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5）

船只越靠近那傳說中的小島，氣氛就越不對勁，連神經大條的一諾也感覺了出來，囁嚅的問：“三哥，你有沒有覺得周身冷冰冰的？”

徐晚舟捂住她的嘴，在她耳邊悄悄道：“靠著我，別說話。”

船緩緩靠近傳說中神秘又恐怖的小島，眾人屏息寧氣，一時間周圍靜謐的連身邊人的呼吸聲都聽得見。

掌舵的正是船上的老二郭圖，忽然喊了聲：“老大，來一下。”

眾人的心都提上嗓子眼，薛童童面色凝重的看了一會兒，神色放松下來：“不用緊張，只是普通的霧氣。大家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只是別睡太沉了，一會兒若有什么事我再喊大家。”

眾人聽她這么說了，懸著的一顆心都落了回去，紛紛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薛童童卻不動聲色走到徐晚舟跟前，悄聲道：“喂，不好了。”

一諾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看了看周圍，也湊過來低聲問：“怎么了？”

薛童童眉頭緊皺，依舊對著徐晚舟說：“這霧氣不對頭，顏色和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樣。”

徐晚舟鎮定的問：“具體怎么不一樣？”

薛童童搖搖頭，一副苦惱的樣子：“說不上來，但是一定有貓膩。總之你知道就好，別讓大家都知道了反而人心惶惶的，靜觀其變吧。”

剛說完，孟若虛拖著半死的身子搖搖晃晃沖著一諾而來：“一諾啊，我快暈死了，還有沒有暈船藥，多給我點……”

薛童童冷笑兩聲，一副鄙視的樣子從他身邊走過。

孟若虛連同她角斗的力氣也無，一手撫著額角一手撐著桌子，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徐晚舟若有所思：“前幾天不是好些了嗎？”

孟若虛有氣無力的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白天還好好的，剛才開始忽然就頭暈惡心的，都快撐不住了。”

話音剛落，忽聽甲板上傳來薛童童不大不小的驚呼聲。按說薛童童作為鬼瞳的船長，在海上也橫行了不短的時間，什么場面沒見過，能讓她驚呼的，怕不是善者。

三個人急急奔到甲板上。

卻見薛童童面色慘白，見他們三人追來，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無力的用手指指黑魆魆的海面，仿佛見了鬼一樣。

三個人齊齊探頭去看那海面。

猛然有什么東西躍出海面，很快又撲通一聲落進海里。匆忙中也無法將事物的全貌看清，只見著白花花的一片。

一諾嚇得噤了聲，一時什么也說不出來。孟若虛也嚇一跳，驚魂甫定的問：“什么東西？”

薛童童嚇得連忙捂住他的嘴：“千萬別亂說，在海上可不能亂說話的。”

徐晚舟面色凝重了些，對孟若虛道：“你先把一諾扶進去，去叫唐修把那盞琉璃燈拿來。”

片刻，唐修便把琉璃燈遞到徐晚舟手上。

徐晚舟將挑著琉璃燈的銅桿拉長，緩緩伸出甲板，移到水面上。

霎時間，三個人目瞪口呆！

還是唐修打破沉默，用驚恐的口吻又罵又怕的問：“媽的！這是些什么東西！”

只見燈光所及之處，到處是白花花的肉體，密密麻麻擠挨在一起，以致不時有被擠出海面的，在空中跳躍翻騰一番，又再次鉆進海中的肉體中。那些白花花的東西頗為滲人，長著人的上身，只是頭部是不合比例的小，只有茶壺那么大，張著雙狹長的眼睛，卻不見有瞳孔，只是從一條線似的狹長的眼睛中透出青青的光，也不知是看著何方或何物。下身卻是魚身，長長的尾巴，卻沒有鱗片，像是被剝了鱗的魚尾。

最奇怪的是，明明有這么多的生物圍在船體周圍，但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也沒聽見它們劃水的聲音，寂靜的好像它們都是死物一般。

薛童童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倒吸一口氣，低聲對身邊的兩個人道：“都別出聲音，這好像是傳說中的人魚。”

唐修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才確保自己能不發出聲音，又轉向徐晚舟，向他投了一個“怎么辦”的眼神。

徐晚舟輕輕向他搖搖頭，示意他別亂動，他自己兀自輕輕將琉璃燈收回，擰滅了燈，海上霎時又是一片漆黑寂靜。

他向那兩人打個手勢，三人悄悄又進到船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