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司徒漠過來和千嫵一起用午膳。

他面不動色，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夾著菜，慢慢地吃。

兩人之間不知為何氣氛竟有些凝滯，仿佛昨夜的那些溫存，真的只是一個幻想。千嫵覺得有些沉悶，想起今晨楚離的那個紙條，忍不住問道：“楚離他們……快到京都了吧？”

這么久沒有看到自己，不知道堯兒會不會哭鬧。不過，想來應該也不會。那個孩子，似乎極懂事，從不愛哭鬧，小小年紀，有著匪夷所思的沉靜。

等了許久，都聽不到回答。千嫵抬眸望向司徒漠，見他已放下筷子，直直地看著自己，眼神有些陰冷。

她連忙移開視線，專注地吃飯。

司徒漠一直沒說話，用完午膳后，就急急地離開了。

這些天他都在外忙碌，雋秀的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倦意，不知在忙些什么。不過，即使再累，晚間回來，依然要擁著她溫存，溫柔又兇狠。

一轉眼又是半月過去。這天傍晚，千嫵在長廊的臺階上無聊地坐了一會兒，還不見司徒漠回來，便起身往前院走去。遠遠地聽到有熟悉的腳步聲，還有一個輕細的陌生腳步聲以及少女清脆的嗓音傳來。

千嫵微愣了一下，然后停了腳步。

“漠哥哥，你好久沒有去看我了。”少女清脆的嗓音甜美無比，語調里還帶著一絲粘膩的撒嬌意味。

“最近有些忙，過些日子會去看你，天色晚了，外面寒氣重，我讓陳金送你回去。”司徒漠的聲音依然清冷，不過細聽的話，還是可以聽出里面真切的關心。

“說真的哦。”

“嗯。天冷了，今天讓他們送去的貂裘外披喜歡嗎？”他的聲音一向清越好聽，可是此刻聽在耳中，千嫵心里只感到一絲澀然。

“喜歡。漠哥哥送的東西，我當然喜歡了。”少女嬌聲一笑：“我就是看見你讓人送來的東西，就連忙趕來見你嘛。你好久都不去看我。”說到后面，聲音又帶著些怨懟委屈。

“過一陣子就會去看你。你身體最近還好吧？有準時吃藥嗎？”

“有……”少女的聲音似乎心虛地有些小了下去：“不過，那些藥好苦啊，我真討厭吃藥！”

“不吃藥身體就不會好起來。”司徒漠語氣里帶著一絲關切的責備：“宛如，你再不好好吃藥，我后面就不去看你了。”

“哦……好……”少女道：“漠哥哥，你送我到門口吧。”

“嗯。”

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千嫵背緊緊靠著冰冷的墻角，咬著唇，默不作聲。抬眼望了望院子里正在凋零飄落的樹葉，一片一片地在血色殘陽里緩緩落下，像一個又一個凄美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