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的命令,他人不能打擾!”門外傳來石敢當的身音。
倏爾牢門打開,石敢當大步邁入,一掃眾人,昂首問道:“說吧,你們到底將圣火令藏在何處?”
眾人被石敢當一直逼問,解釋千遍也是徒勞,便心生倦意,連瞧石敢當一眼都不愿意。石敢當又連問兩遍,無人搭理,頓時火冒三丈,一手抓住張文通,喝道:“快說!”
張文通搖頭道:“石教主,為何你不信我們沒有偷圣火令呢?”
石敢當冷道:“我追了近兩個時辰,一路未曾追丟。難道不是你們偷的圣火令嗎?”
陳若師插嘴道:“我們今早從昆侖派離去,難道前輩是從昆侖派就跟蹤我們嗎?”
石敢當喝道:“不可能。我明明是從圣洞一路追蹤你們,你們怎么可能去昆侖派?休再戲耍我!”
張文通見他目露兇光,心中有些害怕,忙道:“石教主既認定是一路追蹤我們??煞駥⑹虑樵斍橄喔??”
石敢當放下張文通,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倒想瞧瞧你們又有什么花言巧語,推脫干凈!昨夜我在圣洞練功,練至子時,身困體乏,便倒頭睡著。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陣腳步聲,迷迷糊糊的瞧見有幾個蒙面人闖入圣洞,正在翻找東西。我登時醒來,欲擒下蒙面人。怎料他們見我醒轉,竟放霹靂彈,乘亂奪門而出。我料想他們所尋之物必為兩件東西,一是我明教的至上武功心法乾坤大挪移,二是我明教圣物圣火令。我便察看這兩件寶物是否遺失。那乾坤大挪移,我貼身放著,自然是拿不走。可那圣火令,卻不見了,必是他們盜走。圣火令乃是我教鎮教圣物,豈能有失。事出緊急,我未通知教中兄弟,獨自一人狂追你們六十余里,方將你們抓獲。”
張文通問道:“前輩狂追六十余里,怎能不會追丟?”
石敢當冷道:“你忘了地上有積雪,我是順著腳印,一路追蹤,怎會追丟?”
張文通又問道:“難道一路上腳印沒有異狀?”
石敢當道:“起初腳印很亂,約有四五人腳印。追了五六里,腳印散開。我便只朝一個方向追尋。又追幾十里,天已大亮,路上又多許多雜印,我猜這群狗賊又匯合啦!未追多久,你們便被我擒獲。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張文通道:“石教主追了我們有六十里地,敢問石教主自恃輕功如何?”
石敢當傲道:“我雖不以輕功見長,但天下勝我輕功者屈指可數!”
張文通道:“那能與前輩相追五十里而不落敗的有幾人?”
“不足二十人!”石敢當信心滿滿。
張文通又道:“那我再請教石教主一個問題。我這五人若與前輩比試輕功,追跑六十里,前輩能勝過幾人?”
石敢當一瞥眾人,想起適才打斗,五人武功各有長短,單論輕功也唯有張文通和楊氏兄妹還屬上乘,道:“你們五人只有你、還有他二人輕功尚數可以,與我相比不落下風!”說著指向楊氏兄妹。
張文通忙問道:“那他二人呢?”指向陳若師和朱文軒。
石敢當笑道:“我讓他們二十里,我也能勝的過他二人!”
張文通道:“石教主讓二十里,也能勝過她二人,那她二人怎可能去偷圣火令,而不被你抓住?”
石敢當斥道:“難道她二人不能在遠處等你三人,已作接應?”
張文通笑道:“石教主適才也說過,我三人的輕功也未必能勝你,也怎可能去偷圣火令,而不被你擒???”
石敢當似覺有理,但又不敢輕易放掉張文通等人,否則此事成了無頭公案,日后難以向教中兄弟交代,忽道:“我在途中只遇到你們幾個,并非巧合。你們必與此事有關,定有同伙協助,快說你們同伙是誰?”
石敢當這番詭辯似已認定張文通等人偷竊圣火令,惹得眾人側目而視,敢怒不敢言。張文通按住心中怒火,說道:“石教主,我等雖未為此事,但深陷其中,唯有自證清白?!?
“你如何自證清白?”石敢當凝視張文通。
“助你七日之內破案,若未破案,任憑處置!”張文通道。
“七日太長,我只能給你三日。三日之后,若未破案,我便將你當成盜賊。”石敢當冷道。
眾人聞之,無不大驚。三日破案實在是強人所難。了解案情尚且半日,勘察現場、推測案情,快則日許,慢則即成懸案。張文通沉吟半晌,不敢冒然答應。
石敢當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敢答應?”
張文通瞧向陳若師等人,污頭垢面,好生凄慘,登時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
眾人聞之,你一言我一語勸說張文通,“張師弟,不可!”“張兄,當須從長計議!”“你不能這樣!”“佩服!”
張文通定一下心神,道:“大家不用勸我,我自有主張。石教主,我可以答應你三日之內破案,但你需依我三件事!”
“請說,但最好不要耍什么詭計!”
“第一件事,這三日內石教主須將我朋友奉為上賓!”
“此事簡單,三日之內,我不會讓他們受一丁點兒苦。每日山珍海味、錦衣華服。”
“第二件事,若三日之后,未能破案,我愿留在明教受罰,但請你放我朋友離去,不要為難他們!”張文通驀地有些傷感。
“我敬你是條漢子,若你三日未破案,我可以放你朋友?!笔セ鹆钍Ц`一案須有人頂責,張文通愿意頂責,石敢當求之不得,饒過他人也是無妨。
“第三件事,若涉及此案事宜,需竭力配合于我,不能故意刁難!”
“這個自然!”
“那請石教主先兌現我第一件事!”張文通道。
石敢當著即下令,將陳若師、朱文軒和楊氏兄妹帶至廂房,換身干凈衣物,每日好酒好肉招待,只是不能出門半步。又將張文通帶至其他廂房,兩房相隔里遠,以防張文通與他們互通消息,作亂逃跑。
是夜,張文通讓石敢當帶著他前往明教圣洞一瞧。石敢當起初不愿,畢竟明教圣洞乃是明教禁地,教內弟子除教主以外尚不許進入,何況帶外人進入。但一想此事仍與圣火令失竊案相關,若是不許,倒顯得自己無信,便允了張文通請求。
二人從山中一絕密小口進入,張文通驚道:“此洞口如此隱秘,尋常人也是難尋!”
石敢當道:“這洞口唯有本教教主知曉,教中弟子也是不知?!?
張文通疑道:“依石教主意思,這洞口當世只有你知曉!”
石敢當道:“理應如此!”
張文通道:“為何蒙面人能尋到此地,莫非另有入口?”
石敢當道:“圣洞確實有另一入口。只不過那處入口在我明教總壇光明頂上,絕不可能從那處入口進入!”
張文通瞧他說的如此肯定,也不加懷疑,隨他一同入洞。這洞內岔路極多,若非石敢當帶路,張文通縱在洞內呆上數月,也難以摸清道路。過不多時,張文通被帶到失竊的洞室。石敢當道:“這便是我平時練功洞室。”張文通環顧四周,瞧出這洞室表面看來普通尋常,實際卻有幾處機括。
石敢當問道:“我依你之意,將你帶來到此處,有何發現?”
張文通指著左墻石燈座,道:“此洞有多處機括,這左面墻后面是否另有洞室,那處燈座便是開關!”
石敢當一驚,問道:“你是如何知道?”
張文通道:“我曾閱過一本前人所作《機括密室全書》,這密洞里機關是瞞不過我的!”
石敢當大吃一驚,疑道:“難道果真是你當日入洞盜取圣火令?”
張文通苦笑道:“石教主,為何還以為是我盜取圣火令?你難道未曾想過我縱能識出洞中機括,但這洞中岔路極多,我也無法走出。”
“此話何意?”石敢當問道。
“若非熟悉此洞之人,怎會輕易入洞盜取圣火令,又怎能輕易而退?”
“可這世上除我之外,并無他人知曉此洞中道路、機關?”
張文通思忖片刻,忽問道:“此洞是何時何人修建?”
石敢當道:“此洞修建已有幾百年。傳聞,六七百年前波斯人將教義傳入中土,途徑西域,便在此處設立總壇,修建房屋洞穴,那時圣洞便有如今雛形。后我教在中原日益巨盛,總壇便遷往中土。此處便成銳金旗的分壇。至本教第二十四任教主方教主兵敗之后,我教勢微,無法在中原立足,便將總壇遷回光明頂,光明頂因此擴建整修。此時波斯總教與我教交往甚密,有兩位管監造諸事的波斯使者寓居于此,時任教主便令此二人幫忙監造修建。圣洞便在此時修建而成,方具如今規模?!?
張文通又問道:“波斯人可有圖譜存世?”
石敢當道:“年代久遠,無人知曉!”
張文通見石敢當也不知曉,不免失望,隨意查看洞中物事,未發現可疑物件,便同石敢當離開圣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