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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遍地泥血

“大叔........”月光抱著葉穆裘,邊掉著眼淚。

“沒事了?!比~穆裘嘴角沾著血跡,笑著伸手抹去月光臉上的眼淚。

張大夫此刻怔愣的坐在一旁,沉重的臉,緩緩的流淚。

“全都死了?!彼哉Z著,摀著蒼老的臉痛哭。

聞聲,夏月光紅著眼,回頭看著張大夫,此刻雪花片片的飄落,只見石地上還留著方才他們游戲時畫的方格子,已被雪掩蓋。

突然下起了大雪,顏庭風披著棉襖,在路上走著,他的眼神從原本的空洞到清醒般,回過頭他看著不遠處的巧兒,突然氣憤的往回走到巧兒面前。

“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顏庭風生氣的質問時常跟在他后面的巧兒。

“我怕.....我怕你因為月光的事,想不開?!鼻蓛好鎸︻佂ワL,畏畏縮縮的道。

“我堂堂一個男子漢,你以為我會做出什麼傻事?”

“喔....我....我....哈啾??!”話還沒說完,巧兒突然冷的打了個大噴嚏。

顏庭風看著巧兒那身單薄的衣服,雖然生氣著,猶疑了會兒,脫下自己身上的,隨手將棉襖批在巧兒的肩上。

“庭風......”巧兒瞪大雙眼,不可思議般看著顏庭風。

“別想太多,回家吧?。e再跟著我,我跟你保證,我不會有事的?!鳖佂ワL聲音轉為和緩,他淡淡的說道,隨后便轉身離開了。

巧兒站在原地,看著顏庭風越走越遠的背影,留著眼淚,接著轉身背馳而行,走到一半,她伸手摸著肩上的棉襖,說不上什麼感受。

走到了家中,巧兒推開了木門,“爹,我回來了。”她走到了她爹的房間,赫然見到地上的一灘血,她驚愕的摀著嘴,瞪大雙眼,再往房間走進去,只見她爹趴在桌上,全身是血。

“爹.............”巧兒驚叫。她趕忙的來到了她爹的身旁,哭著道,“爹,是誰.....是誰做的?”她搖著她爹的手,面目哀嚎著。

僅剩一口氣的巧兒的爹,望著巧兒,手掌握緊了巧兒的手,噓聲的道:“巧兒,爹一輩子都對不起你,以后你一個人要好好的生活,爹不會再成為你的負累了。”話說完,巧兒的爹隨即斷了氣。

“爹.......你不可以拋下我。”搖著她爹的身子,巧兒大聲哭喊著。

這個夜裡有些清冷,曉翠一直寸步不離村堂的身旁,甚至她的病徵比村堂更嚴重。

坐在廳堂裡,只見村堂欲走出去,她嚇著拉著村堂直問:“你要去哪裡?”

村堂回首道:“老婆,我只是想去茅廁?!?

“那....那我陪你去?!睍源湔酒鹕?,拉著村堂。

“老婆....”此刻村堂嚴肅的看著曉翠,隨后說道:“我告訴你,我覺得最近法師幫我們設了陣法后,真的好很多,別怕,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做惡夢了?!彼呐臅源涞募绨矒?。

“可是..........”曉翠欲言又止般。

“別可是了,乖乖在這裡等我?!贝逄迷捳f完,抬腳走了出去。

曉翠看著他的背影離去,隨后她撫著自己的胸口,深吸著氣,害怕的四處張望。

過了一會兒,村堂從大廳的門走了進來,他笑著迎向曉翠,曉翠正要走向他時,瞬間一個黑影出現拿著刀從村堂背后一砍。

“啊.............”曉翠驚聲尖叫。

村堂瞪大雙目,發著抖,接著倒地。

曉翠瞪大雙眼,與那個矯捷的黑衣人對視著,只見那黑衣人銳利的眼神,隨后立即消失不見。

她隨即奔跑至村堂的身旁,“村堂.....村堂......”她跪在地上哭喊著。

“老婆.........”村堂眼角泛著淚,握緊曉翠的手,“我們....我們不應該.....不應該侵佔,原本這個....這個家....是....是她...是她的計謀.....”

“誰?”曉翠哭著詢問。

“是.......”

這一瞬間,曉翠突然感到深后一陣陰冷,她毛骨悚然的緩緩轉頭,而剛才那個黑衣人又出現在她身后,倏地,黑衣人二話不說,舉起長刀往曉翠身后砍下去,曉翠整個人倒在村堂的身上,瞪大雙眼,動也不動。

黑衣人用腳踢了踢曉翠的身子,確定他們都斷氣后,才轉身離開。

曉翠瞪大的雙眼,彷彿眼裡映入了一雙熟悉的鞋子。

“桐桐.....爹爹抱抱,幾天不見又長大不少?!?

黎兒今兒裝扮的特別艷麗,走向了他們父子兩。

“桐桐,爹爹今天給你什麼禮物呢?”黎兒蹲下身,疼惜的摸著桐桐的頭毛。

桐桐睜大眼睛,“爹爹今天教我變魔術?!彼佂Z,愉悅的一張臉。

長白老巫將懷中的桐桐讓給黎兒抱,他起身戲謔的說道:“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對你那個丈夫。”

聞言,黎兒瞇著眼道:“孩子是你的,你探視也是應該的。”她說的問心無愧的模樣。

長白老巫邪佞的眼神笑了笑,隨后伸手扯住黎兒的下頦,“我們好久沒有......”

“孩子在這里。”黎兒臉色一皺,“我先把孩子送回家,再偷偷出來。”

“你回家還可以再出來嗎?”長白老巫笑著問道。

“當然可以....”黎兒露出了陰沉的眼神,“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回到家的黎兒,將睡著的桐桐抱回家,她悄悄的推開臥房的門,只見已經熟睡的阿盧,將桐桐安置好后,她又偷偷的開門而去。

過了一會時間,阿盧緩緩的睜開雙眼,他咬著牙眼淚從眼角滑落,起身他看著桌上那碗盆,隱忍著痛苦緊皺的眉頭。

“爹爹......”

此時桐桐突然清醒,他手拉著阿盧的臂膀。

“桐桐.....”阿盧快速的擦乾眼淚,轉身抱起桐桐,“不是睡著了嗎?”

“爹爹不睡,桐桐睡不著?!?

“桐桐......你...真的喜歡我這個爹爹嗎?”

“喜歡,我最喜歡爹爹你了,那個白頭髮的爹爹我也喜歡,但是我最喜歡的是爹爹你了?!?

聞言,阿盧抱著桐桐,痛哭流涕著。桐桐看著阿盧的臉,小手幫他擦乾臉上的淚水。

“等我長大,我一定會保護爹爹,別哭?!?

聽了這句話,阿盧破涕為笑,抱著桐桐躺在床上,“爹爹也會努力的保護桐桐?!?

沿路上,村堂留著血,他忍著痛直奔張大夫的房門,狠狠用力的敲著,直到在門前倒地昏迷。

夏月光和葉穆裘坐在師塾前,他們正幫張大夫切藥磨粉,一個不小心,葉穆裘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血一滴滴留了下來,月光驚呼一聲,緊張的拉住葉穆裘的手,接著幫他包扎。

“這麼緊張干什麼,只有一點點傷口。”葉穆裘笑著,看著一臉心慌的月光。

“我不想再看到大叔受傷。”月光一臉嚴肅。此時,月光手上沾有葉穆裘血痕的手,無意間碰觸到胸前的半月項鍊,倏地半月項鍊發出了奇異般的光芒。

葉穆裘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般.....

腥風血雨,白雪血染的大地,正在一點一點的溶化著,那冰寒的凍霜粉刷著整座原本美麗的島嶼。

夏月光站在屋檐下,仰首望著屋檐上融化的白雪,變成水滴一滴滴的掉落,她伸手感受著水滴在手掌心冰冷的感受。

站在一旁的葉穆裘面無表情的臉色,眼神顯得有點悲傷。

“我們大家都怎麼了?”夏月光淡淡的道,“爹爹死了,現在連大街上的親朋好友丶左鄰右舍,也一樣慘不忍睹?!辟康?,夏月光蹲下身,全身發著抖。

葉穆裘望著夏月光,眼角的淚光不知不覺的掉落。他想起了在北海的一戰,那些兄弟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場景。在生與死的瞬間丶善與惡的念間,所有的抉擇,也許這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

蹲下身,葉穆裘在夏月光的身旁,安靜地陪伴著她,而他們後面呈現了一個吊掛的人影,是張大夫的尸首。

今天一早,只見張大夫懸掛在自家的水井旁,吐血身亡已經多時,而前幾天昏迷在張大夫門前的人,竟然是曉翠的丈夫,村堂。

他僅僅說了一句,是那個女人設的陷阱,是那個女人害的,隨後便氣絕身亡。

打包好包袱,葉穆裘望著自己懷中的懷表,深深的吸了口氣,拉著夏月光道:“不走不行了,這應該是那個叫做長白老巫的男子所做的一切?!?

月光望著葉穆裘,眼神帶著仇恨道:“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們這就去找他算帳。”她紅著雙眼,大喊。

“好,我們去找他算帳?!比~穆裘強忍著憤怒說著,“但是,記得你要好好的活著,我只要你活著?!?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夏月光哭喊著,“他是毀了我們島上一切的人,我們島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你要我活著還有意義嗎?”她面目凄涼般,隨即變得冷靜。

“還有我,我不重要了嗎?”葉穆裘反問夏月光。

夏月光抖著手,紅著眼睛抬首望著葉穆裘,“記得你要好好的活著,我只要你活著?!彼退f著相同的話語。

“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月光說著,隨後強打起精神睜大雙眼道:“走吧?。〔皇且缴缴喜拍苷业介L白老巫嗎?我們這就去找他算帳?!?

聞言,葉穆裘凝視著夏月光,笑了。

他們走到了圓形廣場,路途上很多尸體,還有啃著尸體的蛆,難聞的惡臭傳遍千里,月光在圓形廣場上坐了下來,低著頭用手撫著自己的太陽穴。

“妳怎麼了?”葉穆裘站在月光身旁,他第一次來到這圓形廣場。

“我娘以前告訴過我,圓形廣場代表著圓滿的意思,當初建造這個圓形廣場,目的是希望會帶給我們島上每個人民生活美好丶快樂幸福?!彪[忍著淚,夏月光失落的訴說當初母親對她說過的話。

聽言,葉穆裘凝著眉,一言不發。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圓滿這件事情,圓滿只是一個好聽的名詞,但卻是一個不成比例的說法,如果一直都處在很圓滿的世界,那這個世界就是虛偽的,無疑的,沒有情感丶沒有火花丶沒有所謂的人生酸甜丶苦辣,可是這些話,又怎麼跟現在的夏月光說呢??!

倏地,後面傳來了一個溫柔女人的聲音,“月光,我找你好久了,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我多擔心你?!?

月光聞言回首,只見黎兒一身樸素的穿著,奔向月光的身旁,夏月光站起身說道:“黎兒,你沒事吧?”

“沒事。”黎兒搖著頭,側首望向一旁的葉穆裘,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原來這位先生還在,我以為.....”黎兒話沒說完,只是對著他點首。她可沒忘記她曾經寫過一封情書給這位先生。

“來......我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崩鑳菏栈亓搜?,接著拉著月光,一副心腸很好的模樣。

“不,黎兒.....我們現在要去山上?!痹鹿鈸u搖頭,眼神有著不可思議般的怨氣和堅決。

“先到我們家歇息,隔天再出發吧!!”黎兒努力地說服月光,“你也知道現在島上莫名的死了很多人,先聽我的話好不好?”黎兒施展了她那令人迷魂般的媚功,月光的雙眼與她對上幾秒鐘後,感覺整個人有點茫。

扶著額頭,月光有些站不穩,葉穆裘趕忙的攙扶住她,這貼心的舉動,看在黎兒身上又是一陣的妒忌,她看著那畫面,冷冷地別過眼。

“月光,我們就去休息一天,再出發吧??!畢竟那里應該會比較安全?!比~穆裘溫和的對月光勸說,最後月光點首答應了。

由黎兒帶路,葉穆裘扶著月光來到了阿盧的家,一踏進門只見阿盧正在削水果。

“黎兒你回來了?”阿盧一臉喜悅的說道,隨後乍見兩個從黎兒身後進門的人?!霸鹿??還有?”他眼臉疑惑。

黎兒馬上跑到了阿盧的身旁道:“月光無家可歸了,咱們就收留她吧?。 ?

“你不是和月光不合嗎?她老是欺負妳不是嗎?干嘛收留她?”阿盧被黎兒搞得一頭霧水。

“阿盧,你也知道我心腸好,我和月光曾經是好姊妹?!崩鑳哼@樣解釋,阿盧沒有很認真地聽進去,只是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你看著辦。”

放下水果,阿盧看了月光一眼,隨後再看了月光身旁的葉穆裘,他與葉穆裘對視著,眼神有些復雜。

黎兒帶著月光和葉穆裘來到了客房後,隨即離開了,葉穆裘看著月光眼神渙散的模樣,感覺十分不對勁,隨後望著關上的木門,回想著方才發生的種種。

倏地,木門被敲了幾下。

“請進。”葉穆裘說道。

隨後阿盧拿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把水果盤放在桌上後,在一旁的木椅坐了下來。

“月光怎麼了?”阿盧皺著眉心。

“剛才還好好的。”葉穆裘看著眼神癡呆的月光,自己也感到疑惑。

“你怎麼可以....”阿盧情緒激動地喊著,突然又收回了話語。

“可能是累了,你們好好的休息吧??!”轉身,阿盧伸手握住葉穆裘的手,“月光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也是黎兒的好姊妹,你得好好照顧月光,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話完,阿盧就離開了房間。

等到房門關上,葉穆裘看著躺在床上睡著的月光,想伸手幫她蓋上棉被,就在此時他發現了自己手心里反印著黑色的字跡,他伸手在眼前仔細的端詳,起初看不太懂,莫過一會兒恍然大悟般,震驚的瞪大雙眼。

懷表里的時間,僅剩下一天半的時間。

回朔時間,張大夫從裡面大喊:“你們快來幫忙,門外倒了一個人?!?

握著月光的手,葉穆裘有所感觸的道:“看來這里不可以再留了。”

月光皺著眉,點了點頭,“先去看看怎麼回事,我會建議張大夫的?!?

葉穆裘凝視著月光一臉疲憊的臉,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別想太多。”

月光眼含著淚光點首,凝望著葉穆裘,此刻的月亮圓滿又美麗,天空一點烏云也沒有。

顏庭風出外回來,見巧兒昏倒在自家武官的門口,他緊急的上前搖搖巧兒的身子,直到巧兒緩緩的睜開紅腫的雙眼。

“庭風哥,我爹......我爹他死了。”話完,巧兒整個人崩潰的靠在顏庭風肩上哀嚎。

“怎麼會?”顏庭風聞言,凝重的道。今天他去了他們武館的分館,途中,看到了好多尸體,就這樣曝曬在路上,沒有人理,也沒有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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