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

林城現在還沒醒，怎么不怪我？！怎么不是我的錯？！

我咬著下唇不說話，只一個勁地淌著眼淚，怎么都止不住。

“白予，別哭。”

我能感覺到他的手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我能感覺到他語氣里的無奈與心疼，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淺淺地噴薄在我的耳邊。

我能感覺到，我也都知道。

我知道他還關心我，我知道他還擔心我，我甚至能想象昨天我在醫院昏倒之后他臉上焦急的神情。

可是……為什么呢？

眼淚還是止不住，不聽話地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沾濕了被褥。

我明明……有拼命忍著眼淚的。

“顧蕭然……”我聽見自己抽噎著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叫，“顧蕭然……顧蕭然……顧蕭然……”

“我在。”顧蕭然摟緊我，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我的額頭，“我在，白予。別哭，我在。”

“……”被他突然的一個吻嚇懵的我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哭的更厲害了。

為什么要吻我的額頭啊……

我會誤會的呀顧蕭然……

我喜歡你呀顧蕭然……

顧蕭然顧蕭然顧蕭然……

我在心底默默地念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他撐著床鋪仰起上身，一雙眼睛里滿是無奈，他抬起手，食指在我的眼睛下輕輕地擦拭著：“別哭，白予。”

我抽了抽鼻子，手還抓著他的衣角不放，眨著眼睛道：“我餓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我心情恢復的這么快，反應過來之后立刻站起身，向我伸出一只手：“起來吧，你先去刷個牙，我給你盛粥。”

我握住他的手指，他稍一使力，我跌跌撞撞地撲進他的懷里。

顧蕭然的心跳聲讓我慌亂的心也平靜下來，我靠著他的肩膀站在那里，牽著他的衣角沒有說話。

他伸出手攬住我的肩，帶著我朝外面走，一邊道：“你先去刷牙吧，我去給你端粥出來。”

“嗯。”我低低地應了一聲，卻一直牽著他的衣角不撒手。

顧蕭然嘆了一聲，道：“等你吃完，我們就去醫院看看吧，說不定林城已經醒了呢。”

我猛地抬頭，眨著眼睛看著他：“真的嗎？那你等我一會兒，不要太久。”

他聽到我這句話，臉上的神色忽地變得很復雜，卻也只是點頭，并沒有說些其他什么：“快去吧。”

說著松開我轉身進了廚房。

我急急忙忙地奔進衛生間，看著里面熟悉的布置又一次確定了這里的確是我家沒錯。

我刷著牙看著鏡子里的我，神色困頓，眼圈紅得厲害，一看就是剛哭過的樣子。

所以說，昨天我是被顧蕭然帶回家里的，唔，他之前說過，白黎把家里鑰匙給了他。

只不過……

想起他之前有些疲倦的面容，我不自覺地想，難不成我睡了多久，他就照顧了我多久嗎？

我加快了洗漱的速度，風風火火地奔到了餐桌前，彼時顧蕭然已經盛好粥放在了我面前。

餓了一天的我早就等不及，直接把碗端到自己面前，接過他遞過來的勺子就直接開吃。

粥是溫的，不燙。我吃了一口抬起頭看他，他卻拿過一個保溫盒進了廚房。

唔……是帶給誰的嗎？

我叼著勺子轉了轉眼珠，心下安定了不少。看來這個粥是煮給林城的，只不過考慮到我也沒有吃，所以特意多煮了一些吧。

這樣看來，林城應該是醒了的。

得出這一結論，心情也就好了不少，心心念念著要快點吃，好去看看林城的情況，喝粥的速度也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因為我平時吃的就很快，這速度又提升了一點，以至于顧蕭然不過是進去裝個粥的功夫，我就已經喝完了一碗粥，端著碗就要進廚房再加一碗。

顧蕭然看著我端著個空碗立在他身后，張了張嘴，有些不可思議地問：“你吃那么快干什么？”

“哦，我想快點去醫院看看。”我端著碗從他旁邊繞進廚房，“你煮的是皮蛋粥吧？真好喝。”

“嗯，還加了點瘦肉進去。”顧蕭然的語氣有些無奈。

顧蕭然坐在餐桌旁，眼看著我以風卷殘云之勢又干掉了一碗粥，才放下了碗，安心地打了個飽嗝。

“……走吧。”

去到醫院之后，林城果然已經醒了，韓汝晴呆在病房里面和他說著話，林方和夏檸都不在，大概是上課去了。

我蹬掉鞋子，盤腿坐在林城旁邊的病床上，眨著眼看他：“林城，你沒事了？”

林城看著我輕輕笑著，臉色還有些蒼白：“沒什么事，只是聽說你當時急得眼淚汪汪的，把人家司機大叔嚇得都忘記送我進醫院了。”

我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沉默了一會兒，道：“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撞我的又不是你。”林城搖了搖頭，看著我眼底一片平靜，“我是自愿的，所以白予你不必內疚。”

我抿緊唇，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