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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安家陪葬懷山郡 入城救人反被囚

上官云清騎在那頭早已知曉他所有心事的馬的背上,他邊走邊對胯下的馬兒說,“這次救了她們兩個人,你就隨我去中原,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清靜的過一輩子。”

馬兒不回答,慢慢的踱著自己的小碎步。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大戰之后的蕭條和慘烈,前幾日的大雪覆蓋了不少殘垣斷壁,但卻澆不滅那戰火帶來的濃烈血腥味。胯下的馬兒似乎也對這壓抑的氣氛感到不舒服。有些焦躁的在道路上來回徘徊。

上官云清也不著急趕路,索性放著馬兒在路上瞎逛。他的心里其實早已明白,李光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即將要到的懷山。這一場本來和他無關的戰爭,如今他卻是怎么也脫不開關系了。每個地方都有未解開的牽掛,懷山安家,恩怨情仇也許隨著戰爭結束一切也就結束了吧。可兒,你已經死去,多好!這一切你都看不到,也不會傷心難過。

上官云清開始策馬揚鞭,他知道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即使他不愿意,即使他不想去面對,但他早已不能脫身。夕陽西下,懷山城已經近在眼前。

夕陽下的懷山城下卻早已是尸橫遍野,雄闊的懷山城樓上不知道何時被火炮轟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再看懷山城樓上那桿安府的旗幟早已被大火燒成了一個焦黑的木樁。

上官云清不由的開始揪心,這里發生了什么?含含和阿研你們是否還活著?他催促著胯下的寶馬,從早已洞開的城門中走入了城里。城中的情況比外面更加慘烈,士兵的尸體和無數百姓的尸體交織在一起,一直延伸到盡頭安府。再看安府外面早已圍滿了無數的兵士,無數的兵戈交融之聲從府前傳來。

此刻的上官云清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擔憂,他雙腳一登馬背,身體早已到了一旁的屋頂,那蜻蜓點水似的輕功頃刻間已經帶他來到了相戰正酣的安府門前。只見雙方的士兵都已經殺紅了眼,只要是近到身邊的人,已經不管是敵是友,都一刀劈下。上官云清心中已有牽掛,早已無心在這門前浪費時間,“唰”的一聲抽出了腰刀,手起刀落已經殺出了一條血路。

上官云清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條通往安府的大門,他被請進去過,被綁進去過,偷偷的溜進去過,卻怎么也沒料到自己會用手中的刀殺進去。

這府中的環境他早已知曉,門外大部分的士兵被阻擋在外府,等他殺進內府的時候,去發現花園中已經滿是傷兵,無人照料的他們只能在草地上發出哀嚎。

他穿過東門,他記得含含和阿研就被綁在可兒的房間里,他手起刀落斬殺了兩個埋伏在這里偷襲的兵士,卻發現可兒的房門已經被打開,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上官云清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擔憂,大吼了一聲,“含含,阿研姑娘。”聲音很快就被喊殺聲淹沒,接著正中間的木門被打開,只見安洅雨滿身是血的站在門口,對著他招了招手,有些力竭的說道,“我父親想見你!”

上官云清知道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安府的祖先靈堂,他跟著安洅雨走了進去,只見一邊的橫梁上安夫人已經懸梁自盡了,安玄也似乎蒼老了好幾十歲,只見他滿身傷痕,早已氣若游絲。安玄見了上官云清,伸出了顫抖的手,對著他擺了擺。

上官云清此刻哪里還記得之前的仇恨,只記得眼前的老人是他深愛的女人的父親,他跨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只聽安玄虛弱的說道,“以前的種種,是我太過于糊涂,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可兒。”

上官云清替他擦干了眼角的濁淚,一時卻不知如何接下這個曾經執著而又倔強的老人的話語。

“如今大勢已去,我也命該如此。只求你帶我兒逃過這一劫,他無罪。”

上官云清此刻又怎敢忘記安老夫人臨終時交代過他的話,此刻就算是沒有安玄的叮囑,上官云清也會想辦法保全安洅雨的性命,別的不說,畢竟他現在是可兒唯一的親人了。

上官云清點點頭,安玄繼續道,“那兩個女子早已安全,你不要怪我……”說完頭一歪,就此死在了上官云清的臂彎中。

安洅雨見父親離世,早已忘卻了屋外的層層重兵,他發狂的似的沖出了房門,叫嚷道,“父親,我去給你報仇。”

上官云清此刻卻也阻擋不住,只見安洅雨剛出房門,一排弓箭如雨般射來,縱使安洅雨身手再好,此刻也是被萬箭穿心。安洅雨一個退步擋在了上官云清的身前,身上的無數箭羽早已經使他的力氣脫干,他有氣無力的說道,“你欠安家的,永遠也別想償還!”說完雙眼瞬間失去光芒,身體一軟,死在了上官云清的胸前。

命中注定么?安老夫人死在他的懷里,他無能無力,他欠她一條命。安可兒死在他的懷里,他無能無力,他欠她一條命。安玄死在他的懷里,他無能無力,他欠他一個女兒。現在安洅雨死在他的懷里,他無能無力,他欠了所有安家人一個承諾。就如安洅雨臨終的話語,他上官云清欠安家的,這一輩子都將無法償還。

這時外府的兵已經殺入了內府,上官云清此刻已經被團團包圍。這時從兵士后面走出了一個人,他對著士兵們說道,“都住手,他是皇上要的人!”

上官云清抬頭一看,領兵的人卻是那登州程鳳仙。

許久不見的太陽終于從烏云密布的天際冒了出來,初春的氣溫快速的回升,積雪也開始融化,一輛漆黑的囚車在一隊士兵的口號中,在泥濘中的道路上艱難的前行著。

上官云清坐在囚車中,看著囚車外初春的蕭瑟和戰爭之后的滿目瘡痍,又看了一眼旁邊與他并肩行駛的程鳳仙。不經意間又瞥見了隊伍的最前面那兩口朱漆棺材在陽光的照耀下正發著刺眼的光。

在人推馬拉的不對折騰下,囚車和浩浩蕩蕩的隊伍終于走出了這泥濘的草地,程鳳仙招呼隊伍停下來就地休整。接著又拿了一壇酒來到了上官云清的囚車前。

“打開!”程鳳仙對兵士說道。

囚車門被打開,程鳳仙把酒壇放在上官云清面前說道,“在陪我喝一次吧。”

“為什么?”上官云清抓起酒壇,有些沉悶的問了一句。

程鳳仙一愣,他似乎在想上官云清到底想問的是什么。接著扯開了酒蓋大喝了一口,來不及吞下,咽喉的灼熱感讓他忍不住一頓猛咳。烈酒實在是太過于嗆口,其實他亦是個不會喝酒的人,但有很多話不借著酒勁又怎么說的出口。

“為什么?”程鳳仙重復著上官云清的問題。他又示意周圍的兵士走遠一點。“還不是因為那個愛你愛的要死的女人!”

程鳳仙又大喝了一口酒,這次吞的太急,直接辣到了他的胃里。“她為了你可以不顧一切!這個傻瓜,她為你去刺殺當今的太子呀。為什么?因為我不想讓她去死。”

上官云清聽到此,抓起酒壇他也跟著喝了一口。他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癲狂的男人,這個有著良好教養的男人,天下還能有誰能讓他如此沒了分寸。是了,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上官云清接話道,“難道就只有這一種辦法救她么,你知不知道這一場無畏的戰爭,要死掉多少人?”

“無畏的戰爭,哈哈哈!”程鳳仙笑罵道,“這場戰爭可是他媽的你挑起來的!你敢說,這一切的一切不是你策劃的嗎?上官云清,你為了那個女孩,你要毀掉你的全部嗎?”

上官云清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程鳳仙繼續道,“戰爭而已,殺人而已。對我來說,從我出生我的使命本就該如此,我這樣只是順應天命罷了。再說了,死人什么,只要能救她,就算是我自己去死,我也是甘心的。”

“她,還好么?”上官云清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程鳳仙此刻有些發軟的雙腿卻是再也支撐不了他的身體,他一下子癱坐在上官云清的囚車前,“不,她一點都不好。都是因為你,你不知道嗎?她為了你,落到了當朝的太子的手上。你覺得她會好么?那么聰明的一個丫頭,為何一聽了你的名字就成了一個笨蛋。”

上官云清舉起酒壇和程鳳仙的酒壇碰了一下,“程兄,我不該怪你!你用我的人頭去換她吧,這是我欠她的。”

程鳳仙凄慘一笑,“殺你?我可不敢!我要是殺了你,恐她知道后,第一件事就是殺了她自己。”

上官云清有些無力靠著囚車,抬頭望著遠方的天際說道,“你還打算隱瞞她到何時?你為何到現在都不告訴她一切呢?你為何要讓你自己這么痛苦呢?”

“告訴她什么?告訴她不是我妹妹,告訴她我……”程鳳仙說不下去了。他頭一歪,靠在了囚車的輪子上,他喝醉了,他知道自己已經醉了。

上官云清示意一旁的士兵把他扶下去,又示意一旁的士兵把囚車鎖好,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對士兵說道,“即刻把我押往漢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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