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無法解決的災難
- 夢飛翔時越少年
- 隨風而走吧
- 2152字
- 2016-09-28 19:10:00
沿江的酒吧生意蕭瑟,服務員早已躲在帳篷里躲避冷颼颼的江風。寬闊的大江隨風波蕩,搖曳著波光點點的星光。
不遠處的白天鵝賓館依然如珍珠般的璀璨,可及可望卻不是我等能夠消受。即使在如此寒冷的時節(jié),依然有許多名貴的車進進出出,轟著油門呼嘯而過。
我們四人依靠著江邊的欄桿,除了令人瑟瑟發(fā)抖的寒風,還有一個沒有透露出來的心事。
酒吧里,正有一個女孩用吉他彈奏著《外面的世界》,那種淡淡的傷感,隨著寒風擴散得很遠,也很深。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我去遠空翱翔。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當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會在這里衷心的祝福你……”
我看著那滾滾的江水,心中涌現(xiàn)著一股淡淡的惆悵。
我們在外面飄蕩了許久,看盡了一個城市所有的繁華,也承接了一個城市所有的心酸。精彩的世界,當我們踏進了那一步,便注定我們已經(jīng)成熟,跟過去的年少揮手告別。
寒來暑往,熙熙攘攘,已經(jīng)有太多個數(shù)不清的夜晚,就如同現(xiàn)在一樣,發(fā)自內心的詢問——曾經(jīng)年少認為的精彩世界,真的觸手可及了么?
浮華的廣州,背后又有多少人,像我們這些人,與這個城市共同成長,又被個城市給更新?lián)Q代。
“你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說說看,總好比一個人悶在心里要好。”楊弦一向是那傻瓜似的樂觀,調侃著所有見到的事情:“就好比我創(chuàng)業(yè),缺少資金,但是我轉念一想,會不會是我在上海不好發(fā)展。果不其然,在廣州就找到了生存土壤。”
牛頭不對馬嘴的言論,讓我們很是鄙夷的斜視他一番。
“說了,你們也不能幫我。”沈安驛輕輕的說道。
周麟吐槽道:“這句話說了等于沒有說吧。那我們剛才問了半天,到底有什么作用?”
“你先說說嘛。憋了這么久,誰也解決不了。”我安慰道:“說不定,我們真可以幫忙呢。”
最終沈安驛哀嘆了一聲氣,說道:“我已經(jīng)背負了幾十萬的債務。”
“啊?”我們三個人萬分的驚訝。
沈安驛裹緊了大衣,仿佛一談及此事就會感到自內而外的寒冷。“我所背負的債務很大一部分是來自于失蹤的客戶。我轉到貸款部之后一個月,支行行長讓我們一一打電話給客戶,再次確認貸款事宜。我名下有十多名客戶,基本都聯(lián)系上。然而唯獨有兩個,猶如失蹤了一樣。”
周麟不解的問道:“失蹤?什么意思呀?難道兩個大活人都還會消失不見。”
“該不會是去外太空了吧哈哈。”楊弦在這個時候還能開一個國際玩笑。但他發(fā)現(xiàn)只有他一個人傻笑時候,就尷尬的假笑幾聲,隨后裝作氣管炎發(fā)作不住的咳嗽。“哎呀媽,咳死我了……咳咳咳……”
“一個是做家具的魏老板,另外一個是做生態(tài)農(nóng)業(yè)的羅老板。他們兩個人一共貸款約四十萬,今年約定要還貸款為十萬。但是我怎么都聯(lián)系補上和兩個人,電話、QQ、微信以及填表時候的聯(lián)系人,統(tǒng)統(tǒng)都撥打了一遍甚至十遍,全部無效。”
“如果是嘟嘟嘟聲的話,那表示還是有接聽的可能。那應該還不算太嚴重。”我試著讓他往好的方向去想,“說不定只是剛好沒有注意。”
沈安驛看著我,十分平靜的說出一件恐怖的事情,“不是嘟嘟聲,而是所撥打的用戶已停機。聯(lián)系人的電話同樣也是。”
“關機了肯定是。”楊弦笑呵呵的安慰道:“我跟你說,這種事情,你越著急越?jīng)]有用。我親身經(jīng)歷就是這樣,平常找不到一個一件東西,找死都找不到,可是一旦不找了吧,嘿,馬上就在某個角落出現(xiàn)。”
“你傻呀。有這么簡單的事情,那有什么可愁的。”周麟撇撇嘴,“注意了,是幾十萬呀!是幾十萬啊!”
楊弦急著辯解:“我當然知道,但是總會有辦法的。”
我沒有管他們兩個人之間無聊的拌嘴,將沈安驛拉過一旁,“可是兩個客戶人間蒸發(fā),也不全是你的錯。這樣信譽有問題,明顯是客戶要擔責。既然找不到客戶了,那銀行就可以有理由去沒收抵押物。”
沈安驛對著江輕輕的苦笑道:“恐怕,情況比這個還要糟糕。魏老板作為抵押的房產(chǎn),我們最后實地看過,那條街早已經(jīng)拆遷。通過房產(chǎn)證的復印件去房管部門核實,竟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房子,那就表明之前看過的房產(chǎn)證是假的。”
“啊?”我再次驚訝道。
事情一層層的撥開,才發(fā)現(xiàn)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甚至還深藏著一種陰謀。
“而羅老板則是做了延時辦理抵押登記,聯(lián)系了另外四個人一同做串聯(lián)擔保,增加貸款的可信度。這樣通過排列組合和時間錯配就把錢騙貸出來。騙貸之后,連同五個人一同消失的無隱無蹤。”沈安驛臉上寫滿了焦慮,又被江邊的黑夜沿著輪廓描上了更加濃厚的絕望。
“可是,這些你銀行竟然就這樣審核通過了。”我自覺得一種深深的窒息,就好像被一只強大的手給掐著了脖子。這兩種騙貸方式談不上高明,但足以讓負責發(fā)放貸款的人完蛋。“等一下,這兩個人的貸款,應該不是你審核的吧?”
沈安驛苦嘆的搖搖頭,“沒有錯,確實不是我審核,是我的老同事曹鳴負責。你上次也見過了,準備回老家的那位。”
楊弦在旁立刻插嘴道:“是不是那個地中海的那位呀?他還介紹我道科技園區(qū)呢。他現(xiàn)在回來了嗎?我還打算請他吃飯。”
沈安驛瞪了他一眼,“曹鳴也失蹤了。行長聯(lián)系多次都沒有辦法。”
“該不會是——”我立刻發(fā)現(xiàn)其中的曲折,實在太過驚人,“曹鳴其實就是銀行的內鬼,故意發(fā)放貸款出去,然后合伙分掉了貸款,然后一同失蹤。”
“那這能有你什么事情?又不是你干的。”周麟問道:“為什么你要背這個黑鍋。”
“這就是問題所在。是我跟曹鳴審核這兩個人的貸款,然后——”沈安驛閉上了眼睛,帶著深深的絕望:“發(fā)放貸款責任人那欄簽名,是我!我是唯一的一個知情人,偏偏稀里糊涂的背負了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