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先后走進書房,鳳仲年正在專心看著手中的信箋。鳳黎軒走上前喊了聲:“父親。”鳳仲年并未抬頭,只是沉聲到:“都來了?”
“是。”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可知我為何叫你們來。”鳳仲年看著信箋,時不時抬筆勾畫。
“還請父親明示。”鳳黎軒也是一頭霧水,若是見阿辭,沒必要將他們都叫來。
鳳仲年停下筆抬頭看著眾人說:“阿辭過來,你們也都坐下吧。”鳳九辭乖乖點頭,他們三人也都落座。她這爹爹給人的感覺,完全是屬于上位者的威嚴,挺有壓迫感。怪不得那兩個小子都大氣不敢出。
走到鳳仲年身邊,鳳九辭輕輕喚了聲“爹”。鳳仲年拉著她的手,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醒了就好,你娘知道你昏迷后嚇壞了,身體一直都不太好。”
鳳九辭抿嘴,還未等她開口,就聽父親又說:“你昏迷后,發(fā)生了許多事。前幾日派出去的人得到消息,發(fā)現了你兄長的蹤跡。”
“大哥怎么樣了?”鳳洛涯急忙開口道。
男人擺手示意他不要著急:“你大哥為了查幕后黑手遇險,已經幾月沒有消息了。我本不想往最壞的地方猜想,但我想你們幾個也應該明白。”
雖然云墨染給的資料很全面,可是難免有些地方不夠詳細。如今敵在暗我在明,她很容易再次暴露到敵人的面前。一無所知,未必是好事。
屋內安靜極了,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只聽鳳仲年娓娓道來:“我還記得,那天皇后娘娘宣阿辭入宮,說是南梁進貢了一批上好的絲綢,讓您去挑選個合適的,好差人給您做身宮裝。
后來出宮的時候,半道上來了個嬪妃宮里的小太監(jiān),說是要請小姐到宮中一敘。據當時隨你進宮的丫頭說,她們被人調走,并未跟隨你去。阿辭回來之后,開始吐血昏迷不醒。”
鳳九辭靜靜聽著,眉頭緊鎖:“那妃嬪有無可疑之處,我也不記得了。”鳳仲年搖了搖頭。
云墨染得知她中毒,便求了老國師,老國師動用秘術,又將她安置在寧王府的冰洞之中,堪堪保住了性命。
當時鳳仲年懇請圣上派人查探,確毫無線索。明知疑點重重,皇后娘娘自作主張?zhí)幹昧四菍m妃。后來她大哥悄悄查探得知,那妃子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宮女,意外得到皇上的寵幸,破格提拔成了貴人,可她也并不得寵。
鳳仲年沉思片刻,接著說道:“那日我得召進宮,你兄長派人說有重要的事情,讓我去大理寺。待我到大理寺時,并未見到他,屋內凌亂不堪,有打斗的痕跡。”
自那日起,鳳玄奕人間蒸發(fā)一般,消失了不見。
鳳九辭不自覺的捏緊拳頭,即便是她再蠢笨也能明白其中的隱情:“爹,大哥是大理寺少卿,武藝高強卻莫名失蹤,爹爹身為宰相查了幾月才找到哥哥蹤跡。試問這天下,有幾個能將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一股寒意席卷這偌大的相府,爹爹和哥哥們都沉默不語,顯然他們也有這方面的猜想,只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鳳九辭平復內心,這是在古代,如果真是這樣,鳳家又將何去何從呢。
意識到自己的沖動,鳳九辭面帶歉意的說了句:“爹爹,女兒失言了。”鳳仲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沒有責怪:“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
想當年,鳳仲年也是天縱奇才。幼時做過先皇陪讀,后來又與先皇曾一同征兆沙場。二人是君臣、也有兄弟情誼。
只不過樹大招風
他做宰相這些年,門客弟子眾多。先皇病逝,大皇子也就是當今圣上繼位,圣上不似先皇。他生性多疑,一直對他有所忌憚。再加上先皇對云墨染這個幼子疼愛有加,鳳九辭又與他青梅竹馬走的極近。
一個是親弟弟,一個是先皇的忠臣,自然不能對他們下手。鳳仲年心中清楚,他不能讓自己的子女再去冒險。
“我會派人接著探查玄奕的行蹤,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你們娘親。”鳳仲年揉了揉眉心:“近來公務繁忙,你們替爹多陪陪她。”
幾人異口同聲道“是”。
“好了,都該干嘛干嘛去吧。”鳳仲年擺擺手,示意幾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