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道猜的,不過你的反應未免也有些太平靜了,你就沒一點想問的?”志空臉上泛現出很是復雜的表情,若無情意,自然無動于衷,可若真的無情意,為何適才的氣氛那般凝重?
“當然有。”云恭璃腦中劃過無數回憶,雖然她與風嫵沖突不斷,但對方在她心里的印象并不算特別糟糕,不過是一個因愛生恨,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悲情女子罷了。
“風嫵不是封閉了六感,成了楚韶的皇后嗎?又為何再嫁他?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志空長嘆了口氣,眼里滿是同情,“風族族長與楚韶結盟本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舉,原本為的是讓風央錦和你斷絕關系不再來往,可楚韶野心勃勃,始終在觸碰風族的底線……”
“你等等。”云恭璃忍不住蹙眉打斷道:“風央錦與我來不來往,與風族族長和楚韶結盟有什么關系?”
“動用風族仙力會受反噬之苦,但族長不會,風族神女雖然名義上是為下一任族長夫人,但如果沒有風族神女的仙力加持,風央錦也成不了族長。”志空索性將這個中緣由全然講了出來,便很好理解為何風央錦要與風嫵成婚。
只是云恭璃還有一點不明,遂問道:“他不是在重修仙力嗎?怎么還會有反噬?”
“最開始確實沒有反噬,但不知怎的,你們從浮云山下來后,他又出現了反噬,且一次比一次嚴重……”說到這里,志空滿眼皆是欽佩與同情,欽佩風央錦的毅力與勇氣,卻也同情對方的遭遇與命運。
四國強者皆與他有往來,不過都是些利息關系,若在半年前,他對風央錦的態度與宮無霜華并無二異,但現在,他卻愿意稱對方為“朋友”,也不乏有云恭璃的因素在中摻雜,可這份執著的情意,總是讓人無比動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云恭璃陷入沉默,將所有的情愫貯藏在心中,久久回味。
她雖不在古穹神界,可神識尚存,志空說的關于“神要摒去七情六欲”的話雖過于偏頗,但絕不是無稽之談,是人體修神前必去凡心,洗化全身,落得清凈無根,是神體封神前也要走過輪回,品過佛之唱偈“貪嗔癡恨愛惡欲”。
每個神仙都有所謂的“七情六欲”,只不過與人不同,比之更能隱忍,難顯露罷了。
這么長時間以來,她與風央錦的相處歷歷在目,說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觸是不可能的,只是于她而言,心中還有另一人的影子難以抹去,如朱砂痣與白月光,久難放下。
“眼下四國唯有風央錦才能喚醒風族神女,他也不是有意瞞著你這些,是想等風族的事徹底了卻之后再與你說。”志空又繼續補充道。
“早知道與晚知道的結果是一樣的。”云恭璃將頭輕輕低下,擋住了此刻的目光,隱藏起心里發麻發痛的感覺,用一種極其冷漠的語氣言道:“本就是她人夫,與我并無旁的關系,我還要去逐玥,沒有那么多時間與心思放在他身上,哪怕是有,也決然不是對他。”
有時候想想,她的存在帶給風央錦的只有羈絆,若從不認識,想必他與其父的感情也不至于處在這般危險的邊緣,更不會發生因為她而父子相殘,害得風嫵封閉六感等事。
志空倒是并不意外,反而目光熠熠生輝,欣慰道:“不管這話是不是出自真心,本道猜想你短時間內都不會與他來往,這是好事,對你,對他,都好。”
“本宮從不打誑語,這不正好如你所愿。”云恭璃輕吐出濁氣,緩緩抬起頭,“你特意趕來朔陽,恐怕也不單單為了此事。”
“那肯定,本道夜觀星象,這帝星于西北方突起閃爍,貪狼星隱,想必那位已大徹大悟。”志空又開始賣弄自己,表現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云恭璃知其話里含義,挑眉道:“這楚帝還真是好運氣,竟能得道長相助,就是不知北瀾那位是否有這個福分呢?”
志空聽后連忙蹙著眉頭擺了擺手,義正言辭道:“你可別想著從這里打探消息,本道可是為了你們將北瀾太子得罪了,怎么還會跟人家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