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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問罪

云淺與雪鳶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看到許嬤嬤和李叔站在門口外。

還有老夫人身邊的婆子吳嬤嬤,帶著兩個壯婆子,堵在門口。

云淺明白這是為了今天的事而來的,肯定是蘇家上門拿人來了。

可是她不會想到,這件事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嚴(yán)重。

“許姨,李叔,你們怎么都在這?”

云淺問道。

“姑娘……”

“五姑娘,老夫人請您去正堂,走吧,那邊已經(jīng)在等許久了。”

李叔方要說話,被吳嬤嬤打斷了,她有意無意瞥了一眼許嬤嬤。

許嬤嬤靠近云淺,小聲說道:“刑部的人來了,說姑娘打了蘇家人,欲拿姑娘下獄。”

云淺皺著眉頭,她即便打了人,按照當(dāng)朝律法,還構(gòu)不成入獄。

況且她不僅是侯爵貴女,目前還是康勇候府夫人,即便有殺人之嫌,在沒有查清之前,刑部也不會拿人。

蘇貴妃的生辰快到了,這些人可真是上趕著示好。

聽許嬤嬤又說道:“姑娘不用擔(dān)心,老奴帶你去九華宮找夫人,有九華宮護著,沒人能欺負(fù)姑娘。”

云淺心中有些暖意,以許姨的能力,能將她帶出京城,侯府也不會攔著,到時候只要跟外面一說,云五姑娘逃走了,蘇家也只能干瞪眼。

只不過,這件事還沒到絕路,她還留了一手。

且她也想看一看,刑部想干什么。

“許姨不用擔(dān)心。”云淺安慰許嬤嬤,然后跟她悄悄耳語數(shù)句,許嬤嬤不動聲色點頭。

這蘇貴妃恃寵而驕,唆使家人在京中為非作歹,這也是其的要命之處。

云淺將軟件與劍譜交于許嬤嬤,便同吳嬤嬤道:“有勞吳嬤嬤。”

吳嬤嬤見云淺也不反抗,倒沒有讓人將她綁住,而是客客氣氣的。

正堂外面圍著好多人,云淺一出現(xiàn),二夫人錢氏皮笑肉不笑說道:“喲,這主犯終于出現(xiàn)了。”

“夫人,淺丫頭是自家女兒,以后這種話不要說了。”

錢氏旁邊站著一個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長著一張有彌勒佛臉,那是云家二爺,在大理寺謀了個六品閑職,平日里喜歡聽曲逗鳥,過得很舒坦。

聽到錢氏這么說,他笑瞇瞇的臉沉了一下。

錢氏似沒看到,繼續(xù)道:“正因為是云家兒女,若不是云家人誰操這個心啊,她得罪別人便得罪吧,干嘛帶上侯府,真是個禍害。”

云二爺?shù)哪樕絹碓胶诹耍闪隋X氏一眼,錢氏“哼”一聲,搶過丫鬟的扇子奮力扇著,不再說話。

其他人也對出現(xiàn)的云淺冷眼看待,只有大夫人和三姑娘略好些。

云淺越過她們,走進去。

正堂里很安靜,上座上,老夫人面容陰沉著。

侯爺也在,大公子云容峰和云榮斌跪在地上。

“祖母,大伯父。”

云淺走過去給二人問好,動作沉穩(wěn)大方,沒有一絲害怕、怯懦。

她瞥了一眼在老夫人旁邊正襟危坐的,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想必是那位刑部來的大人了。

此時,他手上拿著茶杯,視線也落在云淺身上,不斷打量著這位“有故事”的康勇候世子夫人。

話說這位新夫人真是稀奇,嫁了個侯府世子,新婚當(dāng)晚新郎睡別人,十天后被寵妾毀容,這才送回娘家兩個月,又將貴妃親弟打了。

現(xiàn)在整個京城又在談?wù)撨@這件事呢。

其實云淺只想安安靜靜的做個吃貨,守護著祖母,可有些人總是要惹上她而已。

“跪下。”

老夫人說道。

云淺沒有反駁,跪在兩位公子后面,低著頭不說話。

雪鳶也跟著跪了下來。

老夫人看著她許久,才問道:“你可知罪?”

“孫女不知犯了什么錯。”

“今日午后在竹林里,將蘇懷曉打了的人可是你?”老夫人指著坐在一邊的人說道,“這位是刑部葛易大人,今日來了解情況,你好好說來。”

老夫人說的是“了解情況”,并不是“拿入獄”。

“孫女冤枉啊。”云淺面色平靜。

“冤枉?”葛易冷笑,見老夫人面色不善,咳了一下,說道,“蘇家蘇公子此刻正躺在床上,那一身的傷,怎么冤枉夫人了?”

京城的人都知道云五姑娘已嫁入康勇候府,為世子夫人,雖然被趕了出來,且康勇候府也傳出休妻等言詞。

可是嘉毅侯府并未承認(rèn),所以葛易也不敢在此地隨意亂叫。

云淺看著葛易不懷好意的笑容,她承認(rèn)道:“是我做的,可大人不問問看蘇懷曉為何挨打嗎?”

今年春獵賽云淺被蘇懷曉箭射的時候,也是這個葛易出來做和事老,說蘇懷曉的做法構(gòu)不成罪,刑部管不了,要他們私下解決。

可蘇家就是不理嘉毅侯府的挑釁,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在云淺看來,今日之事也構(gòu)不成犯罪。

在大人眼里,最多是幾個孩子之間的事。

可是對象調(diào)換過來,葛易竟然來問她罪。

簡直欺人太甚!

“祖母。”云榮斌跪著向前挪了幾步,來到老夫人腳下,認(rèn)真說道,“蘇懷曉是斌兒下令打的,不關(guān)五妹的事。”

“不,蘇懷曉是孫女下令打的。”

云淺跪得筆直,如同不畏嚴(yán)寒的松柏,道:“蘇懷曉侮辱孫女在先,還欲殺孫女。”

她看了一眼雪鳶,雪鳶將一縷秀發(fā)拿了出來。

云淺繼續(xù)道:“這是被蘇懷曉用匕首削落的秀發(fā),祖母,孫女今日差點就看不到您了。”

老夫人看著那縷秀發(fā)時,雙手不住緊緊捏著椅子手把。

連侯爺眼中也帶著火氣。

這時,雪鳶扣拜在地上,求道:“老夫人,侯爺,今日大公子也在場,他可以作證。”

眾人目光刷刷刷看向云容峰,云容峰感覺身體一片僵硬,只能點頭承認(rèn)。

“哎,”侯爺嘆息,說道,“可是即便這樣,也不該把人打成這樣。”

云淺說道:“為何不能?姓蘇的都敢在我們府里動手殺侄女,定是覺得我們云家怕他,不敢拿他怎樣,日后說不定還會更加恣意妄為欺負(fù)哪個姊妹,甚至再動手殺人!”

云侯爺雖然不得皇帝重用,好歹在朝中也是三品大員,此時竟然說出這種,令族人寒心的話語。

這種人就是一個懦夫。

連親族人都不庇護的人,也不值得她尊敬。

“住口!”侯爺大怒,“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這么說話,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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