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羽這么乖，父親怎么會生你的氣。”她緊抓著紙張，把他抱得更緊。
他眨了眨眼，環住驚鴻的腰，“姐姐，你在難過嗎。父親罵你了嗎，也打你手心了嗎。姐姐別難過了，你這么厲害，父親一定會以你為榮的。”
“嗯，也許吧。”她輕輕笑著，捏了捏小羽的臉，“姐姐肯定沒有小羽厲害，小羽是世上最乖最聰明的孩子，是我最喜歡的弟弟。”
“真的嗎？”他紅著臉問，靠在她肩上，“我也最喜歡姐姐了。”
她咬了一下唇，沒有再問。最喜歡是有多喜歡呢，她真想問呢，比不上他的母親嗎，比不上那個父親嗎，一個忽然出現在她面前，認識一天就和他見證變故的姐姐，他能有多喜歡呢。她又什么資格成為他最喜歡的姐姐，在他最需要關心的時候，她卻在練習刀法，還暗自覺得他變得開朗。她是多么愚蠢，為什么她不能成為支撐他的力量，等她發現時，他已經變成現在的樣子。記憶中的時間停止了。
“姐姐，該回去了，父親發現了會責罰你的。”他催促道，松開環著她的手。
“嗯。”她扶著他的肩，溫柔地看著他，“小羽，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絕對是世上最喜歡你的人，絕對要讓你幸福，絕對的。”
他歪著頭，好像不明白她的話。
“好了，我走了。”她摸了摸他的頭，笑著揮揮手里的紙，大步走出了院子。
最喜歡嗎？小羽抓著衣擺，笑得一臉甜蜜，姐姐又這么說了，以前不是說過，要一輩子在一起，全心全意愛他寵他對他好，這個就是最喜歡嗎。害羞地遮著臉，他也最喜歡姐姐了。
關上的門圍起了另一個世界，門外，驚鴻冷冷地把那張紙扔進笑陌懷里，“那個混蛋也配當他的父親！”
笑陌默默把紙收好，輕聲提醒，“尋影還在等你。”
“嗯。”她勾起嘴角，笑得狂傲，就看看她的夫君有多大的本事。
和小羽住的院子相同，驚鴻的院子也沒有太多裝飾。大屋隔成兩間，一間是書房，一間是臥室。進了書房，首先看到的是一架子書，等走近看，那些全是帳本。房門左手邊有一排窗戶，窗戶下面放著臥榻，上面的小書桌放著新鮮的水果和糕點。右手邊是書案，桌上除了文房四寶和帳冊，還有一堆佛經，封面還很新，像是沒有看過。尋影坐在書桌前，翻著佛經，不懂她怎么會看這個，難道是在庵堂長大的緣故，她的言談舉止哪像出家人。
“你對佛經有興趣？”驚鴻走進屋內，看向他手中翻了半本的經書。
“總不能看你的帳本。”他笑了笑，這個書房太單調了，“哪怕掛幅畫也好，讓我細細觀賞打發時間。”
“我才不掛那些東西，讓書呆有機會出風頭。”她打趣道，坐到榻上朝他招招手。
“聽說燕家堡里所有的字畫都出自他手，我看過幾幅，都是上乘之作。掛了也不丟你的面子。”他坐到她對方，拿起小方桌上面的點心嘗了嘗。
“你這話千萬不要跟他說，他會得意好幾天，然后跟你說幾百年前的大作聊到紙張的挑選，絕對會纏到你頭疼。”
“哈哈。”尋影輕笑，“他這樣迂腐，竟然也跟你在一起，真是難得。”
“他才不肯。”她拿起一個果子，大口咬下，口齒不清地說，“是有條件的。”
“就和關燁遠一樣？”他順著她的話問。
她淺笑，伸出食指點點他的額頭，“就和你一樣。”
“哦，是嗎。”當初他是為了替師弟解毒要用燕家堡的力量才答應她的條件，盡管有點荒謬，對他倒沒有壞處。“我在梁城查過了，像是鬼影的手法。要通過鬼影查幕后黑手太難，如果能問出誰和御劍山莊有過結就好了。”
“這個我問過燁遠，他一點頭緒也沒有。在江湖上打滾多年，多少會有幾個仇家，關展飛出任武林盟主多年，負責調解武林紛爭，也許有人認為他處事不公懷恨在心。不過恨到要滅門的地步，應該是沒有。當今武林，門派林立，各門各派之間今天可能打得死去活來明天也有可能結成聯盟。大家都是一時義氣。”
“笑悠對江湖倒是了解。”
“燕家堡要在五湖四海立足，不知曉些江湖事怎么行。”
“你沒想過當武林盟主嗎？”他忽然問，好奇地眨著眼。
“那么累的差事誰要接，你沒發現最近去爭武林盟主的人越來越少，大家都是借著武林大會的機會，名正言順地到擂臺上打一架，有幾個是真的在爭盟主之位的。”她揮了揮手，沒有半點興趣。
“也不想選一個人當盟主嗎？”
“尋影覺得我有這個本事？”她笑了笑，“如果能安排自己人去當武林盟主倒不錯。”
“關燁遠是不錯的人選。”
“他是我的夫君，讓他去易招人話柄。如果真要選人，我大可在鎮上挑，他們都是燕家的食客，出點力也是應該。”
驚鴻回家時在山底下經過的小鎮，就是燕家安置食客的地方。翔國百姓輕文重武，普通百姓都會幾招，一般稱得上高手的人到處都是。有許多人學了武，四處游歷最后身無分文無家可歸，一些大家族就會收留他們，他們若再想離開，也是可以，只要自認為報了恩情就行。
“他們中的確是有人能勝任。若是他們之中的誰當了武林盟主，也會給燕家堡帶來麻煩，到時候武林盟主的職責又會落到你身上。”
“是呀，我才不會做那種傻事。”她勾著嘴角，笑著看向他，“怎么，你對武林盟主這么有興趣，你的師父想讓你去參加武林大會嗎？”
“怎么會，我的武功在師兄弟最不濟，眼睛也不好，連三步遠的東西都看不清，怎么能當盟主。我的奇怪，笑悠為什么沒有把你的名字告訴關燁遠，他好像還叫你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