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博士，”林小悠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轉，腦海里似乎又有了什么鬼點子，“我們是不是朋友？”

馬賽柯目光如炬，斬釘截鐵地說：“不是。”

“那我們怎樣才能成為朋友？我想和你做朋友。”

“你不吃路邊攤以后再說。”

“OK！我現在就不吃了。”

他受不了她扮可憐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只好說：“好吧，我現在邀請你成為我的朋友。但是，必須經過一個星期的試用期，通過以后，我才能正式認可你。”

“真的？”她必須確認一下。

“真的。”

“好！”林小悠打了一個響指，“我拒絕你的邀請！”

馬賽柯眼睛瞪得幾乎是人類的極限了，“你說什么？”

“我說我拒絕你要我成為你朋友的邀請。”她忍不住大笑出來。

“你是在開玩笑？”他的表情依然維持著難以置信的形態。

“我是認真的。”她笑的聲音越來越大。

“也就是說，”他恍然大悟般地看著她，聲音微微發顫，“你是在耍我咯？”

她鄭重地點了下頭，“沒錯，你上當了，馬博士。”哈哈，他的表情果然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兩人相互沉默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只見險些氣極的馬賽柯有點兒窘迫地蹲在路邊，用手撫著額頭，良久未發一言。林小悠見狀，不由得開始在心里打鼓。她走到他身前蹲下，眸子里隱著不知是惡作劇的壞笑，還是無奈，還是心疼……各種情緒混在一起的心情，看著馬賽柯。

“生氣了？”她試探性地發問。

他不說話，更沒有抬頭看她。

“我開玩笑呢嘛。”她伸出手，猶豫著要不要揉揉他蓬松的頭發，“別和我生氣啦，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人拒絕和你做朋友的請求呢，那她一定是腦袋被門夾了。”林小悠知道要怎樣哄他，這么捧臭腳拍馬屁是絕對能起到效果的。

果然，馬賽柯放在額頭上的手慢慢垂下，“你得補償我。”

“補償你？怎么補償？”她好笑地問。

他猛地站起身子，因為太突然，險些就要撞到她，“明天去超市幫我買東西。”

“就這啊？”林小悠走到他面前，“完全沒問題！”

馬賽柯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直到把她都看得不自然了，才點頭說：“回去吧。”

路燈下有不斷飛舞的飛蛾與小蟲，兩人慢慢地走著，距離之前停車的地方越來越近。林小悠似乎并不急于回去，腳步很慢，馬賽柯也沒有催促她，只是疑惑地跟著她一起放慢腳步，有一種別扭的默契在兩人之間蔓延起來。

終于，林小悠還是忍不住打破沉默，“馬博士，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嗯？”馬賽柯沒有一絲驚慌，語氣里是如往常一樣的不疾不徐，“什么問題？你問吧。”

“你……是從小就有強迫癥的嗎？”她試探性地問了出來。

馬賽柯沒有立刻做出回答，林小悠看到他的眼睛和周圍的夜色一樣漆黑，“如果覺得為難的話，不用回答也可以。”

她停下了腳步，而他沒有，走出去幾步以后，突然又自顧地搖搖頭，轉身看向掉隊的對方——林小悠那雙美麗的眼睛在黑暗中，朝他溫柔地閃爍著。

她看到馬賽柯明顯地遲疑了一下，路燈下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可是兩道濃眉還是微微皺起，“總有一天會告訴你，算是我對你的承諾。”說完，他又轉過身，走向停放在不遠處的車子。

林小悠眨了眨眼，她看著這個看不出表情的后背，不可思議地抿了抿唇。

夜色很沉，仿佛不會有盡頭似的。

路燈一盞接一盞的亮著，霓虹燈又開始了一夜的閃爍。這個世間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