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能治好嗎?”
看著沈天玄希翼的目光,在看著他腹部還在流血的巨大傷口,一向清冷的她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嗯!這個應該可以吧?”
聽了這么模棱兩可的答案,沈天玄立即臉就黑了,伸手比劃著腹部那巨大的傷口,朝白衣女子委屈道:“這......在不治好,我就要死了啊!”
雖說他是修仙者,但也只是一個煉氣期的小啰啰啊,這么大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不要一時三刻鐵定掛了啊!
想起自己逃出太華仙宗,這一路上風里來雨里去,除了這張臉還完好無損,整個身上橫七豎八的全身傷疤,在看看自己丹田上那碗口大的洞,即使是修煉冰系術法,性子有些淡漠的他也不禁流起了眼淚......
“莫非她是想等我死了在占據自己的身體!”望著咫尺間的美麗女子,他不經開始惡意揣度起對方的用意。
可能是被沈天玄那詭秘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白衣女子轉了轉頭,朝四周望去,正好看到那幾株法術催生的藤蔓。
藤蔓極其粗壯,沒有了人操縱,這些藤蔓如同一棵棵光桿子大樹,矗立在大地上一動不動。
看到它們,白衣女子的眼中微微閃過一道喜色,隨后在沈天玄詫異的目光下,伸手將他腹部的巨大傷口凍結,然后凌空飛起,朝藤蔓走去,一身白裙在月光下輕輕搖擺這,映襯著她好似那月宮仙子。
沈天玄不明所以,只見她飄飛到藤蔓周圍,細膩的手掌輕輕的朝藤蔓拍了一掌,本來筆直不動的粗壯藤蔓在這一掌下瞬間顫抖起來,好像又要舞動枝干,肆意鞭笞,沈天玄嚇了一跳,快速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趴伏在了地上。
可是他等了片刻后,那轟鳴的碰撞聲并沒有出現,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把頭探出來,入眼的場景讓他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不遠處的那根藤蔓已經不復存在,只在地面留下一段萎縮干癟的黑色物質,而白衣女子已經走到了另一顆藤蔓旁,正一只手按在藤蔓表皮上,看那樣子好像在抽取什么一般。
隨著時間推移,這顆藤蔓開始漫漫枯萎,表皮那充滿蒼翠的翡翠綠也黯淡起來,最后一團巴掌大的碧綠液體從她手心浮現,那株藤蔓則失去了重量一般,緩慢的倒在地上,一片漆黑。
液體晶瑩剔透,一股淡淡的沁人香氣從中散發出來,就連數米外的沈天玄也聞到了,忍不住不停的聳動鼻尖。
她看著手里兩團綠瑩瑩的液體,有些不滿意的搖了搖頭,但還是轉身回到了沈天玄身邊,伸手遞了過去。
“這是什么東西?”雖然沈天玄對這個東西極為渴望,但還是謹慎的詢問。
對此,她也沒有什么不滿,平淡的說道:“植物中提取出來的生命汁液,對你的傷有很大好處,可惜這些植物都被催生過了,抽出來的不是太純粹,本來想在提煉一番,但力量不夠,你就將就這用吧,以后在好好煉化一下就行了。”
對方說的信誓旦旦,但沈天玄還是有些懷疑,不過他也發現了這個白衣女子在回來后,臉色的確變得蒼白多了,并且身體也有些虛幻,甚至透過她的身軀都可以看到對面的景象。
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又伸手摸了摸冰封的腹部,猶豫再三他還是把這兩團液體塞進嘴里,同時伸手拍碎了止血的寒冰。
如今的白玉京一片混亂,若是去找大夫治療,他的傷早就惡化了。
液體剛入嘴里,便是一股極為苦澀的味道,好像在咬沒有熟透了的生柿子一樣,極為難受。
但這個東西剛咽進肚子里,便感覺胃部快速蠕動,全身上下都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那腹部的傷口已經不在流血了,不但如此,裂開的皮肉開始快速收攏,好像磁石一樣吸附在一起,在等片刻,傷口居然完好無損了!
不僅如此,他還感覺萎靡不振的精神也好了不少,疲軟的四肢也漸漸有了力氣。
難以置信的摸著腹部上面那道淺淺的疤痕,沈天玄眼中立刻閃出一道精光,這種手段簡直就是神乎其技,若是當一個世俗大夫,那豈不是成了天下共尊的神醫。
他還沉浸在喜悅之中,面前的白衣女子則緩緩扶著額頭,眼中露出疲憊之色,伸手拍了拍沈天玄的臉,將他從失神的狀態拉了回來。
“怎么回事?”他好奇的問道。
“去殺人啊,你不是要殺了那個花廣陌嗎!”
沈天玄一愣,還在傻笑的他瞬間便陰沉下了臉,但很快那抹陰沉便化為了無奈:“殺花廣陌......可是我積蓄的煞氣根本不夠,現在去只能送死吧!”
他的聲音突然一頓,旋即變得熱切起來。
“對了,你說你積蓄了一些能量可以渡給我,足夠戰勝金丹境。”
女子點了點頭,模糊的身影突然炸裂,化為點點光芒全部融入到了沈天玄身體之中,而他的腦海中再次傳出她的聲音。
這種聲音很奇怪,有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好像在說話,又不像在說話,但是有一點,表達的意思極為清晰,一‘聽’就懂。
白衣女子察覺到沈天玄的困惑,解釋道:“我現在暫居在你的丹田之中,與你交流用的是神識傳音,所以不會發出聲音。你不用感到困惑,等你邁入金丹境,魂魄與金丹融為一體便也會這種手段了,現在你要有事找我的,只需要在心中默念就可以了?!?
沈天玄聽的一愣一愣的,雖然不慎明白,他還是點了點頭,在心中默念道:“那花廣陌的事情?咦,這是......”
話沒有說完,他感覺到全身經脈一陣刺痛,就和當初吸收煞氣一模一樣,只是這次并非吸收而是釋放。
將心神沉寂在丹田中,他看到白衣女子懸浮在丹田上,從那漫天星辰之中牽引下無量星光,好似一條長河般從天空滾落,灌注進丹田池中。
而原本積蓄在里面的漆黑煞氣猶如見到了老鼠一般,不停的順著池壁上一條條經脈往外涌出。
“你在干什么,還不快點適應這股力量,然后去殺了花廣陌?!备杏X到沈天玄的窺探,女子冷聲說道。
“是是!”
沈天玄急忙收斂心神,盤腿坐在大坑上,默默的逆轉功法,盡可能快速的散掉煞氣。
時間流逝,沈天玄體內逸散出來的煞氣越來也多,直至完全散盡,而他的修為也再次掉回了煉氣五重,不過他的氣息確越來越強悍,竟然席卷出一股風暴將他包裹在中心,很多散落的石塊都被牽引,眾星捧月般旋轉在他周圍。
“?。 ?
最終,一聲暢快的長嘯從他口中傳出,同時一股毫不遜色金丹期的浩大威壓從他體內爆發出來,瞬間便震散了驟然停滯的風暴,那些石塊也紛紛凍結,成了一個冰疙瘩將地面砸出一個個大坑。
“這股力量足夠了!”感受著體內源源不斷的奇異能量,沈天玄興奮的說道。
這段時間被奪舍,被追殺,被威脅,心里一直憋著一股氣,就連性格都隱隱有了一絲扭曲,現在他有了力量,這口氣必須散出來,不然就會成為他的心魔,對以后修行不易,這也是白衣女子執意要沈天玄殺花廣陌的原因。
掌心法力澎湃,一根頂梁柱子般的巨型冰錐被他凝聚出來,緩緩漂浮在空中,毫不猶豫的跳躍而上,又在冰錐上凍結出一個傾斜的冰盾。
彎著身子背靠在冰盾上,伸手掐了個法印朝大海方向指去。
“疾!”
寒風席卷,超大號冰錐在毫不吝嗇的法力灌注下,就向一只攻城重弩,呼嘯著沖天而去。
沈天玄的修為很低,會的法術也只有最基礎的冰凍術,攻擊的冰錐術,防御的冰盾術,每一個法術從學習到熟練運用都需要無數次的嘗試。
就連驅物術這門修仙者最招牌的法術他都不會,至于現學現用那根本就不可能,若想要早點趕往戰場,他也只有用這種取巧的辦法了。
一路疾馳,沈天玄躺在冰盾下一邊維持冰錐前行,一邊思忖這次行動的勝算。
“花廣陌壽元將近,近幾年行事愈發霸道,宗內長老大多都對她有不滿,就算死在外面想來也不會有什么人為他出頭的?!?
“炎伯伯不出五十便踏入金丹境界,資質絕對極強,而金丹境足足有五百載壽元,想來也不會有人會為了一個要死的家伙來為難他,就算宗門會處罰他那也是不疼不癢,做個樣子罷了?!?
“而且聽文天化他們逃走時所說,花廣陌似乎是去尋找天竹海的散修白骨婆婆,哼哼!殺我絕對用不到倆個金丹真人,顯然她是把炎伯伯也當成了目標?!?
“此人可以殺,不會有多大禍患!”
“花廣陌這個老狗仗著壽元將盡,行事毫無顧忌,他不死我沈家絕無寧日,所以他必死?!?
想通了其中關鍵,沈天玄面色猙獰,冷笑著加大法力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