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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夢境幻音

  • 劍星幻魔尊
  • 封印
  • 8130字
  • 2009-04-18 19:24:39

卻說馮氏一行五人走在人群中,馮大遠遠仿佛看見楚星仁身影,但伸長脖子仔細瞧,卻是甚么也看不到了。

馮大問其他人道:“你們方才可曾看到那姓楚的小子?”

追尾蛇陸震個子較高,一聽馮大這么說,也是伸出脖子四處張望,哪見得楚星仁人影。搖頭道:“沒見到。”

其他人也點頭說未曾見過他。馮大搔首道:“難道我看錯了?”

馮二晃了晃手中一個小葫蘆道:“老爺此次叫咱們出來,說是不帶那姓楚的小子的人頭回去,就別想回葉莊,但咱們一路走下來,卻連個線索也沒有。也不知他逃向何處,雖說老爺給了我們一個追魂小鬼,但這小鬼嗅的到方圓百里之內的氣味,說是那小子就在這里,卻無法說出他究竟在哪里。這個小鬼有與沒有其實差別甚小。”

只聽得那小葫蘆中傳來尖細聲音道:“你們三人連個小孩子都殺不了,還有臉說我?你們既說有我沒我差別甚小,那為何還帶上我?”

馮二無語,心中卻道:“這小鬼仗著老爺之勢,居然騎到我頭上來,日后若是有機會,定要好好教訓你這小鬼一番。”

走了一會兒,只聽得耳邊議論紛紛,幾人均是耳尖,聽出他們所議論者是個會妖術的少年,可將手變作削鐵如泥的魔劍。幾人大喜,馮大拉過一個路人問道:“你們方才所議論的,可是一個手臂上會突然出現七彩幻劍的少年?”

那人道:“我不大清楚,你去問他們罷。”將手指向方晨與其家奴一行。

此時方晨正從楚星仁手中逃回,手下奴才正雇來個坐轎,準備讓他坐了轎子回家。忽見一個漢子突然出現,便如拎小雞一般將方晨整個拎了起來,幾個家奴與眾打手看在眼里,知道這漢子本事不小,個個心生怯意,不敢輕易上前。眼睜睜瞧著方晨被拎到其余四人面前。

方晨才從楚星仁手上脫身,本打算回家好好休養幾日,這時卻不知從哪又冒出一人來,較之楚星仁更為粗魯,竟是將他拎了起來。他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只嘆今日出門未看黃歷。

拎起方晨的正是那橫江手海若林。

他將方晨扔在地上,翁聲翁氣地道:“小肥豬,我來問你,你方才可是見到一個小狗崽子,手上可凝出一種劍來,有形無質,卻鋒利無比。”

若是依方晨性子,有人如此問話他是必不會答的,但方才在楚星仁手上栽了跟頭。又見這幾人個個兇神惡煞,情知必是不好惹的,于是老老實實道:“的確見過,但他人已走了。”

眾人一聽楚星仁已走,生怕他走的遠了,急忙問道:“他去哪了?”

方晨見這些人如此緊張,以為那楚星仁來頭必是很大,這伙人想必是他跟班,于是道:“他方才似乎往那個方向走了。”

手一指,卻是楚星仁方才去的方向。

眾人二話不說撒腿便朝那方向沖出。

小鎮之外,一輛馬車出了小鎮,飛快向遠處疾馳。這車上不是別人,正是楚星仁。他在鎮中無意中見到那幾人后,便隱入人群中,見到一輛馬車正好由身邊經過,便說要出錢買下馬車。誰知車主是個有錢人家,不肯賣車,無奈之下他只得以祭才劍硬將車內之人趕下車去,又扔給車夫一個銀錠。

那車夫一見銀錠兩眼發直,立刻照楚星仁吩咐,打馬向鎮外馳去。

馬車一路顛簸,楚星仁靠在車內休息,閉了眼,忽覺肋下隱隱作痛。這時才想起昨夜受楊逸所創之處還未細細看過。昨夜小玲以錦帕將他傷口簡單包扎了一下,之后他便一路跑至小鎮中,始終未去查看過傷勢。

此時出了小鎮,精神為之松懈,自然覺出傷口疼痛來。翻開衣衫一看,傷口竟是極深。他強忍疼痛,換下那一身血淋淋的衣裳,倚在馬車之內勉強睡去。

這一睡也不知過了多久,楚星仁醒來時才發現馬車早已停下。他要問車夫停在何處,哪知撥開車簾卻不見人影,只留那一匹棕馬正悠閑吃草。再回首一看,車內那包銀兩早已沒了影。

楚星仁情知必是那車夫見車中錢多,攜錢逃了。無奈搖搖頭,下了馬車,欲要找一戶人家借宿一宿,哪知一眼望去竟是未發現有煙火痕跡。

原來那車夫在鎮中只聽楚星仁說快點出鎮,將車行到岔路時,便要問楚星仁該走哪條路。而楚星仁一夜未曾合眼,此時雖在馬車中一路顛簸,卻仍是睡的極熟。那車夫叫了兩聲不見他醒,注意到他身邊的包袱,打開一看,里面竟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干脆拿了包袱下了車,又照著馬屁股猛抽了幾鞭,那馬吃痛,四蹄不停奔向山中來。

楚星仁在車中睡了一覺,醒來已是夕陽西下,普通農家大多是此時下鍋做飯。不見煙火便說明此近無人煙。

楚星仁自嘲道:“想不到你辛苦了半天,卻要死在這荒郊野嶺么?若是如此,未免太好笑了些,那么多人都殺不了我,我以為自己命大,想不到最終卻死在一個車夫手中。真是天意弄人。”

他本打算便這么死在這里算了。但腹中不時雷鳴如鼓,饑腸轆轆,要死也死的不安心。于是便在樹林中搜尋,幸而天無絕人之路,竟真的讓他逮到一只野雞,馬車不遠便有條河。他笨手笨腳在河中將雞洗剝干凈。又打算將馬車拆了將馬放野,卻在車廂座位下找到一口箱子,內中有些雜物,還有一支火折。

他欣喜若狂,以火折起火,將雞烤了果腹,雖是無鹽無味,但在這種地方已屬難得。吃完后,楚星仁靠在樹上望著滿天星斗,不知不覺漸漸入眠。

睡到后半夜,寒意如刺將他驚醒,睜眼一看才知火堆早已熄滅。于是又拾柴起火,忙活起來。火堆才升起來,就遠遠有人說話聲。

只聽小道上傳來一人聲音道:“看,那里有火,定是有人在那里,我們先把去烤烤火罷。夜半露水太重,萬一將來落下個病根可就不好了。”

另有人一道:“是啊,就你這個老鳥最是嬌貴,要是給露水凍壞了筋骨,以后可就飛不起來了。”

這幾人不是別人,正是馮大一行五人。而先前說話的是任天行與陸震,他一行五人在鎮中見到楚星仁后,便一路追到鎮外。卻不見楚星仁影子,于是便一路走了過來,這五人對此地人生地不熟,碰巧走了與楚星仁一樣的路。

路上不見人家,這五人只得一直走下來,幸而他們時有說話,否則楚星仁又怎能發現他們來了。

被陸震一說,任天行反口道:“你這旱鴨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上次你掉進不足半人高的水里便連呼救命,若不是我將你帶上來,只怕你便要死在那小小魚池里了。”

眾人皆笑。腳下加快步伐,卻見小道邊上有輛馬車,那馬兒正俯首吃草,旁邊便是那火堆,卻不見有人。

海若林奇道:“咦,怎么會沒有人呢?”

這五人東張西望不見升火之人,馮大于是大刺刺坐在火邊道:“許是去方便了,咱們先坐下罷,待那人回來之時再向他說明不就行了?”

橫江手海若林也坐下,“你們還等甚么,剛才不是你個老鳥兒一直喊冷么,怎么有了火又不來烤,難道你怕會化掉不成?”

任天行卻不答他,他對那馬車頗有興趣,上前掀開馬車車廂布簾朝里看了看。

這一看不要緊,任天行驚呼道:“不好,那小子跑了。”

其他人均是不解道:“誰跑了?”

任天行道:“還有誰,那姓楚的小子。”說罷,自車內抓出甚么東西來,眾人一看不是別的,是楚星仁之前所穿葉莊的家丁裳。

陸震拔腿就往林中沖去,跑的遠了,才遠遠的道:“你們還不追,愣著做甚么?”

于是其余人都追上。任天行號稱踏燕飛馬,習的一身飛天法術。論起輕功來,比那楊逸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見他雙臂一振,衣袖飄飄騰空而起,掠過眾人頭頂向那林中飛去。

陸震四肢著地在林中左拐右拐,有如一頭猛獸,其余幾人緊緊跟在其身后。

陸震能在黑夜中視物如白晝,且他嗅覺大于常人數倍,有時能聞到平常人聞不到的氣味。之前所以沒有憑嗅覺追蹤楚星仁,全是因人多味雜,混淆難辨。如今是在山中林間,除草木氣息外盡無人味,是以他憑著一個鼻子追蹤楚星仁下落。

很快便至一條河邊,陸震朝著河水嗅了嗅,轉頭道:“不好,他八成跳進水中了。老水鬼,快上。”

話音未落,海若林已縱身躍入水中,陸震正仰在河邊,被激起的水花濺了一臉,不由破口道:“你這兩條腿的王八,干嘛濺的我一臉是水?”

海若林哪有時間與會他斗嘴,眨眼間鉆入水中不見。陸震又對正飛過頭頂的任天行喊道:“老鳥兒,快快盯著水面,那姓楚的小子跳水了,莫要讓他遁了水。”

任天行一聽,道:“旱鴨子,平時你不是老喜歡搶功勞么,怎么這次這么謙虛,這可不似你做法呀。依我所見,你應該去學水才是,否則下次再有這么好的立功機會又要白白讓與我們二人了。”

說罷一振雙翅,飛向他處。陸震卻是立在那里,若是此時有光,馮氏兄弟定能看見他臉紅的直如猴子屁股一般。

這橫江手海若林對水有極深的感覺,一入水便知水中游魚動靜。感知楚星仁下落自是不在話下,他只略一閉眼便知楚星仁正向下游而去,飛快跟上。

楚星仁自小便時常游水,是以在水中便如陸地一般輕快自由,此時為了避開那五人,更是撒開手腳拼命往下游去。而這海若林練就一身水術,一旦入水便如水中游魚,鮮有人可與之比較。

只見他須臾間便追至楚星仁身后,楚星仁初時未察覺,本以為已甩開那五人,便欲爬上岸去,哪知他用盡全身力氣也未能游離河中心,反倒是向著下游繼續流去。便是在那前方,陣陣水擊銀河之聲如雷貫耳,叫人心驚膽寒。

楚星仁大驚之下抬眼看去,月光映襯下,竟見前方有個不知深度的瀑布。他拼命掙扎,怎奈河流湍急,無論他如何掙扎也是無濟。只能任著自己被沖向瀑布。

便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楚星仁忽覺腳腕一緊,被人抓住,回頭一看卻見水面上浮出個尖頭男子。正是海若林。

海若林抓住楚星仁腳腕,不由笑道:“小子,終于抓住你了,如今在水中是你爺爺我的天下,我看你還往哪里逃。”

楚星仁也不答語,欲要掙脫,哪知他抓的極緊,他使盡氣力也無法掙開。兩人一齊向瀑布口流去,楚星仁急道:“快放開我,不然你就要和我死在一起了。”

海若林面不改色道:“前方有瀑布,我比你還清楚。”

說話間,兩人已至瀑布口,楚星仁本以為自己此次必死無疑,哪知周身水流突然似凍結一般,將他生生定在水中不前不后。

楚星仁驚魂未定,又見海若林雙手按在水面,將身子自水下抽了上來。那冰冷水面在他手下卻如堅實平地一般,任他雙腳踩踏。

海若林見楚星仁吃驚模樣,笑道:“你也用不著如此吃驚,這只是雕蟲小技。我真正的本事你也沒機會見了,你還是老實一點,讓我一刀取下你頭來,免得你的血污了這一河清水。”

說罷走至楚星仁面前,伸手探入水中,再抽出來時,手中卻多了一把透明水瑩的長刀,竟是凝水為刀之術。楚星仁欲要掙扎,哪知無論他如何使勁也掙不脫。他哪里知道只需將周身祭才真氣一一激發,便可輕易脫開這水牢。心慌之下竟是全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瞧著海若林朝自己走來。

海若林將刀高舉過頭,正要落向楚星仁。冷不防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竟是將楚星仁生生拔出水中,掠向瀑布之口一塊凸出大石之上。那身影十分熟悉,正是任天行。

任天行與那陸震共侍罘剎,而海若林則是兇剎手下。他一見海若林要殺楚星仁。心想自己大老遠跑到這里,為的就是要親手殺了方天靈的傳人,而今海若林卻要直接將他殺了,心中多少有些不服,便出手將楚星仁奪了下來。

海若林高聲道:“老鳥兒,你這是做甚么?”他這話飽蘊真氣,勁力十足,蓋過瀑布濤天水聲。

任天行以同樣聲音說道:“老水鬼,你向來愛潔,最討厭血腥。既是如此,我代你殺了他,反正你我二人均是為主人報仇,由誰來殺他不是一樣?”

兩人對答之聲對楚星仁來說無異于雷鳴一般,他血脈賁張心跳如雷,不由緊捂雙耳。

海若林道:“你說的不錯,既是由誰來殺他都一樣,這小子是我抓住的,理應由我殺了才對。

任天行出手奪人,自然不可能再還給海若林,他理屈辯不過海若林。便不再辯解,拿出一支尖長獸牙說道:“閑話休說,既然他已在我手上,我便順手殺掉了事。”

那獸牙落下時,楚星仁只覺手臂一緊,體內真氣竟是不馭而動,瞬間凝出祭才幻劍。只聽得“錚”的一聲,獸牙打在幻劍上。任天行的臉被祭才劍的七彩光芒映得猙獰萬分。

祭才幻劍突然凝出,那任天行知道祭才劍的厲害,不由為之一怔。楚星仁趁任天行還未反應過來,隨手將祭才劍一通亂揮,任天行忌憚祭才神通,不得不以獸牙防身。

那海若林見楚星仁凝出祭才劍來,便又趕上前來。楚星仁瞧見他來,心想這海若林一來,他二人合力,定能將自己擒下。與其死在他們手中,倒不如自己跳下瀑布死得干脆。

楚星仁拿定主意,那海若林趕到石頭上時,楚星仁將身一縱,跳下瀑布。

任天行道:“好小子,死也不肯死在我手上。”話音未落,人也隨后跳下。

他輕功當世無雙,便是下落之速也較之楚星仁快上幾分,電光火石間便追上楚星仁,抓住他腳踝。又拼上渾身解術,將身形生生頓在瀑布垂簾之外。這一頓,在旁人看來頗為容易,卻是費盡他生平之能,要知他向下而飛,落勢本就極快,加之手中多了個楚星仁。合二人下落之勢,無異于凌空提住千斤重物,若是換了他人,早就摔到水下去了。

那瀑布高數十丈,自上流下之水打在兩人身上便如粒粒石子一般,點點生疼。任天行將楚星仁帶起,緩緩上飛。

楚星仁被任天行倒吊著凌空抓住,回過神來后又極力掙扎。任天行不耐其煩,手上一使勁,他腳踝疼痛難禁,又揮祭才劍向腳底砍去。

任天行全力上飛,但警惕未失,覺出手上楚星仁不對勁,低頭一看竟是楚星仁揮劍砍來。他此時身在半空之中,無憑無依,又受瀑布之水擊打,根本無法對付,只得松了手。

他手一松,楚星仁便即墜下,任天行眼睜睜瞧著那祭才幻劍的七彩光芒越落越深,最后消失在瀑布的水霧之中。

任天行筋疲力盡回到瀑布上方,海若林正在那里等候。他一見任天行便道:“那小子人呢?你殺掉他了么?”說罷又向他身后望了望,似乎怕他將楚星仁人頭藏在身后。

任天行默然不語,飛到林邊樹下靠住,才說道:“那小子,掉到下面去了。”

海若林道:“怎么會掉下去呢,你平素不是神通廣大,從未失手么,怎么這次就讓他掉下去了?”

任天行失了手,本就心中有氣,聽他這么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惱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那瀑布落下的水所含之力何嘗之大,我抓著一人,又要凌空頓住身形。哪有那么容易,那小子還想用祭才劍砍斷我雙手,若非我警覺,現在只怕這爪子都要葬在瀑布之下了。”

海若林一跺腳,道:“你就不該從我手中將他搶走,方才若是直接讓我將他殺了,能讓他掉下去么。”

任天行自覺理虧,不耐道:“都這樣子了說這些還有甚么用,當務之急是與其他人會合,再去尋那小子的尸首才是,他便是死了,我也要將他分了尸喂狗才解氣。”

任天行休息片刻,與海若林又向上游走去。與其他人會合去了。

楚星仁覺得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中,不知天地,眼前黑漆漆的,茫然一片。他彷徨不已,欲要吶喊,喉間卻似堵住了。要走,卻又不知該走向哪里。

便是在他茫然無措之時,忽見前方投下一道白光,那白光中又似乎有個嬌媚身影在輕聲召喚。

“快來……快來……”

楚星仁身不由己拔腿朝那白光奔去,怎知他一動,那白光也忽然動了起來,遠遠移去。無論他如何發足狂奔也追趕不上。他要停下,那召喚之聲卻越發地大,聲極誘惑,叫他欲罷不能。他要追逐,那白光卻不肯等他一下,越移越遠。

也不知追了多久,他依然未追到那白光,只聽得白光中依然有聲音傳來。

“快來……快來……”

他又追,那白光又移,但追了片刻,忽然手足一緊,竟是邁不開步子了。任他萬般掙扎,手腳卻似被縛,沉重無比,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白光在遠處召喚他。

“快來……來呀……”

那聲音越發的輕柔,有似個思春少女,又似個思凡妖魅。楚星仁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追那白光,只覺追到了便極是歡喜,追不到便極失落。

不多時,那白光漸漸遠去,楚星仁的心下隨之急躁起來,口中叫道:“快,她在等我,我要去找她……快,我要去……”

那白光消失在黑暗中時,楚星仁醒來。他睜眼后發現自己正被捆綁在樹上,而眼前不遠有個火堆,一個弱冠少年正坐在火堆前烤魚。

那少年見楚星仁醒來,咧嘴笑道:“你可算醒了。”

楚星仁清醒過來,想起方才情景,只覺好像做了個夢。問道:“你是誰?為甚么將我捆在這樹上?”

那少年笑道:“你問我么,我姓劉,名俊豪。方才我正在瀑布下修法,見你突然從上面掉了下來,我便順手將你接住,如此說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楚星仁聽他如此說必是不會錯,他方才從瀑布上落下之時暈了,人事不醒。若是沒人救他,只怕他現在早去地府見方天靈了。

于是恭聲道:“我叫楚星仁,多謝劉大哥出手相救。劉大哥為何將我捆在這樹上呢?”

劉俊豪望了他一眼,說道:“你難道不記得了么?”

楚星仁摸不著頭腦,不知他說的甚么,反問道:“記得甚么?我難道做過甚么?”

劉俊豪聳聳肩道:“不記得么?我便放你下來。”

他解開楚星仁繩索,又道:“我若是不將你捆住,只怕我現在要餓肚子了。”

楚星仁奇道:“劉大哥餓肚子與我又有甚么關系?”

劉俊豪道:“關系可大了,既然你不記得,我便說給你聽。方才我在瀑布下方修習法術,本是欲逆流而上,哪知半路瞧見上方掉下來一個閃著七彩異芒的東西。我本以為是何寶貝,誰想那七彩光芒竟是忽然消失無蹤,接著你就掉下來了。我便出手將你救下,救到這里了。”

楚星仁心中凜然,這劉俊豪竟也是個修法高手,聽他話語平常,但逆瀑布之流而上本是極難極險之事,加之楚星仁自瀑布的半腰落下,要從下方接住他,單是那份本事便叫楚星仁佩服不已。

劉俊豪又道:“我將你救下后,抓了條魚打算果腹,哪知我才升起火,就見你便突然跳了起來。兩眼發直,口中還念著甚么‘她在叫我,我要去,我要去’你力氣可不小,若非我也有些本事,險些抓你不住。但你怎么也安靜不下來,不停掙扎,我沒法子,只得將你捆在樹上,這才得空填肚子。”

楚星仁心往下一沉,劉俊豪說的如此詳細,定不會是憑空捏造的。他不由寒毛倒豎,鬼剎所召之冥靈怨氣竟是如此之強。上次為怨氣所懾后,鄭中里封住他經脈才得以控制住。哪知昨日鬼剎又召出冥靈來,他昨日正好有傷在身,又與鬼剎大戰數十合,之后便是與他手下三人又打了兩場。這兩日來未曾休息過,一旦睡著,便是抵御能力極弱之時,這才讓冥靈怨氣有機可乘。

劉俊豪并未注意楚星仁表情,隨口說道:“你也是個修法之人對么,我方才看了一下,你的道行與真氣都勝我不知幾倍。但不知為何,你身上的經脈似是被封住了,莫非你是修法不得道,走火入魔?”

楚星仁郁悶道:“若是走火入魔倒也好,不過我的情況要糟得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他欲言又止,劉俊豪看在眼,便說道:“你若是不愿說就別說了,我只是隨口問一問而已。”

楚星仁轉念一想,劉俊豪救了他一命,若是沒有劉俊豪,此時他定已葬身水底,更何談這秘密呢?

心中拿定主意,說道:“劉大哥,我并非不愿意說,只是我這經歷太過離奇,許多人想都想不到,我是怕你會笑我。但我知道你不是壞人,而且若是沒有你出手救我,我不可能坐在這里與你說話。罷了,大不了陪上一條命,有甚么不能說的。”

于是將自己經歷長話短說略略說了一遍,聽到他在葉莊中與鬼剎對決時,劉俊豪面上閃過敬佩之色,豎起手指頭道:“楚老弟年紀輕輕,卻臨危不懼,果真是個男子漢。”

楚星仁說完后,劉俊豪立刻道:“想不到楚老弟年紀輕輕,卻經歷了如此多的變故,還得到祭才幻劍真傳。你真是賺到了,許多人做做夢都想得到祭才神通,若是讓他們知道祭才劍找到了新傳人,還是個甚么都不懂的孩子,只怕得氣得上吊。”

楚星仁聽自己被稱作“甚么都不懂的孩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劉俊豪笑罷,又拍著楚星仁肩頭認真說道:“楚老弟,若是我沒猜錯,你之所以會舊病,定是因為你昨日受那鬼剎所召之冥靈影響,那時你全力以祭才劍對敵,冥靈邪怨之氣趁機襲你本身。莫說你無知無覺,便是有所察覺,在那種情況下也由不得你了。你這兩日未曾好好休息過,方才昏迷后那邪怨之氣伺機作祟,才使你如中了邪一般。而你在夢中聽到的聲音,見到的白影皆是那怨氣引起的,若是你真聽了那話,順著那白光跑去,那你想醒來可就不易了。”

楚星仁聽他說的與鄭中里所說差不多,點點頭又問道:“我上次犯這毛病時,鄭大夫封住了我全身經脈,這次他卻不在,不知我又該怎么辦?難道以后都要這樣過了么?”

劉俊豪說道:“你倒不必著急。我看那鄭大夫真是神機妙算,其實若是一般修法之人遇到你這種情況,根本用不著封盡周身經脈這么麻煩,只是你與常人不一樣,不可以常理度之。鄭大夫所以封住了你全身經脈,讓那冥靈邪氣被隱在你體內,由你本身去將其消磨殆盡。他這么做來,后來的邪怨之氣便因你經脈被封而無法再流走周身,只能停在那里。你只消好生休養,便不會再發作啦。”

楚星仁將信將疑道:“就這么容易?”

劉俊豪笑道:“當然就這么容易。對了,你今后打算往哪里去?”

他如此一問,倒把楚星仁問住了。楚星仁說道:“我自小沒出過村子,你問我去哪里,我又怎么知道。本來還有個葉莊可以呆著,但如今連葉莊也容我不下。天大地大,我卻不知哪里可以讓我安心容身,避開那幾人的追殺。”

劉俊豪閃著狡黠的眼睛道:“我倒是有個好去處,能讓那些人找不著你,那里正好是我要去的地方,你若是愿意,我們一起結伴同行罷。”

楚星仁喜道:“還有這么個地方么?在哪里?”

劉俊豪并不立刻答話,忽然自懷中摸出一片樹葉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細細聞了幾遍。才道:“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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