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冷凝香的屋子，見到她正在縫制一件新的披風，瑾萱挑挑眉毛，故作不解地問：“小姐，你怎么又在縫制披風了啊？”

冷凝香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眸道：“那條，上次去見大表哥的時候，送給他了。”

瑾萱糾結地擰著眉頭，冷凝香真的不喜歡云如海嗎？說實話，她真的覺得凝香和云悠洋不配，光是想著云悠洋對自己無數次的明示暗示，她就替冷凝香不值。

“怎么了？”凝香看著她打結的眉頭，好笑著問。

“小姐，你是先認識的大少爺嗎？”她想到個突破口，那天她悲傷的面容浮現眼前，看來，年少時候的凝香未必沒有對云如海動情啊。

“嗯。怎么說呢，其實認識他們的時候倒是差不多，只是，那時候二表哥總是在讀書學習，所以，每次我來，都是大表哥陪著我玩，舅母對二表哥特別嚴厲。”回想起年幼時光，凝香的眼眸泛起淺笑。

“哦，那個時候，你應該是比較喜歡大少爺的吧。”瑾萱順著她的說。

冷凝香低低驚呼一聲，指尖竟被刺破。

“小姐，你沒事吧？”瑾萱急忙拉過她的柔夷細看，心里卻是肯定，想她跟著凝香那么久，從沒見凝香會被針刺到，凝香的本事她可見得是清清楚楚。

“沒事。哎呀，這布料很嬌貴，染上血可難洗了。快拿去把這點引子洗了。”冷凝香語氣慌張，臉色潮紅。

瑾萱低低應了，拿著料子去洗。看來冷凝香原本喜歡的并不是云悠洋，那倒是好辦，只是，如今，云悠洋與云如海怕是天差地別，一個是正當壯年前途無限翩翩佳公子，一個，是病入膏肓脾氣孤僻冷冷一冰山，換了是她，也知道該選誰啊。

冷凝香呆呆坐著，心緒煩亂，好似這些年來的一切都是一場虛幻的夢。她閉上眼睛，仍是那個七八歲的翩翩少兒郎。她渾身都在顫抖，不，這不可以，她愛的是云悠洋，她這些年來，愛的只有云悠洋，她心甘情愿為他做所有事情，她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為了的，是云悠洋。

“小姐。”瑾萱一進屋，便看到臉色蒼白，渾身發顫的凝香，她心里一陣后悔，不該挑起她的心緒。

“瑾萱！”她緊緊抓著瑾萱的雙臂，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小姐，我在，我在，瑾萱陪著你，什么都會過去的。”瑾萱忍住雙臂傳來的疼痛，柔聲安慰著她。

“啊。你手臂沒事吧？對不起，我……”冷凝香恢復心神，頹然放開手，喃喃自語，又想起了什么，卷起瑾萱的袖子，只見她蓮藕般的玉璧上，赫然是五個指痕。

“我沒事。真的沒事。小姐，你太累了。我去煮碗安神茶給你喝。”瑾萱撫摸她的青絲，心里很是懊惱。

“嗯。我是太累了。最近，太累了！”她順著瑾萱的話往下說，果覺身子疲乏。

瑾萱扶她躺倒床上，又端了碗安神茶與她喝了。守在她的床邊，直到她安然入睡。

瑾萱擰眉，心煩意亂，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但，她又明明沒有做錯什么。真是郁悶。感情這種事，不管古今，都是一樣復雜而難解。看著凝香微皺的眉頭，她忍不住心疼，責怪自己為何要擾亂她平靜的心。

這些日子，她也算看懂了凝香的心，凝香父母雙亡，已經是無依無靠，雖然被舅舅收養，但終究不是自己親生父親，何況若不是她這雙巧手，誰知道她的日子又是如何呢？若是能嫁給云悠洋，便是有了依靠，她才能真正放下心。這便是古代女子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