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歌用錫紙和木棒自制了一個可以加強手機信號的low貨，把這個手工機器從房間折騰到陽臺，第N次把祝福短信點擊發送。

顯示發送中的箭頭轉了許多遍，大概是連旁邊的DIY基站也覺得辛苦，努力拼了一回，短信終于發送出去了。

客廳里老式的大鐘敲響了十二點的鐘聲。

顯得沉靜又悠遠。

溫長歌松了一口氣，望著外面模糊層疊的山影，遠遠的，看到小城里有無數沖天的煙火，想到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女孩有可能跟他一起看著這同一片天，就覺得心里慢慢被脹得滿滿的。

初二這天，顧小槐起了個大早，想著出去玩，刻意打扮了一番，梳了個小小的花苞頭，穿著年前老媽送給自己的檸檬色短款羽絨服，穿著冬季的打底~褲和短褲，蹬了一雙舒適的長靴，套了一條白色的圍脖，挎了一只紅色的小挎包就出門了。

前天晚上跟花花聯系了，說早上八點的時候在進山處，門口休息的亭子那里碰面。

顧小槐覺得花花從來沒去過，居然還知道進山的地方有個亭子，也真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顧爸爸知道顧小槐有山東的同學要來玩，囑咐晚上一定要邀請他們來家里吃飯，顧小槐心中黑線，如果讓顧爸爸知道孟廣花跟男朋友“私奔”跑這么遠的地方，會不會把自己扣一個交友不善的帽子。

顧小槐已經坐了最早的一班公交，可出城的路上還是堵成了一片，許許多多，各個省份牌照的私家車，大部分是一整個家庭去山腳下一個千年古廟去拜佛的。

每年初幾的時候都有很多人。

時間已經快到八點了，估計得堵一會兒了。

顧小槐給孟廣花發了個短信，“我可能要晚一會兒才到了，路上全堵了，你們到哪兒了？”

孟廣花半天沒回。

車子中途拐上盤山公路，終于避開求佛大軍，晃晃悠悠開到了山腳，這里就是算山門進山的地方了，私家車和公交車都要在這里停下，換景區的車進山。

顧小槐一邊下車一邊給孟廣花打電話。

“我到了，你們在哪兒呢？”

“??？你到啦？真慢，等你好久……”孟廣花那邊背景音實在是嘈雜，突然有一道女聲，“啊哈哈哈，我胡啦！”

顧小槐瞪圓了眼睛，“為什么你那邊有打麻將的聲音？？”

孟廣花聲音頓時變得心虛又飄忽起來，“啊？沒有啊，沒有人打麻將，啊呀呀，信號實在是太差了，你到約好的地方找……”最后一個“我”字的音還沒開始，電話就斷了。

顧小槐覺得自己已經凌亂了，大清早打麻將是個什么鬼？難道是等她太久了，她和周巍還能就地找人開個局？

孟廣花把手機拿得忽遠忽近，忽悠了兩句，吧嗒一聲把電話掛了。

這壞事實在是做得讓人激動，轉過頭，撲向麻將局，“哎哎，剛才那局不算！”

顧小槐實在沒辦法，只好朝售票大廳前面亭子方向走去。

進山的人也不少，還有許多旅行團，搖搖擺擺的小旗子讓人根本找不到亭子的飛檐。

顧小槐裹在中間，半天找不到方向，只好順著人流走。

亭子附近也有很多人。

顧小槐隱隱覺得自己被坑了，準備掏電話要罵一罵孟廣花，手臂冷不丁被人抓住。

一轉身，就看到一件駝色的長風衣，抬頭，看到一個溫潤利落的下巴，再然后，便陷入一雙暖意盈盈的眸子里。

“小槐，真巧，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