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突然的一聲話語,打破了整個局面。
老爺子本來很微妙的表情,被這驟然插入的聲音攪亂,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頭。微不可察的嘆息了聲,瞅了瞅我,露出一抹遺憾的眼神,弄的我摸不著頭腦,啥意思?
時間進入了下一秒,老爺子眨眼間回復了正常,精準的轉過頭,朝向了父親的方向。似乎已經知道那人的位置,更似乎知道是誰在說話,直接開口問道。
“你是說,我的話不合規矩嗎?”聲音雖然平淡,可其中蘊含的力道,卻是透過空氣直接傳遍了大廳,刺入了肌膚,讓眾人無不為之一顫,立時盡皆神色一肅,雜念全無,再不敢多露出一絲多余的猶豫樣子。
父親聽到家主的話,只是微微低下了頭,稍稍掩住了自己的眼神。遠遠的看去,父親看起來似乎很鎮定的身影,沉穩的繼續說道。
“小太郎還太小,讓他參加家族會議,大為不妥!”
唰~,大廳內似乎刮過了一陣冷氣,大家齊刷刷的嘴角一抽,眼角跳動不已。這家伙竟敢說出了我們不敢說的心里話,而且還是當著家主面說的,簡直是作死啊。就算你是家主的兒子,可依家主的平日里的作風,不僅不會輕罰,而是會當作不是自己的兒子般的對待嚴懲吶。莊重的大廳內,嚴肅的族人們,在看不到的角落里,吹起了一股幸災樂禍的氣息。
家主凝視著父親一會兒,再次道:“哦,我聽你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在反對我的提議啊,這一點我很欣慰吶!”說完向大廳里掃視了一圈。
驚!大廳內的眾人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本來就安靜的場面,徹底變成了死寂。家主意有所指的一句話,再加上眼睛看向的方向,這時候就算是傻子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了。家主是認真的!家主同時也生氣了。
“只是!你在反對小太郎來家族會議上旁聽,只是因為覺得他還小,你在嫉妒嗎?”家主突然質問道。
父親聽聞此言,瞳孔驟然收縮,又緩緩的放開,低垂的眼簾讓人發覺不了他的變化。身形依然挺立,只是嘴角卻不自覺的微不可查的上翹。
族人們不知為何,卻悄然間松了口氣。
老爺子若無所覺的繼續說道:“唉,正因為小太郎還小,我才讓他提前來旁聽會議,來適應下環境,畢竟是早晚的事。你覺得呢?”家主誠懇的說服道。
父親卻沒有言語,還是一直保持著沉默,似乎在無聲的反抗。
見此,族人們的眼神開始轉動起來,覺得機會來了。
良久,老爺子有些傷感的說道:“到今天了,你還在怪我當初沒選你做繼位人嗎?你太讓我失望了!居然會嫉妒自己的兒子,你的器量究竟有多小啊!”言辭隱然間有些怒意。
父親還是一動不動站在那里。
這下,族人們看準了時機,紛紛安慰起老爺子,表起了忠心。
“家主,您別生氣,我們支持你的決定。”
“是啊,有些人就是容不得別人好,自己不爭氣。”
“就是,小太郎應該在這里,好好學習下。”
大廳的另一邊,奶奶在的茶室里,奶奶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言自語說道。
“哼,這就是坂井家現在族人的表現嗎!如此平凡的世俗眼光,如何成就大事啊!今天你要宣布的消息,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說著看了家主一眼,又轉向了父親,清楚的看到了父親那藏在身后的拳頭,那里已經捏的發白了。
“這孩子,心地并不壞,只是這么明顯的救場,卻弄成了這副局面,讓自己背了黑鍋。”說完搖了搖頭,突然發現父親的樣子太過成穩,有些不對勁,細細觀察下。
“誒,不,或許這孩子是故意讓自己來背黑鍋的吧,用這種方式。嗯,確實這個方法對這孩子來說是最穩妥的,來達到他的目的。因為他掌控不了更好的辦法所營造出來的局面,這孩子倒也學會了問心的境界啊,不錯!”
這次朝著家主的方向輕輕一笑,心里念著。
“老頭子,看來你的教育方法有成果了,你給他的磨礪,終于造就出了一位合格的族人!”
奶奶滿意的點了點頭,為家族出現一位真正的合格族人而高興。只是,又想起了小太郎的事,不免有些疑惑,這老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盡耍一些小手段,糊弄著族人。
在休息室里,我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有些不懂了。
一開場,就被老爺子拉上了前臺,可族人們的反應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有些過激了。再之后,很明顯的父親上來是想幫我,然后為我說了句話,可大家的反應實在是太有趣了,咋就都想到了父親在為難我呢!
搖了搖頭,大人們的世界真心不懂啊,就算我如今擁有了感情,還是沒法跟上這些人的'想法'啊。朝父親仔細看去,啊,果然,昨晚的人是父親,是他為我拉好歪斜的被子。也不知道那是第幾次了,或許父親一直都是這樣的照顧著我,昨天恰巧讓我發現了。只是,為什么從出生起,我總是在不自覺得忽略他,不,應該是排斥他。仔細想想,或許是我能控制著'心',所以,本能的排斥就變成了忽略他,可是,這是為什么呢!想不到答案。
眼前的老爺子又似乎在看著我,從他進入大廳起,我就覺得他似有似無的瞄著我。不管是給大家介紹我后,族人們的過激反應,他瞅著我;還是責怪著父親的時候,他總是有機會就看過來,現在還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逗比本性,該不會,你在盼著讓我來解決眼前的場面吧。我現在還裝著聽不懂話的小孩子呢,怎么可能會突然間說話,更不用說化解眼前的問題。我還不想被人當作妖怪來對待,還是,平穩的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再開口吧!
所以,你想都別想了,沒門!我悄無聲息的準備溜走了,趁著那些族人們正纏著老爺子。
“哎,小太郎,我們要開始會議了,這邊坐,來來。”
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