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來這里這般長時間，還不知道大家上山前都是做什么的呢。”

“下山后沒地方去吃飯，不如去你們大師兄家里。大師兄家里怕就是個地主老財。”方牧難得的打趣道。

“呵呵。”白玉辰笑笑，“若大家真想去，我自然歡迎之至。什么地主老財說不上，管大家吃幾口飯還是不成問題的，不過，若是我沒記錯的話……”

話鋒一轉，白玉辰繼續道，“二師弟只怕你才是我們在座眾人家底最厚實的一個。剛來觀里時，可是時不時有人過來給你送好東西呢，那家伙，我在一旁看著都眼饞，什么極品碧螺茶，上品野山參，寶刀寶劍也不少，還有……“

“大師兄！”

方牧敗退道，“這些陳年爛谷的芝麻事，咱就別提了，吃菜，吃菜。”

兩人一番話，可是讓在座的幾人嘖嘖稱道。

“大師兄，二師兄，原本我還以為你們也是窮苦人家呢。”藍瑩詫異的看著兩位師兄，“原來都這么富有啊。”

“哪里的話，哪里話，既然已經踏入修行門，財物早已是身外之物。”

“大師兄此言不錯。”方牧稱贊道。

“不錯什么不錯，當年我問起你們時，一個個支支吾吾，原本我還以為是家里有多可憐。從那以后還一直有些佩服你們，以為你們人窮志不窮，沒想到一個個家里都有著小金庫。”藍瑩看起來有些氣憤的說道。

“哈哈……”

眾人一陣轟笑。

如此這般，歡聲笑語不斷，不過在場眾人都是修行人，平日又全都一心放在修行上，因此這話題兜兜轉轉，最終竟是又回到了修行上。

“季世，你究竟是如何突破到先天的？”

“這……”季世略微思索，坦率道，“也是機緣巧合，我在東海曾偶然去往一處海底洞穴。那處海底洞穴錯綜復雜，而在洞穴中央處卻恰巧有一處空間，整個海底洞穴似乎暗合某種陣法，可以引得天地靈陽之氣在中央凝聚，我是憑借此處地利，才順利突破的。”

“只是靈陽之氣濃郁么。”方牧卻是疑惑，“靈陽之氣濃郁只能讓突破到先天的過程快些，卻并不是最為本質的東西。”

想要突破先天。

必須得滿足兩個條件，一，真元充盈周身，二，真元與天地靈陽之氣相融合。

方牧早已真元充盈，并且也已感知到天地靈陽之氣，卻是被最后一步卡住，始終無法讓天地靈陽之氣與真元相融合。

“方牧，你有何困惑，不妨說來聽聽？”一直未曾言語的黃袍老者卻是說道。

“黃，黃師伯。”方牧一直看不透此人的修為，又是師門長輩，也不好出手探查，此時卻是聽對方如此詢問，不由心中一驚。莫非此人也早已突破到先天，不過不管如何，但凡能解答他心中疑問，方牧并不在乎這些，“黃師伯，是這樣，晚輩近些時日已經清晰的感知到天地靈陽之氣。晚輩看經書理解，是要將天地靈陽之氣融入自身真元，繼而轉化為法力，如此才能邁入先天之境。可是晚輩雖能感知天地靈陽之氣，卻是無法將其與自身真元相融合。”

“你是如何融合的？”

“晚輩按照經書理解，將天地靈陽之氣導入自身，嘗試著讓靈陽之氣與真元相接觸。可是二者雖能接觸，卻無法融合，即便晚輩強行將其融合在一起，過不了多久也會自然散開。”

“你走錯路了。”

黃袍老者卻是直言道。

“什么？”方牧不敢相信，“還請黃師伯明言。”

“其實硬要說你錯，也不完全是錯。修行一道，只要方向正確，其實并無對錯之分。正所謂道，一也，隨人天賦不同，雖是一，但各人領悟起來卻分為三乘。你如今走的便是下乘法，下乘法艱難而繁瑣，即便修成，也需要數十載，甚至到老無成，也不奇怪。”

方牧聽完冷汗琳琳，“晚輩實不知竟會這樣，還望黃師伯點撥。”

“這個自然，只不過在這之前，你需要牢記一句話。”

“什么？”方牧好奇道。

“道法自然。”黃袍老者鄭重的道，“雖然只有四個字，卻是修行一道的總機括，不僅是方牧，還有你們大家，平時修行需要細心體悟自然二字，果真有所得，那便是大收獲，大機緣。”

“晚輩受教了。”

“嗯。”黃袍老者點點頭，“方牧，你將靈陽之氣導入自身，將其與真元相融合。這其實已經違法自然之機，乃是笨辦法，費時長久不說，且極難成功。”

“那晚輩該如何做？”方牧連忙問道。

“這般，你在修行時，只需用意念輕輕引動靈陽之氣入體，卻不需要去管他。只管于此繼續維持金芒乍現之境。那靈陽之氣入體，便會自然受到真元感召，跟隨真元一起運轉與體內，如此久而久之，必然融合。踏入先天，也不過是順理成章的事。”

轟！

方牧只感覺腦海轟鳴，瞬間，他明悟了許多。

情不自禁，方牧當場便欲要俯首叩謝。

傳道大恩，最是珍重。

黃袍老者卻是輕輕用一股力托起他，“不必這般，我雖然這般說，但其實也是你有此慧根，否則任憑我口舌磨破，也只是對牛彈琴。”

“那，那晚輩真的是在此謝過黃師伯了。”方牧有些動情的道。

“呵呵……”黃袍老者輕輕笑了笑，“坐，坐下說。”

在黃袍老者半推半就下，方牧終于是重回座椅。

“季世，說完方牧，我還要說說你。”黃袍老者話鋒一轉，看向季世說道。

“晚輩洗耳恭聽。”季世恭敬的道。

“你的資質我還是忍不住說句，當真乃是我生平僅見。”黃袍老者感嘆的說道，“只不過自古天才何其多，然而真正修道有成的又有幾人？”

季世不知，只能沉默。

“還不到一巴掌之數。”黃袍老者惋惜的道，“大多的更是平平默默無聞的人。他們堅心苦志，雖然平常更像是普通人，卻是光華內斂，身俱大毅力，一旦機緣到了，自然一飛沖天。而那些所謂的天才卻是大多數在中途就隕落了，你可知究竟是為何？”

“晚輩不知。”

“一個字，傲！”

黃袍老者簡單的道，“自古天才大多傲慢，但正是因為這一傲字，所以導致了自身滅亡。”

季世聞言反思。

“因為傲慢，所以不能將心虛到極點，而修行歸根到底卻是一件將心修煉到極致的功夫。這兩者之間乃是互相抵觸的。因此天才不戒傲慢，雖然不至于身死道消，卻注定無法登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