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宴
- 妖道
- 無玥
- 4312字
- 2009-11-10 13:02:01
無瑜瑄為寧雪盈運功療傷整整用了二個時辰,無瑜瑄本以為續(xù)骨重生會頗為消耗真元,也正因為這樣的想法,在城中店鋪時她才不敢過度行功為寧雪盈療傷。
誰知道因為寧雪盈超凡的領悟,在她將真氣導入寧雪盈體中后,寧雪盈知機的開放真氣所過經脈,毫不抵抗。特別是到了關鍵之時,寧雪盈全身產生如同萬千蟲蟻叮咬的感覺,可是寧雪盈卻可守住心神,當作身體死去,控制身體不產生自然抗拒。所以無瑜瑄行功完畢后僅消耗了四成真氣。
療傷完后,寧雪盈已經可以下床行走,無瑜瑄估計再有兩日,只要不用勁過猛,牽動傷處,那寧雪盈的傷應該可以痊愈。
無瑜瑄行功之后有些疲憊,需要靜坐恢復真氣,于是交代了寧雪盈幾句,也讓她有單獨與白澤交流的機會,便穿過長榻旁的小門,到后面的臥室中打坐去了。
白澤伏在桌上,寧雪盈坐于它面前,兩手環(huán)抱,趴在手上,看著白澤小小的身體上纏滿的繃帶,心痛的道:“瑜瑄姐姐幫我把傷治好了,可是你的傷要多久才好啊?”
白澤臉上泛起微笑,探過頭來,舔了舔寧雪盈的小臉,好似要她不用擔心。
寧雪盈摸著它的背脊道:“他們都說你會說話,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你就說‘是’,如果不是真的你就說‘不是’。”
白澤一聽者話,抬頭怔怔的望了她半天,忽開口吐出人言道:“哪有你這樣的,真的說‘是’,假的說‘不是’,那就說我不管會不會說話,都得說話了!”
“哇!”寧雪盈一下跳了起來,白澤見她那樣,懶洋洋的道:“怎么?想我說話,我說話又被嚇到了!”
寧雪盈一把將白澤抱了過來,高高舉起,高興的原地轉起圈來,叫道:“我才不怕呢!我是高興,高興原來你真的會說話。”
正旋轉時忽看到了正在榻上酣睡的古艾,忙捂住了嘴,將白澤放回桌上,做出個輕聲的手勢,輕聲道:“噓,小聲點,古古在睡覺呢。”
白澤無可奈何的道:“明明是你在大吵大鬧,干嘛叫我小聲。你別那樣轉來轉去的,你傷沒全好呢。”
寧雪盈重新坐下,睜大眼睛看了白澤好半天,這才道:“白澤,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幫助族長姐姐啊?你要是知道的話告訴我好嗎?”
白澤重新懶散的伏在桌上,用只有寧雪盈能聽到的聲音道:“你先得搞清楚,白澤并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族群的名字,就向你們所謂的人族、妖族是一樣的意思。”
寧雪盈好奇道:“你是說白澤有很多很多,你只是其中一個。那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白澤淡淡的道:“宇宙混沌一百二十九萬六千年盤古開天,再一百二十九萬六千年女媧造人。在女媧造人前白澤很多吧,現(xiàn)在還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我有太久沒見過自己的同類了。我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你愛叫什么就是什么吧。”
寧雪盈感到心中一陣難受,忘記自己的名字,那要多少年沒有人呼喚自己才會忘掉!兩只小眼一紅,哽咽道:“告訴我你的事好嗎?”
白澤閉上眼,過了半晌才平淡的道:“沒什么好說的,我都不記得了。”
寧雪盈忽然伸出手指,點著白澤的額頭的菱瘢,道:“那你以后還是叫小白吧!你放心,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再也不會忘掉這個名字。”
白澤用力甩了甩腦袋,沒好氣的道:“什么小白小黑的,怎么聽著像狗的名字!”
寧雪盈不知為什么,和白澤說話時特別的輕松,噘了小嘴道:“那叫小澤好了,不許有意見,是你說我愛叫你什么就什么的!”
白澤聽到小澤這名字時,本想再抗議的,可是寧雪盈這樣一說,它反而不好再反對了,白了寧雪盈一眼,有氣無力的道:“隨便了,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幫這些兔妖嗎?等到晚上所有人都在時,我會說出來的。”
無瑜瑄打坐個多時辰便回復了靈氣,回到小廳見寧雪盈正坐在桌前呆望小澤睡覺,聽寧雪盈說小澤會說出幫月族解危之法,也感到很是高興。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可以進來嗎?”彩月兒的聲音傳了進來。
無瑜瑄將門拉開,彩月兒嬌小的身體現(xiàn)于門外:“我是來請三位姑娘去參加晚宴的。”
無瑜瑄在洞中不知時間,將彩月兒讓入屋中,道:“晚宴?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已經酉時中了,”彩月兒道,“一會的晚宴除了正式歡迎三位姑娘外,也是我族慶祝百年之危終有轉機。晚宴會在酉戌之交開始,所以我來請三位姑娘準備下。”
無瑜瑄不忍拂彩月兒心意,過去將古艾喚醒。彩月兒拍了下手,門外走入二婢,一名手中捧了兩套衣服,一名端了盆清水,水中撒有花瓣。
彩月兒道:“我見雪盈和古艾兩位姑娘所穿衣服有些臟了,所以帶了兩套我的衣服來給她們更換。我曾立過誓,一日不返望月城便不著綾羅,所以只有皮裝鎧甲,還請見諒。”
無瑜瑄謝道:“族長有心了。”
彩月兒歉意道:“我族沒有合適瑜瑄姑娘的衣裙,所以……”
無瑜瑄笑道:“無妨,我?guī)в刑鎿Q衣裙,族長不用擔心。請族長稍待片刻,我們梳洗一下就隨族長赴宴。”
三人梳洗干凈,換了衣服。彩月兒像是刻意照寧古二人本來衣裙選擇,寧雪盈換上的是件白色立領長袖皮短裙,以銀扣為裝飾,腳蹬白色短靴,自然尾巴又圍在了腰間,沖作腰帶。本來婉柔的神態(tài)下多了兩分英姿。
古艾穿的則是一件粉色無袖圓領過膝皮裙,腰上系條月牙型銀扣環(huán)的寬皮帶,腳上是雙粉色長靴,使得本就活潑可愛的古艾更加靈動。
無瑜瑄換了條嫩綠色的長裙,依然湘紋飄逸。
出了弦月宮,可達和跋野早帶了一隊兵士在宮門等候,眾人一路行去,無瑜瑄本以為晚宴設在族宮內,誰知道隊伍卻引領著眾人朝宮外走去。
當知道小澤已經開口說話,彩月兒等妖喜出望外。古艾更是頑皮的逗弄坐于寧雪盈肩頭的小澤,要它說話。
小澤不知是否有了寧雪盈這主人,心情高興,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答著古艾奇怪的問題。
走過宮門外的通道,在臺階前二丈處不知何時立了面屏風,繞過屏風后,無瑜瑄為之一震,寧雪盈與古艾則興奮萬分。
原來在屏風與臺階之間擺了三張長桌,下面兩道臺階間的平臺之上,又在左右兩邊各擺四桌,除了上首兩桌后各立二妖外,其他桌后都站了三名兔妖。看樣子有老有少,穿著都比普通族長更講究,應該都是月族重要的人物。
而在臺階之下的廣場之上,整齊的擺放了不知多少圓桌,各桌十至十二妖不等,幾乎是除了守衛(wèi)的兵士,所有月族人都有出席。
而且此時廣場二丈高處竟掛滿了六面宮燈,燈火亮起,將廣場中照得恍如白晝。
無瑜瑄等人方一現(xiàn)身,廣場上立即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歡呼之聲。彩月兒請無瑜瑄坐于右首長桌,寧雪盈、古艾及小澤在左首長桌坐定,這才走到了中間長桌的后方。可達與跋野分別走到平臺上首兩張桌后空位上立定。
彩月兒張開雙臂,示意安靜,廣場上的月族族人漸漸停止了歡呼,齊向彩月兒望來。
待得全場鴉雀無聲,彩月兒又等了片刻,這才開口道:“這是我們離開家園后的第一次族宴,百年來我們一直生活在痛失家園的悲哀之中,無心歡娛。”或者是為了照顧無瑜瑄等人,所以這番話彩月兒用的是人言講述。
頓了頓又道:“這也是我們在這洞中的最后一次族宴,因為我們將要奪回自己的家園,讓我們失散的族人重新回到我們的身邊。下次的族宴我們只會是在一個地方舉行,那就是……”
彩月兒說到這里,廣場上傳來了雷鳴般的吼叫聲:“望月城!望月城!”
待得眾族人高呼了三次望月城,廣場再次安靜,彩月兒這才吐出大家等待的兩個字:“開席!”
一個個婢女端著各種精美菜式送往桌上,月族器皿多為銀制,菜式則多以蔬菜為主,無瑜瑄三人都不愿意喝酒,于是彩月兒讓婢女準備香茗,以她們一起改為喝茶。
眾人閑聊了幾句,可達下手一名面容古樸的老妖站了起來,向寧雪盈躬身道:“雪盈姑娘,老夫聽說你無意中得到了先祖刀匠所鑄之無名刀,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姑娘可以借刀一觀。”
無瑜瑄等向老妖望去,見他雖然面容蒼老,但身材挺拔魁梧,臉上手上有多處燒傷疤痕。
彩月兒介紹道:“這位是莊悟先生,莊先生是刀匠的第六代傳人,所以對雪盈姑娘無名刀很是在意,我實在不忍隱瞞,還請雪盈姑娘見諒。”
寧雪盈對彩月兒笑了笑,表示無妨,轉向莊悟道:“老先生想看,我這就回去幫你取來。”說著就要離席去取刀。
彩月兒連忙將她攔住,道:“怎么可以麻煩雪盈姑娘親去,叫個人代姑娘去取便是。”
可達站將起來道:“請雪盈姑娘告訴未將放刀之處,未將去為姑娘取來。”彩月兒見可達主動請命去做這樣的小事,知道可達見那刀太破,生怕兵士不小心弄壞,不好向寧雪盈交代。
寧雪盈哪想到那么多,于是道:“那刀就在小廳中的長幾上。”
可達聽后大步而去,盞茶時間后將刀小心的捧了回來。莊悟接刀時神態(tài)恭敬,不過大家都看出這恭敬不是對可達而發(fā),而是對那把破刀。
莊悟將刀握于手中,輕撫細看,長嘆道:”師祖果然巧奪天工,竟然鑄出如此奇刀。”
與莊悟對桌而坐的另一老妖站了起來,叫道:“老莊,可否也讓我一觀?”這老妖也和莊悟一般,滿臉滿手都是燒傷的疤痕,但身材卻比莊悟小了許多。
無瑜瑄問道:“這位先生是?”
彩月兒輕聲道:“這位是劍師的第六代傳人聞洪先生,這兩老和當年的劍師刀匠一樣,一輩子都在斗技藝,也一直在爭論他們師祖的那場賭約。唉!這把刀的出世不知道又會讓他們鬧成什么樣。”
無瑜瑄笑道:“福禍難料,不一定就會是壞事。”
莊悟聽得聞洪之話,倒握刀柄,將刀扔了過去,喝道:“拿去,你若懂看便看,可別如劍老兒般看走了眼。”
寧雪盈見莊悟將刀丟出,驚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刀會掉在地上摔斷。
古艾知道寧雪盈喜愛此刀,著急的喊道:“小心啊,摔壞了二姐要心疼的。”
聞洪伸出寬厚的手掌往刀柄抓去,把刀穩(wěn)穩(wěn)的接在了手中,舉目細看。眾人都在等待他看出的結果,誰知道他看了半盞茶的功夫,臉色愈看愈白,面上表情時而歡喜,時而感嘆。
正當大家大惑不解時,他忽然捧刀仰天長笑,道:“哈哈哈,師祖你輸了,你輸了。”
莊悟怔了一怔,突然伸出拇指道:“好,老聞果然是個好漢子,從此你我兩門恩怨一筆勾銷。”
聞洪道:“老莊你先別高興,此刀若不能開封,最多就是一凡兵絕品,終稱不上絕世神器!”
莊悟笑道:“既然此刀因為雪盈姑娘而出世,那開封之事由雪盈姑娘去操心好了,若雪盈姑娘終其一生也不能為它開封,就由得它繼續(xù)作塊凡鐵吧。”
二人的對話聽得所有人一頭霧水,摸不著邊際,無瑜瑄忍不住道:“兩位先生冰釋前嫌可喜可賀,但能否說得清楚些,讓我等也明白無名刀的奇妙所在?”
聞洪笑道:“是我們兩個老兒施禮了。此刀的巧妙就在于它非是沒有強橫神力,而是刀成之時神力就已然被封印,沒有顯露出來!不過此刀神力究竟是何種類,有多強硬,我卻無法看出。但只是這份天生而具的靈性、隱而不露的氣度,便高于我祖劍師所鑄十劍。”
莊悟接道:“也正因為如此,除了刀匠先祖知道這刀本該有的力量,其他人都看不出究竟來,連劍師前輩也被瞞過。若想還此刀本來面目,除非有緣人破去此刀封印方可。而這千年來多少鑄刀之輩苦尋,卻被雪盈姑娘得了此刀,自然雪盈姑娘便是有緣人。所以此刀能否開封,就要看雪盈姑娘的造化了。”
大家聽到此時,皆恍然大悟,無不將目光投向了寧雪盈。無瑜瑄更是為她又高興又擔憂,不知這絕世神器在寧雪盈手中能否真有開封的一日。
跋野在聞洪身旁細看此刀,奇道:“此刀滿是裂痕,聞先生怎么會說它若不開封也可是凡兵絕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