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點頭認同,道:“老朽的本意也是想快些配出來。有道友相助,可以盡早發現紕漏。”
朱雨龍又親自飛臨懸崖峭壁間,把一些極難采摘,村人又不識的珍稀草藥都抓了不少。然后,眾人一同返回村里。
就在族長的山洞旁邊,另一個獨立的石洞里,一口大鼎被支起,然后燒了起來。
朱雨龍把分門別類碼好的草藥,按藥性強弱,一一投入鼎中。同時,吩咐劉虎等人全力扇火。族長何洛則在一旁仔細記錄。
草藥都投完,他又從瓦罐中取出一只只面目猙獰的毒蟲,一一投入進去。
慢慢的,原本彌漫了藥香的藥液,散出一股股腥臭味,讓人猛一聞到,都不禁要嘔吐出來。
“沒辦法。我們人族要想增強體質,對抗海族,就得想這些辦法。只要我們的身體強壯了,就不會再怕什么海族修士了。”朱雨龍給他們打氣。
等到鼎中的藥液變得粘稠,表面浮出一層粘液,他吩咐劉虎等人熄火,然后慢慢冷卻。
鼎的溫度慢慢降到比沸水低一些,他取出一株顏色碧綠的草株,摘了幾片葉子,問:“哪位先來試一試?”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都想提高自己的能耐,但真要第一個進去試試卻有些緊張。終于,劉虎走出來,從朱雨龍手中接過葉子,塞進嘴里,道:“我先來吧。”
他甩掉外套,只剩一條內衣褲,跳上了大鼎。先用腳試了一下,然后一咬牙跳了進去。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剛一入水還是忍不住大叫一聲,身子向上一竄,又坐在了鼎沿上。如果僅僅是熱倒還能忍耐,最讓人受不了的是藥液一接觸皮膚,火辣辣的如同刀割,讓人無法忍受。
如果不是嘴里的草葉讓人感覺清涼,可能更加受不了。
看著其他人有些畏懼的眼神,劉虎再次咬牙跳了進去。這次,他沒有再叫出來。牙關緊咬,太陽穴鼓鼓著,拼命忍著。
終于,過了有一盞茶的時間,他再也抗不住了。從鼎中跳出來,盤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開始調息。
過了好一會兒,他睜開了眼睛。臉色由剛才的通紅,恢復了本色,但依然紅撲撲的。
“劉虎,感覺怎樣,有效果嗎?”族長趕忙問。
“我感覺體內氣血非常旺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劉虎興奮站起來,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
“啊,那就是了。有效果,果然有效果。”何洛也高興起來,“來,你們幾個,都進去泡一泡,不要怕苦。只有吃得這些苦,才能在對上海族時保住性命。”
幾十個青年中,果然又走出來一個,脫得只剩一條褲衩,咬牙跳進了大鼎。像劉虎的經歷一樣,第一次都是一聲痛苦的大叫,然后又忍了下去。
這邊,劉虎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忽然對族長道:“族長,我得出去跑動一下,不然憋得難受。”
朱雨龍對這種情況早就已經料到,又傳授了一種簡單的吐納方法。劉虎記在心里,像風一樣,沖下山去,向村外跑去。
何洛看著他的背影,語帶欣慰的說:“希望能給我族打開一個新局面。老朽此生也算無憾了。”
朱雨龍守在鼎邊,每出來一人,就為其把脈診查一番。事實正如他料想的那樣,效果很理想。然后,他又把自己修行中得出的一些經驗,結合當前的效果,詳細的給何洛說了一遍。以及,到什么程度再加多少火候,都提前估算了一番。
閑暇時,兩人就在一起攀談,說的都是些龍澤大陸修行體系的問題。偶然中,朱雨龍提起了落鳳坡的名字,引起族長的一番回憶。
落鳳坡原本就是一片大山,人跡罕至。據傳說,無數年前,曾經有一只鳳凰隕落在此地,化成了山川河澤,才有了今日的面貌。幾十年前,何洛受海族欺壓,只身一人來到此地,開始潛修。后來,又有一些落難的人族相繼逃到這里,越聚越多,慢慢形成這個村子。村名也被改成了落鳳坡。
他雖然名為族長,但其實就是村長。只不過,大家共認一個族群,所以才稱呼他為族長。以此來形成凝聚力,共抗外敵。
雖然是閑聊,朱雨龍卻產生一點興趣。尤其是隕落的鳳凰,讓他想起了當初劍魚說的典故,以及他身具的火鳳訣。但何洛也不知道真假,又無據可考,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只好作罷。
朱雨龍一住就是七天。不僅僅是族長的熱情挽留,更是因為一個人,鳳兒姑娘。每次看到她,總讓他想起那個人來。刻骨銘心的感覺,打心底想多留幾天。
這七天中,他目睹村人煉體的過程。雖然短時間看不出體格多大變化,但精氣神卻是變化明顯。于原來的淳樸之中,多出了一些剽悍氣息。而在這片大陸上,這是非常寶貴的財富。
七天后,他終于辭別村人,踏上了行程。
他的打算很明確。先到蠣族祭奠一番,完成自己對海厲子的承諾。然后找個隱密的地方修煉,直到突破龍師。
龍師這一關對他很重要。能不能在龍澤大陸立身,就看龍師的成敗了。
經過易容變化,曉行夜宿,一路馬不停蹄,奔赴海蠣族的故地。
朱雨龍并不知道。因為在落鳳坡的耽擱,正好讓他錯過了一場殺局。鯉侯府的人,通過對墨晶龍將尸身的分析,有人推斷出他的目的地。所以提前布置了人馬,準備截殺他。結果白白等了一個月,沒有看到朱雨龍的人影。最后,除了少部分修士仍在留守外,其他人都撤走了。
偏偏這時,朱雨龍卻突然出現了。
他并不是堂而皇之的去海蠣族,而是乘著夜色,小心翼翼的溜了進去。對那些心中大意,守在明處把守的鯉侯府修士來說,就像夢魘一樣。只不過,當醒來時,腦袋已經搬家了。
直到一天后,才有鯉侯府修士發現,他們留守在那里的修士,一夜之間全都斃命。腦袋碼得整整齊齊,排在墨晶腦袋的后面,面朝海蠣族的領地中心,一塊插立的木牌,默數著自己的罪過。
消息傳到鯉侯府,鯉侯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