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還是收起來吧。”孫道常將玉佛推搡回去，望向倔強固執的如雪不由心中長長地嘆氣，輕言與她：“夫人還是先顧自己吧，憐雨姑娘是有福之人。”

“夫人。”小云將東西重新收了回來，扶住如雪，勸解道：“孫總管是府里的老人，他的話必有幾分道理的，夫人您近來身子不利落，還是早早地回房內休息吧。”

如雪看看孫道常，她這般相求他都不曾松口，想必這不是件容易事兒，又何苦去為難一個下人呢。她隨即朝小云點點頭，任由小云將她扶進里屋。

待小云將她安置好了之后，正準備關門收拾東西時才發覺孫道常竟還在原地。

“孫總管？”

“噓——”孫道常望了一眼屋內，捂住小云的嘴將她拉到一邊，輕聲詢問：“剛才你說雅夫人近來身子不利落，是怎么回事？”

聽聞孫道常問及，又想起之前所受地那些冤枉氣，小云雙眼紅了一圈，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敘述道：“自從王爺不上荷心小筑來，府里的分例就一直被克扣著，這事兒您也是知道的。夫人因那事一直在心中憋著氣，這有段日子累積下來就郁結在心里，身子精神都越發的不好。”

“既然如此，為何不請大夫前來看望？”孫道常輕嘆一聲，克扣之事小云曾找過他，可惜這事兒畢竟也不是他做得了主的。他也不能在容卿面前提及，王妃的眼線何其多，他不能因小失大，為了一個花如雪就成為王妃的眼中釘，只得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可聽聞花如雪抱恙在身，他倒是第一次聽到。

小云幽怨地看著孫道常，似在埋怨地說來：“夫人畏寒，首飾被我偷偷托人去換了木炭來暖夜，沒有多余的銀兩去請大夫，再則我也出不去王府——”

她話到此，孫道常也明了其中的緣由，他望向屋內在小云耳邊壓低了聲音：“這事兒我會盡量安排，你且盡力侍候夫人等著便是了。”

小云聞言隨即喜上眉梢，若是孫總管愿意插手，夫人的病就有得救了。

他二人在屋外悄聲地說著話，如雪卻僵硬著身子躺在床上，目光落在那堆擱置在桌面上的物件上。原來她的等待，她的癡心在他的眼里不過都是過眼云煙，稍縱便逝。說的什么話，許的什么諾，又是付的什情，再多的海枯石爛也不過是換來桌上的這些刺眼的物件而已。

是她癡傻，愿意相信他的真心，看了那么多的現實故事，她竟然還抱有對愛的希望，還會這般癡傻？活該啊，都是她自找的。

她為他消得伊人憔悴，他卻在那廂喜得美嬌娘！世上只聞新人笑，何人能記得舊人哭？

他李容卿也不過如此……

眼淚從眼角滑落，顆顆滴落入枕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