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況,都別睡了。”
半睡半醒的我被阿樂一句喊聲猛然驚醒。
我連忙跳了起來,警惕的望著四周,問道“怎么回事?”
阿樂指了指背后的甬道,說道“那里有聲音傳來......”
我仔細聽了聽,是熟悉的尖利怪叫,并伴著一陣振動翅膀的聲音。
“糟糕!”我心頭一陣暗叫,連忙向他們喊道“快趴下,是吸血蝙蝠。”
接著,便是一群嘈雜的聲響在我們頭頂響起。
待嘈雜的聲響遠去,我們才站直身子,阿勇就問我怎么回事。
我低頭看著掉落在地上的蝙蝠尸體,皺了皺眉,說道“好奇怪,蝙蝠一般是不會自相殘殺的!”
阿樂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地上的蝙蝠尸體,有些已經(jīng)是血肉模糊,說道“的確在正常的情況下,蝙蝠是不會自相殘殺,但是如果是在逃命的情況下,那就兩說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剛剛蝙蝠飛過去的聲音雜亂無比,應(yīng)該是在逃命。”
說完,我們一齊望向甬道的黑暗深處。
一陣陰寒、窒息的氣息撲鼻直來。
我們面面相覷,感覺心頭毛骨悚然。
阿樂自背包里掏出兩個新的手電筒,一根遞給我,一根遞給阿勇,轉(zhuǎn)身背起阿諾,喊道“跑啊!還等什么?”
我咬緊牙關(guān),邁開步子就向原路折回。
我們一路疾跑,背后幾乎每過一段時間就傳出一陣凄厲的慘叫。
隨著洞穴的出口就在眼前,我們總算松了口氣。
當我們終于走出出口時,赫然發(fā)現(xiàn)滿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蝙蝠尸體,不時還有幾根帶著血跡的蔓藤在抽打著那些蝙蝠尸體。
我惶恐的指著那些蔓藤,說道“都是活的......活的......。”
阿樂和阿勇也是全身一僵,臉上的笑容瞬間被恐懼所替代。
阿勇湊到我面前,咬著牙,問道“徐先生,這些都是什么?我們過得去嗎?”
我那因為害怕而扭曲的臉,浮現(xiàn)一陣苦笑的面容,一時間猙獰無比,看著我的阿勇都嚇了一跳,連忙跳開,誰知一根蔓藤瞬間纏了過來,圈住阿勇的腳裸就往一邊拖。
我渾身一驚,連忙一把拉住阿勇的雙手,可是蔓藤的拉力很大,我也被拖得一步步向前。
“阿樂,幫忙啊!”我連忙向背后的阿樂喊道。
阿樂只是冷眼的盯著我看了一眼,便沒有打算過來。
我惱怒的罵道“你個沒義氣的,阿勇都快被拖進去了,你還不救他,你是人嗎?”
阿勇喘著粗氣的松開了一只手,說道“徐先生,不怪他,我們的使命就是保護好阿諾,只要阿諾平安,即使我們都死了,也是值得的。”
聽著阿勇的一番話,我罵道“你TM神經(jīng)病,命都是自己的,誰不想活著。”
阿勇擰開我的手,想要放棄。
我一把撲了過去,雙手緊緊勾著阿勇,他的身子已經(jīng)一半淹沒在綠油油的蔓藤中了,看著他扭曲的面孔,余明的身影瞬間出現(xiàn)在我腦海。
“不要放棄,不要放棄......”我一遍一遍的喊著。
我不斷想要阿勇別放棄,也希望余明不要放棄。
可是余明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墓里。
我不希望阿勇步他的后塵。
所以我在拼命,拼上自己的命。
阿勇的手在慢慢的變得冰冷,也開始變得綿軟無力,我開始懷疑他已經(jīng)死了。
看著他空洞的眼神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生機。
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
而我還在拼命的拉扯他。
哧的一聲,一根帶著血跡和白沫的蔓藤從阿勇的嘴里探了出來,轉(zhuǎn)眼間就向我的脖子纏來。
接著一連貫的哧哧聲響,阿勇的身體就向被機槍掃射一般,全是手指粗細的血洞,一根根破體伸出的蔓藤張牙舞爪的向我襲來。
看著滿是血跡的蔓藤,我心頭一陣傷感。
我終究還是沒有救下阿勇,還要搭上自己的命。
人到了自己面臨死亡的時候,總會變得異常勇敢。
我松開阿勇的手,看著他被蔓藤拖進地底。
我握住其中一根伸過來的蔓藤,就往嘴里一陣撕咬,一股腥臭的綠色汁液涌了出來,弄得我滿嘴都是,那蔓藤仿佛有智慧一樣的想要掙脫。
很快我才發(fā)現(xiàn)我?guī)缀跞硪呀?jīng)纏滿了蔓藤,就像一個樹人,只有一雙手還能活動。
接著,我全身傳來一陣鉆心的巨痛,我知道那是蔓藤在往我身體里竄。
我不得凄凄一苦笑,閉著眼睛,等著死亡的降臨。
我從無數(shù)次猜想自己會怎樣死去,沒想到終有一天我會死在一群蔓藤的手上。
不知死亡的滋味是怎樣的,也許就是這樣的輕松吧!
我很奇怪自己沒有感覺到痛苦。
直到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才努力的睜開雙眼,看著臉色慘白的阿諾,苦笑的說道“阿諾,沒想到我們還能在黃泉相見。”
阿諾探過一只冰涼的玉手貼在我額頭,說道“你說你沒發(fā)燒,怎么就糊涂了!”
我聽著有些奇怪,測了側(cè)頭,看著在一旁偷笑的阿樂,疑惑的說道“阿樂,你也死了?”
阿樂古怪的笑了笑,說道“徐先生,我還沒死呢,你可不能咒我啊!”
“什么?沒死!”我心里一陣惶恐,腦海里一陣迷惑,望向阿諾,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阿諾搖搖欲墜的身子,猛的撲倒在我身上,她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道“徐先生,你的血液有克制這些蔓藤的奇效。”
“什么?”我迷惑的看著地下,雙腿的周圍居然被染紅了,四周的蔓藤也被擠到一起,也許是因為害怕,居然裸露出一塊紅色土壤的地表。
紅色土壤上,散落著一些肉沫和內(nèi)臟屑,一副血淋淋的骷髏骨架格外顯眼,我想這應(yīng)該是阿勇的。
我抽了抽鼻子,淚花奪目而出,哽咽道“可惜.....阿勇......沒了!”
我試著取下耳根上的那根香煙,沒想到這會是阿勇留下的唯一遺物了。
阿諾拍了拍我肩膀,將我抱在懷里,安慰的說道“放心,阿勇一定會回歸意神的懷抱,他也會永遠活在我們的心里。”
我點了點頭,說道“對,阿勇會在我心里一直活下去。”
然后,我擦了擦眼淚,問道“阿諾,阿勇還有親人在世嗎?”
阿諾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他還有一個阿媽在世,只是......”
我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阿勇的阿媽就是我的阿媽。”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