容來‘槿兒,謝謝你’靈絮搖頭‘干嘛謝我,姐,我們是親人啊’明初此時臉上有些尷尬‘以前在府里我從未對你好過,你現在還能這樣照看我,槿兒,我這個姐姐真的有些愧疚’

靈絮笑了笑‘姐姐,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說完兩人皆是會心一笑好不容易才勸的她打消死這個念頭,靈絮便思索著等再過幾天,把她帶去湖光居,那里有個會照顧人的冬青,她也就放心了

當初公孫明初嫁給籍未戚時,靈絮見著她吹奏那曲【行行重行行】凄婉絕唱還攙著兩行清淚

靈絮知道那時她的心里怕是一千個不愿意,只因為心里有了一個人,想是籍未戚的溫柔深情漸漸打動了她,只是這份好不容易得來的情投意合也抵不過蒼天的作弄,靈絮走在廊上,緩緩將手覆上心口,那里正隱隱作痛,大抵這世上的深情都不一定能做到滄海桑田,行徑嬌蕪房外,看著那清麗絕俗的女子正瞧著掛在床頭的那幅畫,嘴角微微揚起,她的手指細細的撫著畫下的那個【善】字

她記得嬌蕪曾說過,對于她心里的那個人,不管他現在在哪里,她都從不曾想過要放棄這段感情,就算這一輩子也見不到他了,想著回憶也是幸福的

可是,連自己愛的人的身份真實姓名都不曾知道,想想都是酸楚的

靈絮知道張楚陽一定是想瞞著嬌蕪那個人是誰,她記得剛來黔墨院時張楚陽只是告訴了她那人早已死了,本是希望可以讓她心里的那份情沒了希望,卻不料嬌蕪愛的竟是那樣深,靈絮想,她這樣也沒什么不好,與其讓她知道,二哥為當時千方百計的隱瞞她自己的身份,不如就這樣也好,可是,二哥當年為什么會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不讓嬌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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