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之禮,便是龍緣對訂婚的雅稱,只因訂婚成功的標(biāo)志便是被摔碎的玉梳,只是定下這個習(xí)俗的人并未說過,這“玉碎”可有無意之說。
“辰羽,你也太遜了吧,枉你還是個武林高手呢,連個梳子都拿不住。”柳瀾楓撿起一塊梳子的碎片,看了看,又扔回地上,不能用了,撿來也無用。
“你……”辰羽開口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說,告訴她真相,以她的性格估計會一笑置之,她不是會被禮俗束縛的人。
“怎么了?”柳瀾楓從未見過這么吞吞吐吐的辰羽,不過也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么:到漠州了,他的任務(wù)完成了,該撤了,“你是想說你要走了吧。”
“嗯。”辰羽還是放棄了說出真相的想法,沒有否認(rèn)柳瀾楓的猜測,他找她確實是為了道別。
“什么時候走?”柳瀾楓對于辰羽還是有點不舍的,畢竟同行的幾人中,雖然辰羽話最少,卻是最談得來的。
“馬上。”辰羽有急事,不然也不會來這找柳瀾楓了。
“嗯,那這樣就沒機(jī)會一起喝酒了,下次吧,下次再見面你請我喝酒。”
“好,下次我請你喝酒。”
“那我先回去了,代我向流風(fēng)問好。”柳瀾楓說完便欲走。
“天顏!”辰羽叫住柳瀾楓,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么不舍的時候。
“啊?”柳瀾楓停下腳步,辰羽怎么也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
“漠海水深,萬事小心。”辰羽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心中最想說出的話,只是化作一句普通朋友間的關(guān)心。
“放心,我還要留著命去喝你的酒呢。”柳瀾楓說完便離開了,沒有猶豫,沒有回頭,似是沒有絲毫的不舍。
辰羽卻沒有走,靜靜地望著柳瀾楓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辰羽又看向地上玉梳的碎片,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小心翼翼的將碎片撿起,又仔細(xì)的用手帕包好,小心的樣子,似是對待稀世珍寶。
只是他沒注意,柳瀾楓是走著離開的,她沒有用輕功,或許連柳瀾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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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盟主府,楓林苑,柳昰天為柳瀾楓準(zhǔn)備的院子,即使這十幾年,柳瀾楓住在這里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月。
柳昰天,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武林盟主,如今,在悲傷與病痛的侵蝕下早已沒了往日的風(fēng)采,歲月也是毫不留情,曾經(jīng)陽剛英俊的武林俠士,臉上布滿了皺紋,雙鬢也已斑白,就像一位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還是一個孤獨的老人,愛人離世,子女離家,曾經(jīng)熱鬧的府邸變得寂靜冷清。
被病魔侵蝕的身體變得無力,用了近一個時辰,才將楓樹下的一壇酒挖了出來。柳昰天輕撣下壇上的泥土,又小心翼翼的剝開酒封,酒香立刻漫延了整個院子:是上好的女兒紅。
原來,柳昰天瞞著所有人,在楓林園埋下了一壇女兒紅。
柳昰天將酒倒在杯中,不顧咳嗽的咽喉,一飲而盡:“楓兒,你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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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清風(fēng)山莊,后山梅林,風(fēng)清塵依舊是在喝酒,只是這次,卻不是他自己,寒冰和穆轅帆也在旁邊。石桌上的酒壇還殘留著濕潤的泥土,梅林中梅香和著酒香彌漫在空氣中,醉了許多人的心。
“為楓兒的長大,干杯。”風(fēng)清塵伸出拿著酒杯的手,輕聲說道,可目光卻是妄想滄漠的方向。三人碰杯,一飲而盡,穆轅帆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淚珠也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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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漠,漠州,柳瀾楓似能感覺到來自親人的思念,坐在屋頂上,靜靜地望著滄海的方向,一杯一杯的喝著自己買來的女兒紅,頭上的紫玉梅花簪在陽光下發(fā)出奇異的光芒。
辰羽走了,莫逍卻回來了,這就意味著柳瀾楓也即將離開漠州前往漠海了,她是滄漠仇人的女兒,想要阻撓他們的計劃,又毀了唐家堡向滄漠貴族供應(yīng)人肉、人皮、童子酒的作坊,這些暴露,即使莫逍再護(hù)著她也沒用,撕破臉皮是遲早的事。辰羽說得對:漠海水深,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