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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道人

二鬼各抱一人,正欲離去,陳若師驚道:“不好!不能讓這兩個惡人抱走兩位小姐!”

陳若師正要破門而出,攔截二人,忽見一只藍影飛至二鬼身前。陳若師仔細瞧那人,道士裝束,鳳目梳眉、須髯若神,年紀四旬左右。

那道士行個拱手禮,說道:“二位居士,請留步!”

怒賭鬼喝道:“哪來的牛鼻子,叫老子有何事?”

道士道:“適才在房中聽居士想找人打賭,正巧貧道也是好賭之人,想與居士賭上一局,不知居士愿否!”

怒賭鬼瞥了一眼道士全身,粗衣麻布,不像是有錢的道人,冷笑幾聲,說道:“瞧你這身打扮,身無長物,你拿什么和老子賭?”

道士淡淡一笑,道:“貧道雖是身無分文,但在武當山上有處道觀,能折個幾百兩銀子。我以道觀作注。”

怒賭鬼道:“有銀子就好。那咱們怎么個賭法?”

道士道:“賭二位居士的武功不如我!若是我輸了,二位居士可以抱走這兩位姑娘,并將貧道的道觀雙手奉上。若是居士輸了,居士便留下這兩位姑娘和三百兩銀子。”

怒賭鬼拋下賈瑜,笑道:“牛鼻子,口氣倒不小!我兄弟二人一起出手,算是欺負你。由老子一人跟你打。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話音剛落,當面一拳打向道士。

道士不慌不忙,甩出手中的拂塵,纏住怒賭鬼的手腕。怒賭鬼大驚,用力拉扯,道士紋絲不動。怒賭鬼向朝道士的小腹踢出一腳。那道士手往腰間一橫,正將怒賭鬼的腳抓個正著。怒賭鬼手腳困住,無法動彈,怒火攻心,氣道:“你奶奶的!”

道士將拂塵往前一扯,又將怒賭鬼的腳往后推,雙手猛地一撤。怒賭鬼難以平衡,摔個狗啃泥,連碎了幾口。陳若師瞧此,掩嘴失笑。

道士又道:“居士,你可認輸?”

怒賭鬼趴在地上,罵道:“你他娘的一時僥幸摔我一跤,老子今日非活剝你不可!三弟,咱一齊上。”

哀喝鬼不似怒賭鬼急躁,心中另有一番打算:這牛鼻子三五招便將二哥打倒在地,武功深不可測。我冒然出手,也和二哥這般,倒不如來一個出其不意。

哀喝鬼放下賈瓊,賴坐在地上,哭道:“二哥,要打你打。我不打,我怕疼!嗚嗚……”

怒賭鬼站起身,罵道:“你奶奶的,這還是兄弟嗎?你不打我打!”

哀喝鬼道:“我沒說不打,只是……”話說一半,撲向道士,抓住道士雙腿。道士大驚,暗呼大意。哀喝鬼續道:“我要抓他雙腿,好讓你打。”

怒賭鬼笑道:“三弟,你奶奶的,太聰明了。牛鼻子,今天看你往哪兒躲?”使了一招“痛徹心扉”,雙拳如雨點般,打向道士的心脈。

道士毫無懼色,任憑怒賭鬼瘋狂捶打,未露一絲痛苦之色。怒賭鬼打了十數拳,感覺每一拳如打在水中,被一股無形之力化解,再瞧那道士,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不免心中著慌。

倏爾,道士用拂塵纏住怒賭鬼的左手,左手翻腕格開怒賭鬼右手,雙腕相交,往復推揉。怒賭鬼不明覺厲,用右肘想頂開道士左手,卻不知道士使了什么招數,左腕猶如貼在他的右腕,難以格開。

怒賭鬼急忙運氣至腕,用內力震開二人手腕。那道士手滑如鰍,手腕一抖,卸掉怒賭鬼內力,轉瞬間,又貼在怒賭鬼的右腕。怒賭鬼又連使數招,打向道士的胸、肩、肘諸部。那道士僅憑一只肉掌,防的滴水不漏,怒賭鬼難以觸及其衣角。

數攻不下,怒賭鬼氣急敗壞,罵道:“你奶奶的!”拳風又加重幾分。

倏地,那道士突然發力,用手腕壓住怒賭鬼手腕,推至怒賭鬼前胸。怒賭鬼暗叫不好,急忙用力抵住這一重擊。怎奈蚊蠅撼柱,難以抵抗,結結實實的受了這一掌。這一掌不僅有那道士的掌力,還有怒賭鬼的拳力。怒賭鬼受到兩股重力,胸悶異常,吃痛失聲。

嚇的怒賭鬼松開雙手,伏地哭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道士撇開怒賭鬼,問道:“你們可認輸否?”

怒賭鬼雖有怒氣,但也隱忍不發,憤道:“我們輸了!”

道士道:“二位既已認輸,請留下三百兩銀子和二位姑娘,然后自行離去吧!”

怒賭鬼直盯著道士,從腰間掏出三百兩銀票,扔在地上,道:“牛鼻子,今日讓你僥幸贏了我兄弟,他日我必找你再賭一局,以雪今日之恥。留下個萬兒來,好來日尋你!”

道士莞爾道:“貧道賤名,不足掛齒。居士日后可上武當山真武觀尋我。”

怒賭鬼道:“好!來日必上山拜會。”說罷,與哀喝鬼縱身一躍,離開西貝山莊。

此時,賈氏雙姝從地上爬起,向那道士行個大禮,謝道:“多謝道長相助!”

道士還禮道:“兩位姑娘,不必客氣!”

賈瑜道:“還未問道長道號,不知如何稱呼?”

那道士道:“貧道俗姓張,道號三豐。”

賈瓊從地上拾起三百兩銀票,撣撣上面的塵土,道:“張道長,這三百兩銀子本是我姐妹唬那兩個惡人的。今得道長相助,幫我趕走那兩個惡人,又讓惡人折了銀子。我姐妹倆借花獻佛,將這三百銀子送給道長。以謝救命之恩!”

賈瑜搶道:“姐姐,咱們應該將此事告訴爹爹,讓他好好感謝道長!”

張三豐道:“二位小姐不必多禮,山野之人過慣了粗茶淡飯的日子,要著銀兩也無用!”

賈氏雙姝正要施禮拜謝,忽聽得有人喊道:“道長,能否施以援手,救我朋友。”眾人瞧向那說話之人,原是陳若師。

陳若師躲在房中見張三豐力退二鬼,心生佩服,思道:這道長武功這么好,我若有他一半的功夫,早將汪如海殺死十遍八遍。

忽又轉念一想:俗言道十個道士九個醫,他的武功這么好,那他的醫術應該也很好!或許他能醫好張大哥的傷,不如請他醫治張大哥。若是能醫好,也不用跑到千里之外。

陳若師顧不得禮節,打開房門,高喊了一句,擾了張三豐與賈氏雙姝談話。張三豐生性和藹,無半點怪罪陳若師之意,面目和善問道:“敢問居士,不知貴友有何難事?”

陳若師道:“我朋友身受重傷,危在旦夕。煩請道長屈尊到我房中,替我朋友治病!”

張三豐點頭道聲好,被陳若師引進房中。賈氏雙姝吩咐莊客處理余事,也隨著張三豐進入陳若師房中。

此時,張文通運功甫畢,瞅見張三豐等人進入房中,忙問有何貴干。陳若師道:“這位張道長醫術高超,我將他請來,替你瞧病。”

張文通心頭一蕩,萬沒有想到陳若師會關心自己的病情,喜道:“多謝陳姑娘關心!”說罷,又朝張三豐點下頭,伸出右手,道:“身體有恙,不能施全禮,萬望道長海涵。有勞道長了。”

張三豐道:“無妨!”說著坐在床邊,把住張文通的尺寸關,思忖片刻,又把張文通左手的尺關寸,又思良久,忽道:“還未問公子名號。”

張文通道:“在下姓張,名文通。”

張三豐道:“張公子,你體內有兩股真氣,一寒一熱,且這兩股真氣分居身體兩側。以我的醫術,只能醫好你的寒氣……”

陳若師一聽,大喜,搶道:“既然能醫好寒氣,請道長趕快施法醫治!”

張三豐喟道:“醫治張公子的寒氣,只需用我的九陽真氣,便可根除。但同時卻能加重張公子的熱氣。若冒然施為,恐怕張公子會全身炙熱而死!”

陳若師聽了“炙熱而死”四字,心驚膽戰,急道:“那不醫了,不醫了!”

張三豐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道:“張公子的病,我雖不能醫治,但我有一顆百草安魂丹。等張公子疼痛之時,可以服用,減輕痛苦!”

張文通接過丹藥,謝道:“多謝道長贈藥!”

張三豐道:“不用謝!”

陳若師見張三豐無力救治張文通,愁眉不展,忽想及一事,忙問道:“道長,您可知道這附近有什么神醫仙道,可以醫治此病。”

張三豐捋須,未思良久,即道:“此間沒有什么神醫仙道可以醫治此病。不過,姑娘可前去峨眉山,求醫郭襄女俠。”

賈氏雙姝一聽郭襄大名,不禁驚呼:“師父!”

張三豐續道:“郭女俠是東邪黃藥師的外孫女。黃老前輩星卜醫相無一不曉,無一不精。傳聞黃前輩在臨逝之際,郭女俠侍奉左右,得其所學。她的醫術遠勝于我。你們可以求醫于她,或有一救!”

陳若師先聽一喜,后覺一憂,喜的是有人能醫治張文通,憂的是峨眉山距此處有一千五百余里,晝夜趕路至少需二十日。若不能醫好張文通的病,他們至少要耽誤一個月的路程,恐加重張文通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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