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兩天的古月終于回來了,他臉色不佳,心事重重的。一回到店里一句話都沒說就躺在那張誰都不讓坐的金絲楠木椅子上睡著了,我們都不忍心去打擾他。
冬日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俊俏,他就像一直慵懶的貓一樣嫵媚的睡著。
這一天沒人說話感覺很無聊,晚上下班,大家都早早的收拾完紛紛回家了,這家伙真能睡,還在那躺著,是不是出了什么狀況,我有些擔心。
我輕輕地走過去,用手在他鼻孔前試探了一下。
“干嘛,我還沒死”古月睜開了眼睛,弱弱地說。
“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我連忙解釋。
“去把那邊把箱子里的酒拿出來陪我喝點”古月指著對面精致的小箱子。
“哦,好的。”我打開箱子,里面有很多酒,以前怎么沒發現呢,我拿了一瓶白的,把酒杯放好,開始碰著喝。
不知道碰了多少次,他一句話也沒說,這真是找醉的節奏啊。
一瓶喝罷,看他不盡興,我又打了一瓶,眼看半瓶下肚,終于他抬起微醉的臉龐說:“痛快!好久沒這么喝過了。”
“你這么愛喝,不早說。”
“你知道嗎,我為啥不開車,因為我心里有陰影,我家里就我一個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挺奇怪的,我也不敢問。”
“其實我家里以前挺幸福的,父慈母后,父母都是大戶人家的子女,所以我的家境還算殷實。我還有我深愛著的弟弟和妹妹,一個叫古道,一個叫流水……”
“古道,是那個翁主大人嗎?”
“是啊,以前要是誰家的孩子成為翁主,那可是那個家族至高無上的榮譽,可是后來呀一切都變了。我還記得古道和流水苦苦哀求的樣子,他們都喜歡自由,去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唉”說著,兩行熱淚低落下來,這是我第一次見古月真情流露。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我安慰他。
“要不是為了我,他們不會受到那么大的傷害,而我也不會這么痛苦。”古月面部猙獰,心好像被誰撕裂著。
“為了你?他們是替你去的那地方嗎?”聯想到我做的夢和爺爺跟我說的,我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嗯,你很聰明,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感覺能和你做兄弟,在你身上,我能看到古道的影子,也能看到流水的影子。”
那當然,我心里暗喜,N多年前我可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
“我記得去三年前的這個時候,我跟父母去探望古道,那時他已經是受人愛戴的翁主大人,我們去了他的寢宮,我聽見他和爸爸突然爭吵起來,母親在一旁哭泣,我剛去了趟衛生間的空子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后來不歡而散,臨走的時候我看到古道冷漠且深邃的眼神,那眼神又哀婉又充滿了恨,我知道他恨我們。回來的路上,我一直想著今后怎么彌補對他的傷害,不料就在六盤山拐彎的時候,我們看見已經去世多年的流水,他紅衣飄飄,眼睛流著血淚,緊接著,一條巨蟒沖向我們,爸爸一著急,腳底把剎車當成油門,我們三個就這樣玩了把飛車,直接掉進懸崖。第二天,警察找到我們的時候,父母已經相繼離開了,而我躺在媽媽的懷里沒有一點事……”說著他哽咽了起來。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能讓他將自己的情感宣泄出來,壓抑已久的心兒需要休息。
他哭了一陣,摸了摸眼前的金絲楠木器具,說:“這套器具是我專門給流水準備的,她可喜歡這里了,以前在家的時候她都能在這里坐上一天,一直等,也不知道她在等誰,后來前任翁主離奇去世,流水成為了我們這邊第一位女翁主,按理說年齡不夠的不能入選,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滿足年齡段的人沒有被天命厚愛的,所以就選中了流水,她走后,我就再也沒有讓人碰過這里。”
“我懂你的痛苦”我說道,她曾是我最摯愛的女人。
“你不懂,還有些事是羞于說出口的”他低吼道。
我看他快不行了,連忙說:“好好好,我不懂,我們回去休息吧。”
我拖著他半醉的身體直到攔了輛出租車,我把他小心翼翼的放下,累的我夠嗆,不過我也終于明白他為啥整日整日不高興的原因了,疑團還有很多,這兩天收獲頗豐啊。
聽了他的故事,我也想起以前的自己,我和他很像,卻又不同,古月,以后找個機會,也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