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輕搖螺首說道:“那日聽聞你的婚事,我便是這樣了,后來又去了另一個地方,得知你昏迷的消息,所以才入到你夢里想勸你。讓你不要再執迷于此。”
寶玉聽到這里滿臉痛苦地說道:“妹妹傷心了。妹妹受苦了。”黛玉搖搖頭說道:“傷心是有些,但也明白一些事,只請寶哥哥也將心放開,真心對待寶姐姐。”
寶玉苦笑道:“她看上的并非是我這人,而是榮府的地位。況且她待人也并非是真心,讓我又如何真心以對?”黛玉了然地點點頭。了解寶玉所說確為實情,寶釵看似有禮有節,但這禮節之中卻唯獨缺了對人的真心。
寶玉接著說道:“妹妹雖從來不勸我考取功名,但妹妹是待我待園子里的姐妹都是真誠的。而我所求不多,只求二人真心相處。不愿相敬如賓。可是現在就連這點母親也不愿滿足我。而這個家現在才讓我發現到處都充滿了算計,讓我早已失去信心。”
黛玉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呢。“寶玉,雖然有著算計讓你痛苦,可是如果你沒有擔當又如何能改變這些呢?往日里,我不勸你,是因為如果你沒有想法,再勸你也是沒用的。你常說看不慣那些經濟學問,可是我父親不也是仕途中人嗎?可見并不是在乎是否是經濟仕途而在乎于人心。”
寶玉愣在那里思量著黛玉所說的話。黛玉也不再說什么,只讓寶玉去想,過了一會兒,寶玉的眼中有了一絲清明之色,笑道:“原來是我誤了,我總以為和姐妹們在一起能逃避這些,不想,正是我這樣才讓太太如此。晴雯和金釧不正是因為我的不為凄慘而去嗎?”
黛玉點點頭說道:“寶姐姐雖整日里總愛說教,可是她也不過是投二舅母所好罷了,當初她能拿看書來說我,也只因為她看得遠比我多罷了。我不計較也只因為在此事多爭口舌沒什么意思。可是如今寶哥哥既與她成親,還總想著眾姐妹,只會家宅不寧罷了。讓老祖宗傷心罷了。就請寶哥哥真心待她吧。”
寶玉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可是我依舊忘不了妹妹知遇之情,但我不會表示出來,請妹妹放心吧。”說到這里寶玉忽然想起自己是和黛玉魂魄相遇。便有些擔心地問道:“妹妹可還能回到身體里呢?”黛玉笑著點點頭。
寶玉放心了,便說道:“既這樣,我也就回去了,省得老太太和太太操心,妹妹也多多保重。”說完后,寶玉身影漸漸消失。黛玉也放心了,這時,警幻仙姑也現出原身:“妹妹已離體太久,還是回去吧。”黛玉說道:“我這一回還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與姐姐再次相聚。姐姐多保重吧。”警幻說道:“妹妹,紅塵之中莫忘自己的心。”黛玉點點頭,飄向自己的身體,慢慢地躺了下去。
紫鵑和雪雁一時也不愿離開黛玉床邊,可是王嬤嬤怕她們吃不消,總是逼著她們睡一會兒,吃點飯。而這時,紫鵑和雪雁也正好都在黛玉身邊,王嬤嬤因為年紀大,也不敢讓她累著,所以紫鵑和雪雁連推帶拉的將王嬤嬤拉到她的屋子,讓她好好休息休息。當她們聽到黛玉醒來的聲音時,二人互看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只睜大了眼睛看著黛玉。黛玉慢慢睜開眼睛,但是卻看得出她的雙眸之中還顯得有些空洞,沒有回過神來。紫鵑輕輕叫了聲“姑娘”。黛玉象是回過神來似的才看到紫鵑和雪雁都趴在她的床邊。
見黛玉卻也沒有多大的力氣答應,紫鵑便喜極而泣道:“姑娘可算是醒了。”黛玉看向紫鵑眼中現出了一絲的感激。紫鵑讓雪雁去給黛玉倒杯水。然后對黛玉說道:“姑娘昏迷了好些天,如今剛醒來,就先喝點水潤潤噪子?”
黛玉點點頭,等水端來后,紫鵑將黛玉扶了起來,黛玉就在紫鵑的手里喝了幾口。然后紫鵑吩咐雪雁去廚房端些碧玉梗米粥,然后只端點清淡的小菜就好了。
雪雁見姑娘已醒來,早已樂呵的不成樣子,聽了紫鵑的吩咐踹踹跳跳地出去了。紫鵑暗地里搖搖頭,卻也不說她,只小心地為黛玉背后墊了床被子,讓黛玉靠在上面能舒服些。
黛玉等紫鵑忙完后,方才開口問道:“這幾日你們一直都在我這里嗎?也沒好好休息一會兒?”紫鵑強忍著淚說道:“姑娘,我們不累,只要姑娘能醒來,我們比過年還要高興。”黛玉憐惜地搖搖頭:“傻紫鵑,若是你們為我而病,我心里更是過意不去了,好歹我也醒了,等會兒你和雪雁都下去休息,有什么話,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說。”
紫鵑見姑娘這樣說,也不能辯駁什么,只得答應了。等雪雁將飯端來后,伺候著黛玉吃了些,因為黛玉是剛剛醒來,再加上一直沒有吃東西,紫鵑也不敢讓黛玉多吃點,只稍微多喝了點粥,也就讓雪雁將飯撤了下去。
黛玉想下去走走,可是發現紫鵑如此緊張她,也就不提了,見雪雁進來后,就吩咐二人趕緊下去休息。紫鵑和雪雁雖不情愿可奈何黛玉執意不肯讓她們留下來,所以只得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黛玉略微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想起和警幻仙姑說的話,便暗地里調息著,過一片刻,黛玉發現自己體內好象有了變化。那股堵在胸口的郁結之氣象是松動了般。黛玉也知不能太急于求成,所以也不敢繼續下去。便慢慢地坐了起來,休息一會兒,這才將腳挪下床來。
起身后,走了幾步,黛玉還是覺得有些累,便坐在桌子旁休息一會兒。而這時,紫鵑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黛玉,等雪雁睡著后,紫鵑還是到了黛玉這邊,這一過來,發現黛玉已經在桌子旁坐下來。
紫鵑急忙進了來說道:“姑娘,剛剛醒來,就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黛玉回頭笑道:“也躺了好長時間了,總覺得身子酸酸地,想起來走走,可是還是不爭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