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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牽繞兒女情長事 少女身份終知曉

劉燁含此刻正在和笑笑在房中看書,剛剛和父親見面的時候,劉燁含發現自己要比想象中堅強了許多,看著父親有些滄桑的臉,倒是自己更擔心他了一些。她也知道自己母親在漢都很安全,還有人照應著,之前懸著的心也放下大半。此刻的她雖然抱著書,可心思早已沒有在書上。東廂的男人們熱熱鬧鬧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她想是要去聽的,但被笑笑留在這里,其實劉燁含也知道笑笑姐姐也沒心思看書,她們相互之間看了一眼,彼此會心的笑了,女孩子的心思,女孩子之間自然是懂得。

“含含妹妹!”笑笑說。“你的心思可不在書上!”程笑笑戳破了劉曄含。

劉曄含臉一紅,說道,“笑笑姐姐,你不是也看不進去么?”

“如果姐姐沒猜錯,妹妹可是在想著上官云清那個大壞蛋呢!”

劉曄含下意識的點點頭,又跟著搖了搖頭。

程笑笑看著好笑,她繼續道,“妹妹!喜歡他可是一件注定辛苦的事。”

“笑笑姐,你還取笑我呢,難不成你就不喜歡他么。”

程笑笑一愣,有些苦澀的說道,“嗯,我才不會喜歡他,千金大小姐的我可是個吃不了苦的人,明知道喜歡他很辛苦,我才不會自找苦吃。”

劉燁含像個大人一樣有些神秘莫測的笑了,“是嗎,笑笑姐姐比我還能自欺欺人呢。”

笑笑也不反駁,繼續道,“上官云清這個家伙,看不透,摸不透,也猜不透,身上背負著太多的秘密,也肩負了太多的責任...”程笑笑又微微的搖了搖頭,思緒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她吶吶自語道,“我剛認識他那會他可不是現在這樣子的...”

劉曄含問道,“笑笑姐姐,你認識他很久了嗎?”

程笑笑回道,“好久好久了。”

“在哪里認識的?是在長山郡嗎?”

程笑笑搖了搖頭,她說道,“說出來你也許不信,我認識他的地方是在漢都。”

“漢都?”

“嗯,那個時候可無憂無慮了...唉,你看我,我跟你說這些干嘛?總之啊,你要是知道他過去的一切,你就會明白我的話了。”

劉燁含說,“我不想知道他過去的一切,只想簡單的喜歡著他而不給他帶來負擔。”

笑笑說,“我的傻含含,你知道么,你也許,這輩子終究也得不到他。”

“嗯,我知道!即使不能和他在一起,我還是如此的愛他。”劉燁含說道。

愛情的世界中,我們不該去埋怨任何人,有的人愛著,有的人不愛,愛和不愛似乎都是自己控制不了的,此刻的上官云清坐在白天劉燁含坐的那個秋千上,看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自己十八九歲的時光,想到了安可兒,想到了阿研救他的那個夜晚,想到了五年前和李媛媛相遇的那個晚上,想到了笑笑,也想到了含含...

上官云清不是一個多情的人,他從懂事的時候就一直在忙,忙著去認識這世界的爾虞我詐,忙著去參透世上的人情世故,忙著去維護家族千百年的基業,他沒有時間為自己活。

正當他有了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的時候,命運卻讓他戛然而止,他甚至都來不及悲憤就又讓自己陷入了一個更大的漩渦之中。也許當時刺出那一劍,后來的什么事情都沒有了。或許在雪山的中那幾年,才是真正的為自己活了。

阿研,這個用自己生命救了自己的女子,甚至又為了自己失去了父親和哥哥,我該怎么報答你,我最親愛的人...

“睡不著?”身后傳來了自己的好兄弟何迅的聲音。

上官云清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走廊外一棵傲立在雪中的寒梅笑了,“你看,活著多好!”

他們之間總是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去解釋什么。何迅說,“你冒死救了我,可我差點就死了呢。”

“可你還活著不是嗎?我知道你能活。”上官云清說道。

“下次,我是說下次,換我救你好么?”

“好!”上官云清說。

“哥,等一切結束了,我就要結婚,生很多的孩子。”

“嗯,多好的想法!不做江湖浪子了,怎么心中有人了?”

“是個不錯的女人呢。”何訊突然羞澀起來。

“哪家的女子。”

“高府的小女兒,叫高恩,就是她救了我。”

“你想娶她,是因為她救了你,還是因為你愛她。”上官云清問道。

“她救了我,我遇到了她,愛上了她,所以就要娶她。”何迅說。

是啊,她救了我,我遇上了她,可我做好了愛她的準備么。上官云清嘆了一口氣,這一刻,他卻沒有了勇氣,他想起了他的承諾,活著到漢都,他是要娶了李媛媛的。好吧,這一切終歸是要這樣的,上官云清在心里說,阿研,就讓我這輩子都對不起你吧,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會加倍的報答你。

太多的俗世終隨著夜幕的到來,一切塵埃落定!上官云清看著身邊發生的一切,終于明白了靠著自己一己之力是無法保全那個當初帶到民間的女孩,也罷,做個惡人吧,恐怕也只有這樣才能保全她的性命。

他正準備入睡,只見程鳳仙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對上官云清說道,“云清兄,你快來看看。”

上官云清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他立馬跟著程鳳仙急匆匆的出了門,左拐右拐的來到了長山郡的天牢門口。

在路上程鳳仙說道,“抓到了一個懷山郡的探子,說是要見你,好似故意讓我抓到的一樣。”

“難道說,安玄有什么計謀不成。”上官云清猜測道。

“我看安玄是自知大限已到,派了這個家伙來擾亂軍心的。”

兩個人眨眼之間已經到了天牢之中,只見一個健壯的漢子被五花大綁在一根木柱之上。

那漢子看了上官云清一眼,問道,“你就是上官云清?”

“是!”上官云清說道。

“終于是尋到你了。”那漢子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家老爺有話給你。”

上官云清一愣,自從安可兒死后,安玄對他好似殺父仇人一般,兩個人早已沒有任何的瓜葛,今天卻托了這密探帶話,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漢子說道,“老爺原話再此,找到你,和你一起回到懷山,若不肯前往,那雪山的姑娘就會被拋尸荒野,野狗野狼分食之。”

上官云清一驚,他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雪山姑娘還能是誰,那個在這世上欠了最多的人吶。此刻的上官云清絲毫沒有懷疑這人話的真假,因為他永遠都知道,這一切和自己逃脫不了干系。

上官云清對程鳳仙揮揮手,說道,“放了他,讓他回去懷山告訴安玄,說我不日就會到。”

程鳳仙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對手下人點點頭。那漢子被松綁之后,對上官云清說道,“你雖救我一命,但你卻改變不了老爺要殺你的決心,但你卻要放心,你若在懷山被殺,我一定會替你收尸。”

上官云清淡淡的一笑,“那可就謝謝兄臺了。”

那漢子有些狼狽的逃離了這里,此刻程鳳仙上前了一步,說道,“你這可是要想好了,就目前形勢來看,只要你不出現那姑娘就不會有什么危險。再說了,安玄好歹也是一方諸侯,不至于和一個小女孩過不去吧。”

上官云清有些無奈的笑了,說道,“你不會懂得。當年,安可兒在出嫁路上自殺,宮廷震怒。安老爺子悲憤自殺,安玄早已把這兩條仇恨放在了我身上,再加上這次安老夫人又因我而死,如此看來,安家三條人命都與我有關,你說安玄會不為難那和我有瓜葛之人么。”

“哼,他怎么不反過來想想,若當時他不那么執迷不悟,如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了。”程鳳仙有些憤憤不平道。

“過去總是回不去的。我也不怪他,這一切本來都與我有關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單槍匹馬的進去救?”

“如今懷山內憂外患,安玄卻是不會殺我的。”上官云清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只是這邊我有一事放心不下。”

“你是說你帶過來那個女孩吧。”程鳳仙說道。

“嗯,如今想得到她的人很多,想殺死她的人也不少。我希望你盡全力保護她,若這次我的計劃能夠成功,她也就絕對安全了!若計劃失敗,我想帶她離開北海去中原或者去東倭。若不能回來,還請你務必好好的照顧她。”上官云清說道。

“我不用誰照顧,你不可以丟下我。”身后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上官云清一轉身,就看到了早已淚流滿面的劉燁含。

劉燁含聽了笑笑的話,早已無心睡眠,在閣樓上看著窗外發呆,卻不小瞥見了程鳳仙和上官云清急匆匆出去的身影,她這一時好奇,也跟了上去。

可是她的動作如何能跟得上這兩個輕功了得之人,跟到一半早就失去了蹤影,有些失落的她卻又瞧見了那懷山的探子從監牢中走出來,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走了過去,又被守衛攔下,她謊稱來找上官云清,恰逢程鳳仙的參將路過,當即放行,這劉燁含剛一進來,就聽見上官云清在囑托程鳳仙照顧她,當聽到第一句話,聰明的丫頭剎那間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原來,原來,自己就是那個被上官云清帶出宮的公主。

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七歲之前那無盡的黑暗,七歲之前那無法面對的未知恐懼,那個少年溫暖的胸膛,抱著自己奔跑了三天三夜。想起來了,那漫天的鮮血,那無休止的追殺,那一滴滴鮮血落到了自己的臉上。想起來了,那少年的每一句話:

“我要帶你逃離這世界,”

“你不應該活在這里,”

“我們要好好活下去,”

“相信我,我會保護你”。想起來了,劉氏始終如一的溫柔,父親一臉溫婉的責罵,想起了七歲之后的美好時光,一切的一切都清晰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

“你如果想丟下我的話,我就自己走。你把我從皇宮帶出來的,你救了我,你說過,會一直保護我,現在,卻是要丟我走了嗎?你說你活著回來,就帶我離開,難道你覺得你死了,我也會獨活么?”劉燁含邊哭邊說道。

“你!”上官云清一時間也明白了,這眼前的丫頭把一切都想起來了。

“帶我走吧,只有我才能救阿研姐姐。”劉燁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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