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才是兩人真正的初遇。

繼父，離家出走？

她是因為繼父才出逃的？

她一定早就認出自己了，她為什么不說出來？

是有苦衷，還是另有陰謀？

一個個疑問在他腦中盤旋，揮散不去。

然而最終，他只是沉默地走進了浴室。

床上的蘇付璃，倏地睜開了雙眼，卻是一片清明。

她側頭，朝楚終然的方向瞥了一眼，微微一笑：好戲，才演到一半吶。

……

翌日清晨

蘇付璃稍稍側過頭，蹙起眉，冰冷的毛巾使得她很不舒服。

身邊的楚終然本就在淺眠，她一動作，便很快醒了過來。

蘇付璃睜開雙眸。

“嗯，你醒了？”楚終然笑著看她。

蘇付璃的腦子還有些迷迷糊糊，疑惑道：“我這是在哪兒？”

她拍了拍頭，努力回憶著：“我不是在客廳嗎……怎么會到了，總裁你的房間？”

楚終然只是笑，并不說話。

蘇付璃想起，夜里似乎有人幾次叫她起來，她很難受根本不想睜眼，對方就抱著她喂她喝水。那時她整個人都有些不清醒，還以為是做夢，沒想到是真的。她的臉一下子染上一抹紅暈。

楚終然將蘇付璃的表情變化看在眼里，大約也猜到了此刻蘇付璃心中所想：“你發燒了，不過還好，現在燒已經退了。”

“謝謝總裁。”蘇付璃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楚終然沒有應答，只看著蘇付璃的樣子，笑意一點點地褪去，神色倏地暗了下來。

“總裁，你怎么了？”蘇付璃察覺到了他的變化。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什么時候嗎？”楚終然突然問道，眼底似有暗流涌動。

這讓蘇付璃有些措手不及，她的眼神有片刻的慌亂，但隨即恢復了鎮定，扯出一抹牽強的笑來：“當然了，總裁為什么這么問？”

“你記得？”楚終然帶著笑意反問了一句，讓蘇付璃只覺后背發寒，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我都忘了，五年前，曼哈頓的暗街上，”楚終然的聲音聽不出息怒，卻帶著無盡的冷意，“呵呵，蘇付璃，好久不見。”

蘇付璃的表情剎那凝結，只得勉強扯起一個笑容：“總裁，你……說什么？”

她垂著首，將表情隱匿在黑暗之中，語氣間聽不出息怒：“你的話，我聽不懂……”

“聽不懂？”楚終然嗤笑一聲，微長的劉海下，漂亮雙眼透著濃濃的嘲諷，“都到了這時候，還能繼續裝下去？真不錯，看來，國內的相遇，應該也是你早已設計好的吧？”

蘇付璃的心兀地一跳，這厭惡的語氣仿佛尖錐一般刺進她的心，雖然，她早已預料到會這樣，但是，當看到楚終然真的露出這樣的表情，說出如此刻薄的話，她還是會忍不住心痛。當然，戲繼續演下去，楚終然是會原諒自己的，可……

蘇付璃的心此刻真的溢滿了苦澀：他對自己的感情，恐怕都及不過自己對他的三分之一吧。蘇付璃想了這么多，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她終于抬首了，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消弭，神態漸漸恢復，雙眸卻是波瀾不驚：“總裁你，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