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砰——”的一聲，門被重力帶上的時候，她突然清醒了過來。

接近冬日，屋內還有夜晚寒涼的氣息。黑暗中，她忽地用力掙脫了他的手臂，在他無防備時，身子滑出他的懷抱，一個小小的搖晃后，站穩了腳步。

“阿嫵？”剎那的怔忡，他原本灼亮的眸子，也似被夜色浸染了，漸漸黯淡了下去。

“司徒漠，放過我吧。”她低低地嘆息了一聲，眼里的迷亂已漸漸平息。回憶再美，也抹不去已成定局的傷害。再貪戀他的懷抱，再沉迷他的氣息，依然強制忍住。蘇千嫵，出息一點，不要再傻了……

“阿嫵，我不會放手，再也不會。”他沉默半晌，又將她拉了過來，摟入懷中，俯首將臉緊緊地貼在她的鬢旁，那溫玉般的臉龐也是冰涼如玉，涼的令人顫抖。

他的眼眸深黑，黑的如探不到底的深潭。那眼底深沉的溫柔和痛苦，讓她別開了眼：“司徒漠，你不要這個樣子。”她伸手推他，“我們何苦這樣相互為難，放我走吧。”既然曾經放棄過，現在又何必這樣莫名地執著？

“不可能！”他松開了手，站在暗夜里死死地盯著她，目光卻兇狠地像隱怒的困獸：“要我放你走，你就可以回到楚離的懷抱里？蘇千嫵，你休想！”

“這不關楚離的事情。”千嫵站直身體，直直地看著他，眼里幽光閃爍：“而且，就算我要回到他身邊，又關你什么事？以我和他十幾年的情分，比我們之間不到一年的相識，你沒有資格說他什么，也沒有資格來指責我什么。”

“是！你和他十幾年情分，自是情深意重，呵呵……”他冷笑一聲，眼神忽然變得狠厲駭人，伸手掐在她纖細的脖子上，冷冷地道：“可是，既然如此，你當年為何又要來招惹我？！”

深秋的夜那樣的冷，心一陣陣的疼。

招惹，招惹……她曾對他的愛，在他的眼里都成了招惹……

所以，你后悔了是嗎？

“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不該纏著你，不該讓爹爹去求皇上賜婚……”她艱難地哽咽著。“我根本就不該認識你，司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