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少林揚名
- 風雨下西樓
- 暮寒君
- 4870字
- 2009-08-08 07:02:01
風維揚發出這道指令當然是有目的的,要想振興丐幫首先要聚攏人心,一盤散沙是不會有什么作為的。而聚攏丐幫人心最有效的莫過于金錢,對于丐幫來講生財之道少得可憐,唯一能夠利用的就是消息靈通,只要善加利用一定可以得到豐厚的利潤。這一舉措很快就有了效果,風維揚在各地送來的消息當中發現了第一個商機。山西境內爆發瘟疫,傳染極快,治療的主藥就是當歸,當地官員已經上報朝廷,在全國各地收購,這個時侯消息還沒傳到南邊。風維揚果斷下令,南七省所有丐幫弟子都到山間挖取當歸,讓人帶著新挖出來的當歸傳與各地,讓大家認識,動作一定要快,到手以后馬上集中起來上繳。丐幫幾十萬弟子行動起來,很快就集中起三萬多斤,去除假的也有兩萬五千斤。朝廷派出的官員來南邊征收藥材,各大藥商得到消息已經晚了,山野中的當歸都被采光了,全都在丐幫掌握中。官員收上來的當歸連一半都不夠,根本無法交旨。忽然有人稟報,丐幫幫主手里掌握著兩萬多斤當歸,官員大喜,馬上派人前去征收。風維揚提出了條件,要官員親自來談。官員還有些猶豫,丐幫幫主無非是個花子頭,堂堂朝廷命官紆尊降貴有失身份。負責接洽的差役提醒,已經有十幾名藥商盯上這批當歸了,如果被他們搶了先,抬高價錢就不好辦了。官員這才下定決心,火速前往。風維揚目光長遠,雖然藥商給的價錢很高,卻不肯出手,一直在等朝廷官員。會面之時完全按照江湖規矩,官員也不計較了,這批藥材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風維揚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藥材完全按照朝廷的收購價交易,只要求朝廷撥出一塊土地給丐幫。官員滿口答應,當時商定,將洛陽以北黃河邊一片百畝荒灘撥給丐幫,立刻寫下文書,蓋上大印。
生意做成了,雖然是按照朝廷的價錢,丐幫也賺了一萬多兩白銀。消息傳開丐幫弟子奔走相告,喜不自勝,想不到新幫主還有經商的頭腦。風維揚就用這筆銀子營造荒灘,附近的丐幫弟子輪流前來幫忙,很快就在黃河邊建起了一片房舍,雖然不十分華麗卻也頗具規模。此前丐幫供奉的祖師爺都是范丹,傳說孔子周游列國時曾在陳國斷炊,得到范丹的救濟渡過難關。后世乞丐都奉其為祖師爺,向孔子的徒子徒孫討回一些人情。這個說法九成靠不住,無非是為乞討的行為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風維揚建成丐幫總舵以后改弦更張,將本朝開國皇帝朱洪武定為丐幫祖師爺,這位洪武皇帝際遇坎坷,做過和尚要過飯,將其奉為祖師爺官府必然高看丐幫一眼。接下來確定丐幫的上下統屬關系,丐幫弟子最大的特點除了衣衫襤褸之外就是手里的棍子,俗稱打狗棒,風維揚下令,各地團頭按照所轄區域大小在打狗棒上做出標記,小地方的團頭裹上紅布,一省之首掛一個鈴鐺,幫主掛十三個,象征著掌管十三省的乞丐。這樣就能很快區分出身份,做事就容易多了。丐幫弟子都覺得十分有趣,立刻實行。大家一致認為,幫主手里的打狗棒應該與眾不同,風維揚自己也這么認為,精心制作了一根伸縮自如的虎頭鐵杖,掛著十三個鈴鐺。有了很好的開始就要想辦法發展。通過當歸和改換祖師爺兩件事丐幫得到了官府的重視,風維揚順風扯大旗,向各路人物昭示丐幫的存在。
通過各方面消息,風維揚果斷出手,賺到了不少錢,不過沒有分給幫中弟子。丐幫有自己的規矩,有錢買東西吃就不是乞丐了。因此獎賞下來的都是酒肉,沒有錢財。雖然取得一些成績,要想在江湖立足還是不行,江湖人看重的是武功,丐幫人數再多也不會引起重視。風維揚執掌紫金缽以后每日苦練旋風八打,頗有幾分心得,準備搞出一些事情來提高丐幫的地位。武林中威望最高的自然是少林武當,風維揚經過一番準備,率領八名屬下動身前往少林寺拜會慧光大師。丐幫總舵距離少林寺并不很遠,慧光大師早就聽說了丐幫的變動,也沒往心里去。新任丐幫幫主有些經商的頭腦無關痛癢。風維揚來到少林寺,丐幫弟子上前打門,知客僧雖然不大自然還是比較客氣,這也難怪,乞丐上門一般不會遇到什么好臉色。丐幫弟子高聲叫喊:“丐幫幫主專程拜會少林方丈。”知客僧答應一聲進內稟報,神色間顯然沒當回事。丐幫已經有很多年沒什么作為了,這樣的態度沒什么好奇怪的。等候片刻一名披著袈裟的老僧迎出門來,躬身施禮:“幫助大家光臨,老僧這廂有禮。”風維揚抱拳還禮:“大師不必客氣,都是江湖同道,免不了互相協助。”彼此通名,老僧法號慧遠,乃是慧光大師的師兄。風維揚頗為滿意,少林寺對自己還算重視。整衣進門,八名弟子東張西望,雖然常在附近走動卻從未進入瞻仰,沒有幫主這塊招牌知客僧早就轟走了。慧遠大師引路,繞開大殿直奔方丈室,燒香拜佛的不乏達官顯貴,豪門千金,突然出現一群乞丐難免不習慣。
慧光大師乃是德高望重的前輩,境界高深,早將名利拋在腦后了,對待風維揚十分客氣。寒暄之后小沙彌端上茶水,風維揚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點頭贊嘆:“好茶。”慧光大師面露微笑:“幫主不是丐幫出身吧?”風維揚一愣:“不是丐幫出身怎能做幫主?”慧光大師解釋:“幫主的坐姿和喝茶的神態沒有一點丐幫的影子,應該是極有身份的江湖豪客。”風維揚吃了一驚,隨即壓低聲音:“大師神目如電,其中自有隱情,還望遮蓋一二。”慧光大師點頭:“那是自然。從腳步聲以及形容舉止來看幫主內外功俱臻一流,投身丐幫自然別有所圖,只要不為禍江湖老衲就不會過問。”風維揚徹底放下心,佛門不打誑語,慧光大師的承諾完全可以信任。接著說明來意,就是想請教武功。慧光大師緩緩搖頭:“幫主言不由衷,此番造訪應該是借重少林寺揚名江湖。”風維揚不自然的笑笑:“大師又說準了,丐幫已經很多年沒什么作為了,各門各派都不放在眼里,小可這次登門確實想借重少林寺在江湖中的盛名。”慧光大師隨即表態:“幫主武技精湛,丐幫成員眾多,少林理應出力。”當時傳話,召集寺中四名慧字輩高僧以及八名后輩到白衣殿演武。白衣殿輕易是不讓外人進的,慧光大師如此安排是看出了這位丐幫幫主的武功修為高深莫測,不會稀罕白衣殿壁畫里的武功。風維揚頗為歡喜,心中對慧光大師產生了尊敬之情,這位高僧見解不凡,境界高深,難怪望重武林。
少林寺安排了十幾位武技精湛的僧人,對風維揚不可謂不重視。而跟隨前來的丐幫弟子就差得太遠了,幾乎沒什么武功底子。白衣殿之內,慧光大師端坐正中,十二名僧人與丐幫弟子兩邊排開。慧光大師率先安排兩名后輩對練,用的就是壁畫上的拳法。風維揚連聲贊嘆,展示過拳法以后換成兵器,少林寺最為擅長的就是棍法,變化多端,分寸拿捏恰到好處。丐幫幫主手里離不開打狗棒,自然精于此道,風維揚仔細觀察,頗有幾分心得。弟子們展示過后慧光大師請丐幫弟子演示武功,風維揚苦笑,這八個人沒什么根底,連少林寺看門的都打不過,還是不要獻丑了,于是自行走出。慧光大師隨即安排師弟慧澄出場。慧澄鉆研棍術大半生,極少離開少林寺,聽從方丈之命下場,首先施禮。風維揚還禮之后亮出了虎頭鐵杖,慧澄大師隨手一抖手里的齊眉棍,兩人對施一禮,中規中矩交起手來。風維揚施展的自然是旋風八打,這一路招數頗為精妙,乃是丐幫歷代先輩在百狗陣中總結出來的精華,變化多端,威力無窮。慧澄大師鉆研棍術大半生,經驗豐富之極,兩人棋逢對手,斗了一個難解難分。就招法而言,風維揚鉆研旋風八打時間太短,不夠嫻熟。可是功力極為深厚,身法步法妙到毫顛,牢牢占據著上風。慧光大師心里有數,這位丐幫幫主真實本領遠在慧澄之上,雖然用的不是趁手兵器取勝也綽綽有余。慧澄大師除了鉆研武功以外對佛法也頗有心得,早不以勝負為懷,既然是切磋武功,盡量展示本門技藝就好。于是拿出渾身解數,齊眉棍上下翻飛,棍影如山,好似八臂哪吒一般。風維揚心里贊嘆,少林高僧果然不凡,棍法如此高強,幾乎滴水不漏。虎頭杖接連刺出,腳跟牢牢釘在地面,身軀轉了一個大圈。這一招已經不是旋風八打,身形變化匪夷所思,一下子切入核心,直頂慧澄大師的咽喉,丐幫弟子拍手叫起好來。
勝負已分,慧澄大師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這一招不是棍法。”風維揚一笑:“不管有多少變化,用棍子使出來就是棍法,用劍使出來就是劍法,招數是死的,人是活的。”慧澄大師躬身合十:“幫主果然高明,受教了。”隨即歸座。慧光大師贊嘆:“幫主這一招巧奪天工,老衲一定接不住。”風維揚自謙道:“大師過譽了。”慧光大師讓三位高僧依次下場,風維揚招法神奇,連戰連勝,少林弟子目瞪口呆,想不到丐幫會有如此人才。同來的丐幫弟子早就看傻眼了,從前木頭疙瘩一樣的風四竟然有如此手段,難道他一直深藏不露?不像啊。慧光大師隨即讓人發出武林貼,新任丐幫幫主風維揚連勝四名少林慧字輩高僧,乃是當今江湖一等人才。風維揚連連致謝,慧光大師早就看出自己的意圖還如此幫襯,真乃有德高僧。離開少林寺,八名弟子興高采烈,對于丐幫來講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風維揚卻在考慮今后的發展,偌大的丐幫僅憑自己一人鐵定支持不來,眼下最需要的就是人才,要招募有真才實學的人可不容易,這樣的人不大可能做乞丐。回到總舵,大家得知喜訊紛紛要求喝酒慶賀,風維揚不好拂大家的興頭,讓人取出酒來,烤上丐幫最拿手的叫花雞,大伙兒高興高興。別人喝酒吃肉,風維揚一個人仔細篩選各地送來的消息,有價值的馬上部署行動,丐幫弟子眾多,哪里都有人。翻來揀去,忽然發現一份很重要的消息,綠林道淮南五虎中的老四色膽包天,劫走了被軟禁中的鄱陽王一名小妾。雖然鄱陽王已倒,皇室的威嚴不能不維護,朝廷擲下嚴旨,不管花多大代價也要捉住賊人。在朝廷大力圍捕之下淮南五虎離開老家四處逃竄,各地畫影圖形追捕甚急,五兄弟被困在祁家莊。風維揚立刻作出決定,親自走一趟,將這窮途末路的五兄弟拉入丐幫充實力量,簡單交代一下孤身上路,直奔祁家莊。
路上自有丐幫弟子傳遞消息,祁家三兄弟很講義氣,舍命維護淮南五虎。可惜手下水鬼中有人貪圖朝廷給出的千兩賞銀,到官府首告,官軍聞風而動,將祁家莊團團圍住,很快就會發起攻擊。風維揚得知準信抓緊趕路,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祁家莊已經變成一片火海,到處是喊殺聲。風維揚當機立斷,將一件破斗篷蒙住全身,火速進入祁家莊。這時候祁家三兄弟都已經帶傷,淮南五虎中的老四知道自己牽連了兄弟和朋友,舍命相搏,已經被亂箭穿身。其余四虎以命維護祁家兄弟,老大老五都已經身中刀槍,兀自在舍命拼殺。祁家莊本有五六十名水鬼,精通水下勾當,卻不擅長短兵相接,已經死傷大半。形勢十分危急,風維揚驟然出現,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抄起一根大槍,上打插花蓋頂,下掃枯樹盤根。仗著內力深厚,大槍掃到一大片官軍。隨即朝祁家兄弟作個手勢。眼看死在眼前,忽然來了救星,祁家兄弟強打精神跟著風維揚向外沖。淮南五虎只剩下兩個了,顧不了許多,跟著一起向外沖。風維揚開路,將眾多官軍打得東倒西歪,殺出一條血路,終于沖到了河邊。祁家兄弟見到水就踏實多了,立刻撐出一條船,十余名水鬼攙扶著傷者先后上船。官軍追到河邊亂箭齊發,風維揚傲立船頭,大槍舞動如飛,風雨不透,羽箭紛紛落入水中,沒有一支射到船上。
祁老大奮力撐船,順流而下,很快脫離了弓箭的射程,大家總算松了一口氣,性命暫時保住了。祁老三率先發問:“敢問恩公是哪路朋友?能否報個萬兒?”風維揚露出面目,大家面面相覷,誰也不認得。風維揚開言:“你們不用猜了,我與你們沒有任何瓜葛。”探手取出了一根短杖,隨手一抖就變長了。綠林道的消息都很靈通,祁老大脫口道:“丐幫幫主風維揚。”其他人也明白了,紛紛拜謝救命大恩。風維揚坦然解釋:“本幫主此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找幾個幫手。”祁家兄弟與淮南二虎簡單商量了一下,大家都成了朝廷欽犯,東躲XZ的非但無趣還會牽連朋友,索性投身丐幫。決定之后隨即表態,風維揚大喜,有了這些江湖老手的加入今后的事情就好辦多了。馬上聯絡丐幫弟子,到一個破舊的城隍廟清理傷口,大家都是老江湖,身邊都備著傷藥,簡單處理一下就行了。接下來給這些人換裝,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再戴上一頂破頭巾,休說官兵,連熟人都認不出來。打扮妥當之后風維揚帶領這一行人趕回總舵,拿出酒肉給新人壓驚接風,今后就是丐幫的一份子了,大家同舟共濟。這個時候祁家兄弟還不知道風維揚連勝四名少林高僧的事,只聽說丐幫新立了幫主,早就知道丐幫沒什么人才,想不到新幫主武功如此了得,與名門正派的掌門比起來也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