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個字,簡快又明了,更重要的是表示對莊書蘭的逃避不回答問題的不滿。
“那師傅怎么不回醉春宛休息休息呢?”莊書蘭已經習慣幻柏的冷面了,所以,再怎么冷,她也能自顧自地將話題繼續下去,“你瞧你這風塵仆仆的疲倦樣,徒兒見了會心疼啊,花姐姐見了會更心疼??!”最一句話,加重語氣、加重力度,不留余力地為花如玉說著好話。
“你會心疼我?”臉部線條再次緩和了下來,甚至淺淺的笑意已經到達嘴角了。
嗯?他怎么沒有抓著重點?反而問起這個來了?不過,一直以來,他似乎對花如玉不怎么上心,如果他這時問的是花如玉,莊書蘭可能會認為他吃了什么情蠱哩!“當然!”莊書蘭大大地打了個呵欠,一點也不淑女,一屁股坐到了幻柏的身旁,抬眼看了看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再偏著頭,對上那雙已經柔化了的眸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而當年我在拜師時就說過,您是我的親人,所以,我心疼我的親人當然是應該的啊!”
“當年?”幻柏微微抬眸,恰好對上那盞如螢火般的燈,忽明忽暗的燈引著他的思緒回溯到五年前,想著五年前在他絕望地準備離開這個世界時,一個十歲的小童孩將他拉回了這個世界……
“哈!我還記得當年花姐姐初見著你時,哈哈!像她那種見過各種各樣男人的女人,居然會盯著你流口水!哇哈哈,沒想到,那女人花癡起來還是跟其他女人沒什么區別呀!”顯然,莊書蘭跟幻柏的思緒不在同一條道上了,“不過,我就沒想明白,你對她這么冷淡,她還能熱情如火地追你五年——就這一點,我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要是我……”說到這里時,莊書蘭忽地覺得她好像扯到一邊兒去了,而且還越扯越遠了。
“要是你會怎么樣?”嘴角的笑容有所擴大,配著酷酷的臉,可怎么看也覺得他還是不要笑時更有型一些。
莊書蘭有些意外,意外幻柏居然會接著那不著邊兒的話問。只是,這個該不該回答呢?“呃……我比較希望花姐姐用強的!”這樣的回答應該算是回答吧!而且還間接地提醒了他花如玉現在正有此打算呢!花如玉雖然是醉春宛的紅牌,卻還未正式掛牌賣身,因此現在應該還算是完璧之身。按著幻柏這種江湖中人思想,如果花如玉真的把她的小貞操給了幻柏,幻柏定會娶了她的。
“……”幻柏不語了,冷硬的線條再次回到了臉上。
“哎,師傅,我說的是實話啦!”莊書蘭再次討好地笑著,跟著這種冷性子的師傅,厚臉皮是必須的,“花姐姐對您一往情深,而且您年紀也不小了,成家立業,給我找個師娘是您現在最為重要的任務。最為重要的是,花姐姐的小貞操不知能保存到幾時,現在醉春宛已經換老板了……”
話未說完,就被幻柏給打斷了:“什么意思?”
就算幻柏不具體說明他問的是什么,但莊書蘭明白他想問什么?!熬褪亲泶和鸨恍屡d崛起的人稱冷爺的商人強行收購了?!碧崞疬@事,莊書蘭也覺得郁悶,這冷爺很強悍,最初聽到他的名號是半年前的事,那時還是他初出風頭,不想,半年后,他已經把京城里的所有青樓收購了。只是,他為什么要收購全部的青樓呢?
“冷爺?”幻柏微瞇眼,輕聲地重復。
“師傅認識這個人?”難得聽到幻柏細聲地重復哪個人的名字,莊書蘭有些好奇了。
“不認識?!?
“哦!”莊書蘭有些不相信,可幻柏不愿多說,莊書蘭也不愿多問了。
“以后離他遠一些。”幻柏又囑咐著。
“我跟他跟本不熟!”莊書蘭搖搖頭,不打算把日里發生的事告訴他。
“練武吧,一個月不見,來試試你能接我幾招了!”站起身,發號著施令。
呃……莊書蘭瞪著眼,這一個月里,除了輕功又上升了兩層外,其他的拳腳功夫還是原地踏步啊!而且每次和幻柏對招時,幻柏都是不會向莊書蘭放水,該怎么著就怎么著,用他的話來說:平日若疏于練習,正直對打時還能保命?
“能不……”
話還未說完,又遭一冷眼,莊書蘭不由地吞了吞口水,把剩下的話給吞了下去。“徒兒領命!”認命吧,莊書蘭,名師出高徒,但這位名師卻出了你這么個敗類,也不怨他冷眼相待了!
宰相新娶妾、師傅回京、醉春宛被強購,這些都沒有改變莊書蘭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上學堂—睡覺—下學—吃飯—上茶館,上醉春宛,上糕點房—晚飯—聽丞相父親訓話,姨娘們拉家常說說東家不是、西家是,偶爾順帶著奚落莊書蘭—習武—睡覺。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來天,莊書蘭過得到也逍遙自在。這日午后,她一如既往地來到歌舞升平的醉春宛。
剛進入后門,院子里就傳來陣陣吆喝聲:“快!快上新式菜!17桌的唐公子又點了兩瓶女兒紅!翠花,還愣著干什么!快上菜、上酒啊!”
“來了!王阿婆,你又要我上這個,又要我上那個,我只有一個人一雙手,哪里忙得過來?”翠花抱怨的聲音也很響亮。
莊書蘭順著聲音到了廚房,廚房里正忙得不可開交,廚子切菜、炒菜聲不斷。莊書蘭對于這點也很滿意——這表明醉春宛的生意真的很好。
“你不知道去找其他的伙計啊!”王阿婆手里嘴里都沒有閑,端著菜盤塞到嘟囔著嘴的翠花,“快去把那些打混兒的臭小子、丫頭給我叫來做事!”
“阿婆!那酒就由我送去吧!”莊書蘭難得地主動要求幫一次忙。
王阿婆一看是莊書蘭,先是一愣,雙聽她說要幫忙,頓時笑得眉眼具開:“蘭小姐,您來啦!只是,如果飄姨知道您又到前面去,只怕飄姨會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