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酒神祭祀祝
- 前世今生之一眼萬年
- 莜木樨
- 3377字
- 2010-03-09 13:28:49
轉眼已經到了酒神祭祀祝的祭祀日子,這天清晨,奇倫早早地就起床做準備了。他虔誠地沐浴更衣,換上了祭祀的專用服裝,渾身涂抹了斑葉月桂香精油。
他把釀制好的花草酒全部搬上了車子,這是要送到祭祀現場的專用祭祀酒。喀戎告訴過我,整個祭祀過程只有奇倫釀造的酒可以用做祭祀酒,其他人馬釀造的酒不過是供大家一起慶祝祭祀活動結束后飲用的酒。
我也懷著一顆崇敬的心,換上了素雅的純色麻布衛衣,學著奇倫的樣子涂滿斑葉月桂香精油,長長的頭發隨意地綰成麻花。腳上穿著一雙奇倫特意為我用花葉虎耳草編制的草鞋,鞋子上面墜滿了白色的小花及花葉虎耳草那獨特的葉子。
我坐在奇倫的馬車上,迎著初升的朝陽,耳邊是繚繞的鳥兒脆啼,清爽的風兒夾雜著酒香花香的氣息,軟軟地卷入鼻中。抬起雙腳,花葉虎耳草那奇特的葉緣上不規則的白色、粉色、紅色的斑塊像是精巧的刺繡般惹得我贊嘆連連。我心底不由得驚嘆造物主那雙奇妙的雙手,竟創造了如此神奇的世間百態,還有這如夢似幻的絢麗景致。
可是,就在這份平和安逸中,我卻隱隱地察覺到幾絲惶恐不安的氛圍。我總是感覺身后有什么人在跟蹤我們的車子,是我自己過于多慮,還是真的會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生呢?
回過頭,我只看到一望無際的美麗草原,也許是我自己多心了。我邊嘲笑自己的小女人心態,邊甩甩頭,甩掉了那份多余的顧慮跟狐疑。人不要總是讓自己處于一種緊張而疑惑的境地里,心態決定一切。也就是說,凡事都要有一個好的心態。
“羽裳,到了祭祀會場,你只管站在一旁觀看就好。”奇倫拉著滿滿一車的花草酒,而我則乖乖地坐在車子里。
“哦。”我乖巧地答應著。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對祭祀程序的無知而壞了整個祭祀活動。畢竟,我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奇怪女孩,而祭祀酒神是不允許女人參加的。人馬部落的女人這一天都會被留在家里,直等到祭祀結束才有資格進入祭祀會場。
史書上曾記載古代希臘每年春冬兩季都要舉行祭祀酒神狄俄倪索斯的大典。在春季舉行祭典時,人們通常會化裝成酒神的伴侶——羊人薩提洛斯。眾人載歌載舞,頌贊酒神的功績,稱為“酒神頌”。而在冬季舉行祭典時,人們則化裝成鳥獸狂歡游行,又稱之為“狂歡隊伍之歌”。
我不知道人馬部落舉行的酒神祭祀祝是沿襲了古希臘慶祝大典的習俗還是部落里獨創的慶祝活動。
大約走了半小時的樣子,我們已經到了祭祀活動的現場了。因為我是女人,無法接近酒神的神像跟祭祀臺,我只能遠遠地站在那兒觀望。
我看到肯陶洛斯族所有的男性族人全部穿了祭祀酒神的純色寬大衛衣,渾身涂抹了斑葉月桂,每個人神情莊重而嚴肅地圍在酒神狄俄倪索斯的木制神像前正閉起雙眼縱情吟頌著什么,我想那大概就是酒神頌了。
奇倫吩咐站在外圍的人馬人把花草酒搬至祭祀臺上擺放整齊,他則站在了祭臺中央,手中握住一束艾菊輕輕沾了花草酒灑在每個人馬人的頭頂。
他邊灑邊高聲贊頌著酒神狄俄倪索斯,感謝他將種植葡萄和釀造美酒的技術傳播至人間,并帶給人們飲酒的歡暢樂趣。這形式倒讓我聯想到了接受基督洗禮的儀式,多少有些類似吧。
臺下的眾人雙手高舉頭頂,心甘情愿地接受這花草酒的淋灑,并且齊聲高呼狄俄倪索斯的名字以示虔誠。
我退到了一邊,有些好笑地望著這一群近乎癡迷的人群。古代的有神論簡直深入到每個人的靈魂深處,他們總是固執地認為,對某一種神明虔誠的頂禮膜拜會給個人或者家庭,甚至整個族群帶來長久的好運,并且把這種頑固的思想演義得淋漓盡致,哪怕是剛出生的嬰兒,都會被行一種特殊的禮節表明誠心。這個我可以理解,即使是以慈善博愛著稱的圣經上都記載了神跟摩西簽定的契約,凡信他的以色列人,必行割禮。
正想得出神,奇倫在祭祀臺上高聲喊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臺下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我看到他們各自抱起自家釀造的花草酒開始了瘋狂地潑灑嬉戲。
呃?這個又是什么節目?好奇特的祭祀內容,像極了中國傣族的潑水節。只是這里居然是用上好的花草酒潑灑祈福。雖然花草酒馨香無比、味道甘甜,可是,那畢竟是用來喝的啊,被潑到身上難免會感覺火辣辣的灼燒。我還是不要呆在這里,以免被潑到。
可惜我還是晚了一步。剛要閃人,喀戎卻抱了一壇花草酒沖著我跑過來,嘴巴里吆喝不斷:“來吧,長翅膀的小不點。酒神的祝福就要臨到你的頭上了,不要躲開哦。”
“啊,不······”我的拒絕還沒有喊出來,整壇酒已經從我頭頂倒了下去。
嘩啦,整整一壇酒全潑在了我身上,我立刻聞到了櫻蘭的濃郁香氣。而我全身的衣服濕透了,濕漉漉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還有那雙精致的花葉虎耳草鞋子,全給毀了。
“可惡!”我狠狠地瞪住面前的喀戎,他正咧開嘴巴狂笑不止。我順手搶過一旁那人手中的酒壇沖著喀戎潑了下去,正好讓他停止了放肆的大笑。
“哈哈,羽裳,謝謝你替我祈福啊。”他卻一點也不介意,隨后又把一壇酒往我懷中一塞,說:“我們去潑奇倫吧。”
“哈?”我抱住酒壇楞在那里。
我記得奇倫曾告訴過我,主持祭祀的人是不可以被女人潑酒的。如果被女人潑了酒,他就必須娶那女人回家,因為潑酒的女人就代表著酒神的伴侶。
讓我去潑奇倫?那個木頭不會娶我吧?我可不要留在這個傳說中的古老部落里跟一個人不人馬不馬的怪物生活一輩子,雖然我不討厭這里的人。
“不,那可不行。”我搖著頭,嘴巴里夸張地喊著:“喀戎,你別害我跟奇倫好不好?我潑了他就要嫁給他。你明知道祭祀中的每一份誓言都必須履行,我不要。”我把酒壇還給他,快速往外面走去。
“羽裳,別走啊。祭祀的高潮時刻還沒有來到呢。”他抱著酒壇跟著我往前走著。
“我還是不看了,我要回去梳洗一番。你看,我的衣服都濕了。”我說,下意識加快了腳步小跑起來。
“可是······”他剛要再說什么,卻突然停住,只是用一種恐懼地神色怔怔地望著我。
“怎么了?”我問,同時感覺到了來自我們身后不遠處傳來的危險訊息。這感覺非常熟悉,像是上一次我獨自遇到的那份驚險。
“你,它······耳飾······”他結結巴巴地說著,一只手很小心地指了指我身后。
“我的耳飾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喀戎?”我恐怖地感覺到身后的草地發出陣陣沙沙的響聲,而我們周圍的空氣中也開始彌漫著腥臭地怪味道。是它,那個可怕的大怪物。
我猛地轉身,便對上了那雙血紅的眼睛。它似乎比上一次我見到的時候更強壯了許多,看它那粗壯有力的巨大蹄子,如果被它用力踩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我咽吐沫,驚恐地幻想著我跟喀戎雙雙死在它巨掌之下的悲慘情形,或者,是被它吞進肚子里。不是因為上次沒有吃掉我,這一次專門肆機獵艷的吧?
此刻我們跟狂歡的人群已經拉開了很遠的距離,跑過去搬救兵顯然不太現實。看來,我們只能進行自救了。
“喀戎,我們怎么辦?它是什么怪物啊?”我緩慢地移動著雙腳,盡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響出來驚動那怪物。
“西多拉。糟糕的是我的箭沒有帶在身邊。”他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等一下趁它不在意,盡快爬到我背上,我背著你跑。”
原來它就是怪物西多拉,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龐大兇惡。能打敗它的看來只有赫丘力了,可是這個蠻人又不是肯陶洛斯族的族人,而且此刻他也不可能趕過來救我們。我們除了跟西多拉玩命賽跑,別無他法。
我點點頭示意他往這邊靠過來,一雙眼睛緊迫地跟西多拉對視,彼此衡量著對方的實力。西多拉面對著我們兩人,大概也不敢貿然撲上來,我就趁著這個空擋跳到喀戎的背上讓他背我跑吧,反正他比我多長了一雙蹄子。
正當我準備跳到喀戎背上的時候,那怪物卻上前邁了一步,血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我們,寬大黑色的舌頭伸了出來,喉嚨里發出陣陣威脅似的嗚咽,似乎在警告我們不許輕舉妄動。
“羽裳,快點跳上來。”他壓低聲音,急切地催促我。
“好。”我低喊一句,轉身迅速跳上他的背,喀戎立刻甩開四只腳奔跑起來,像一支離弦的箭。
糟糕的是西多拉的速度剛好比他快了幾秒,它伸出一只巨靈之掌,拍蚊子一樣把我從喀戎的背上拍落下來。
我看到喀戎已經跑出去好遠卻又折了回來,我知道他要回來救我。可是,他跑回來非但救不了我,反而會搭上我們兩個人的性命。西多拉巨大的腳掌踩住我的翅膀,我無法掙脫,只是拼命地沖喀戎吼:“不要回來!回去,回去搬救兵,快點回去告訴奇倫······”
“羽裳。”他停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悲憤狂喊,他明白我的意思卻不忍棄我而去。
“快回去告訴奇倫,快走!”
“等我,羽裳。”他再喊,一個轉身飛速奔馳而去了。喀戎的身影逐漸匯成了一個灰色的小點,消失在草原深處。在絕望恐懼的邊緣,我除了咬牙切齒地咒罵,別無他法。“該死的蘇薄荷,該死的穿越,該死的大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