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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鐘情

張文通經歷劉朱重圓之事后,仍繼續在寶善堂里治病救人,閑來時候去杭州四周打聽趙昺的下落。如此到了次年深秋時節,張文通坐在店中照料生意。忽從門外進來一名女子,身著淡青衣裙。張文通注視著這青衣女,年若二九,面容姣好,宛如清水芙蓉,淡而不艷。張文通忽有一見如故之感,雖然不知對方名字,但仿佛認識此女好久,越瞧越覺得日后必會和她之間發生很多故事,殊不知竟默默地看癡了。

青衣女瞧見張文通的眼神有異,似對她不懷好意,又見張文通胡子花白,猜他年過六旬。尋常人若見到六旬老者目不轉睛盯著十八歲姑娘,都會覺得此人必是貪戀美色,春心大發。青衣女頓感渾身不自在,暗道:這老頭為何這般看我。莫不是想圖謀不軌?哎,人心不古,為老不尊!

青衣女對張文通便無好感,高聲喝道:“掌柜的,你這兒可有砒霜?”

張文通被青衣女一喝,方緩過神,忙道:“砒霜?有,不知姑娘要多少?”

“一錢就夠了!”青衣女豎起食指道。

張文通道了聲好,便從藥柜里拿出砒霜,放在稱上稱稱,時不時偷瞄幾眼青衣女,因而干活緩慢,沒有往日利索。

青衣女嫌他稱的慢,急道:“大夫,稱好了嗎?”

張文通見她催促,不好拖拉,忙道:“請姑娘稍等片刻,馬上好了!”未消片刻便稱好砒霜,遞給她。

青衣女付了錢,轉身就離開藥店。張文通又癡癡的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忽生一念:砒霜含有劇毒,這姑娘要這個干什么。瞧她那身裝扮不像是尋常閨中女子,倒像是江湖俠女。莫不是想拿砒霜害人?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有如此毒心,真是可惜了!

自青衣女離開藥鋪,張文通便心不在焉,總想著適才青衣女的一言一行。他見自己今日無心做事,到了申時,索性就關了店門,躲在密室里修練武功。但張文通滿腦子都是青衣女的倩影,練功無法靜心,多練無益,便恢復原來模樣,到鬧市去散散心。其實他內心極度渴望著能在街市上再次邂逅青衣女。

張文通先去酒肆喝了幾碗酒,借酒消愁,想忘了青衣女。然而借酒澆愁愁更愁,他仍是無法忘記青衣女,忽而轉念一想:我張文通是有志男兒,心中應以匡復大宋為念,需要建功立業,怎么能兒女情長呢?

張文通心里碎碎念叨之時,宏圖偉業稍微能壓制住一絲兒女私情,但若不念叨時,心中藏著可不是宏圖偉業,仍是兒女私情。張文通無法,只好轉踅去了勾欄瓦市聽幾場戲,愉悅身心,好讓自己不再愁悶。勾欄瓦市的歡聲笑語也只能令張文通暫時忘了青衣女的存在。待戲場散后,張文通的心仍被青衣女的音貌所占據。

張文通甚是苦悶,不知為何今日始終不能忘記青衣女。他回想起當日劉汝恒在靈隱寺因思念朱琳所念的那兩句詩,不禁心有所感,自言道:當日劉兄之苦,今日我也嘗到其中酸楚。可惜,我不能心系一路人,否則大業難成。

張文通在街上兀自神傷,忽有一人從他眼前閃過。張文通暗覺那人身影甚是熟悉,便徑直跟了過去。那人轉過幾個小巷,進入一家宅院后門。張文通瞧見那人的側臉,竟是是青衣女,立時欣喜若狂,迅速走至那宅院后門。

張文通一瞧這宅院四周,便知這宅院乃是杭州城最大妓院溫柔鄉,心頭一怔,暗道:難道這位姑娘是煙花女子?不太可能,她的言行舉止絕不像是個風塵中人。

張文通好奇,便隨著青衣女身后進去了。只見那青衣女繞過幾間房子,走進后廚。乘人不備,偷拿走一壺酒,端到僻靜處,將今早買來的砒霜悉數倒進酒壺中,又佯做無事,走至溫柔鄉的庭院中。這庭院四周圍著是花樓,淫聲蕩語、呻吟長嘶,不絕入耳。青衣女臉色嚴峻,大有厭煩之色。她忽然停了下來,調整呼吸,面露笑容,走向院中的天字一號房。

房中人員眾多,男男女女不下十人。男的都是杭州城的達官貴胄,光鮮亮麗。女的皆是勾欄美人,嬌艷動人。貴胄色瞇瞇,美人嬌滴滴。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盡是風花雪月。青衣女低頭不敢細瞅,徑直走向一個絡腮胡的中年漢子身旁。那漢子乃是杭州城鎮撫汪如海,四十余歲,原是前宋降將,與這青衣女有仇。前些日,他接到上令,右遷至揚州鎮撫,敕封宣武將軍。汪如海心中大喜,便宴請城中好友和傳令官員在溫柔鄉里喝酒慶祝。青衣女探到汪如海今夜在此設宴,便買些砒霜,欲要將他毒死。

青衣女放下手中酒壺,對汪如海道:“大人,您要的酒來了!”

汪如海酒酣耳熱,記不清自己是否要了酒,但瞧見美人送酒,色心頓起,一手抓住青衣女的柔荑,口中念道:“姑娘這手真滑溜!摸的讓人這心,怦怦直跳啊!來,讓大人我好好親一親。”說罷,嘟著嘴擬要親吻青衣女的手背。

青衣女從未被人如此猥褻,立時圓目怒睜,用手反扣住汪如海的手腕。汪如海大驚,酒頓時醒了一半。青衣女另外一只手迅速出掌擊倒汪如海。汪如海失去重心,順勢抓住桌布。怎奈青衣女掌力太大,汪如海還是跌倒在地。桌布被汪如海拉動,頓時一陣噼里啪啦,桌上的一半酒菜倏地都灑落在地,青衣女端來那壺酒也在其中。汪如海忽地瞧見灑在地上的酒冒著白沫,心中大駭,臉色霎白,便知這女子是來謀殺他的。由于醉酒,汪如海無法立即起身,只能屁股往后蹭了幾下,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青衣女見事情敗露,無需再掩蓋,幸得她早就留了一手,忽地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指著汪如海道:“今日,我要取你這畜生的性命!”

霎時房中大亂,有人尖叫,有人跑出房中,有人大呼:“有刺客”。參宴中有兩名武將,見汪如海身處險境,立急拿起手中杯碟砸向青衣女。這些人已是頭重腳輕,手中乏力,沒有砸中青衣女。青衣女反而驚覺,撇下汪如海,一腳將桌子踹向那兩名武將。那二人沒有力氣,竟被桌子撞翻倒地,一時難以爬起。青衣女轉向汪如海,手起匕落,刺向汪如海。

說時遲那時快,忽從門外閃進四人,為首那人迅速抄起門邊的花瓶,擲向青衣女。青衣女瞧見花瓶從她側面向她飛來。立時轉身,有匕首格開花瓶。花瓶頓時吧唧碎了一地,嚇得未逃離的妓女大聲尖叫。

汪如海見進來四人是他身邊四大護法鐵掌上官龍,神拳歸虎,劍靈獨孤赤,刀霸胡玄。這四人本來應看守房門,保護汪如海安全,但因汪如海大喜,便允他們四人在隔壁房間喝花酒。后四人聽見隔壁有異聲,便匆忙趕來。

汪如海竭力喊道:“還不快救來我!”

鐵掌上官龍、神拳歸虎未等汪如海吩咐,就已沖到青衣女身前。上官龍使了一招“泥沙俱下”,將身躍起,右手出掌,向著青衣女的天靈蓋打去。陳若師立將手中匕首擲向上官龍掌心。上官龍擔心匕首傷掌,急忙收了右掌,連出左掌橫打青衣女右腕。青衣女吃疼,一時握拿不穩,匕首倏地落地。

歸虎趁機從背后偷襲青衣女,使了一招“拳打鄭屠”,呼嘯三拳,打向青衣女后脊。此招別無特點,就是匯集全身內功于一拳,急打三拳,若是中招,當場便可斃命。青衣女知對方人多,時刻注意四周,聽見背后聲音,驀地轉身,潛意識將全身功力匯集一掌,硬接三拳。歸虎的拳法又快又狠,青衣女被這三拳震退數步。

上官龍和歸虎又從青衣女左右兩側齊出掌拳攻向青衣女。青衣女左支右絀,難以抵擋。未接十招,身上便中了三拳四掌。

劍靈獨孤赤道:“大哥、二哥,你們先休息一下。待小弟來收拾這娘們!”上官龍、歸虎知道獨孤赤想在汪如海面前賣弄劍術,便遂了他的愿。二人閃在一旁,讓獨孤赤與青衣女獨斗。

青衣女初與獨孤赤比試,暗覺他的劍招緩慢,誤以為他劍法不濟,便陡起輕蔑之心,連使了幾個殺招,急攻獨孤赤胸、腹。卻被獨孤赤輕易化解。青衣女大驚。俄而,獨孤赤的劍越使越快。青衣女適才多處受傷,行動多有不便,且手無寸鐵,憑靠肉掌難以招架獨孤赤的長劍,只能勉強支撐。獨孤赤有意在汪如海賣弄武藝,因而不想快速殺死青衣女,只是用劍劃傷青衣女的臂、腹、腿等無大礙之處。

刀霸胡玄不解獨孤赤為何遲遲不殺青衣女,而他生性急躁,大喊道:“三哥,打個娘們,還需費啥勁,看我把她給劈咯!”

獨孤赤知胡玄性子,不愿與他相爭,便道:“四弟,這女的就交給你了!”忽地閃到一旁。胡玄躍身而起,使了一招“一刀兩斷”,拔刀凌空向青衣女劈去。

青衣女剛才連斗上官龍、歸虎和獨孤赤,體力消耗太多,且是遍體鱗傷,無論如何也是避不了這招,只能閉上眼睛,等待受死。她感覺這一瞬息猶如靜止,竟聽不到一絲嘈雜。忽地叮當一聲,似是大刀落地之聲。青衣女睜開雙眼,發現站在她眼前的已不是胡玄,而是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這少年就是張文通,而胡玄趴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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