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嬌沉默了許久,然后才無精打采的說:“我爸媽去世了,珊珊還沒找到,明爺爺也去世了,明哥哥,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幸福。”她無奈地看著明眧稀說:“可是你老不把自己的事當(dāng)事,我不替你著急誰替你著急!”
明眧稀不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面對玉嬌嬌對自己的‘負(fù)責(zé)任’他該如何回應(yīng)。他對她的心,她可以說是親人之間的關(guān)懷與愛,但是他卻以最親愛的人的方式在呈現(xiàn)。他知道,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dāng)成是哥哥以外的人,所以他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他以為,只要這么一直守護(hù)著她,她幸福了,他就幸福了。
可能這個時候的明眧稀還不知道,玉嬌嬌的生命里因為有了他而得到延續(xù),卻因為有谷俊卿的出現(xiàn)而精彩。
車子在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終于來到了余正生夫婦的墓地,這里在鬧市的邊緣,但是交通很便利,環(huán)境很好。人死了,就是希望能有一塊不錯的墓地,然后每年的某一天,等待活著的親人來看望他們。
可是,面對一個冰冷的墓碑,有誰能知道,活著的人對他們說的話,他們是不是聽到了。
明眧稀帶著玉嬌嬌在墓地里穿行,最后在一處很寬敞的地方停下來,他指著余正生夫婦合葬的墓碑說:“這就是叔叔阿姨的墓。”
玉嬌嬌看著墓碑上刻寫的字,心里一陣接著一陣的痛,其實她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會來這里,但是真正來到這里,看到父母黑白的遺照貼在墓碑上,她還是無法忍受心底里那陣撕心裂肺的痛。
眼淚瞬間就滑落,她忍不住失聲痛哭。
明眧稀知道她心里有多難受,明明是一個幸福得羨煞旁人的家,卻在一瞬間土崩瓦解變得支離破碎。換做是誰,都很難接受得來,即使玉嬌嬌用了十年的時間來緩沖這當(dāng)中的痛苦,但是真正來到這里看著原本最慈愛的父母現(xiàn)在就貼在墓碑上,她也無法用平靜的心來看待。
明眧稀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因為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所以他選擇安靜地陪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痛快的哭。
他不知道已經(jīng)有多久,不曾看過玉嬌嬌流淚,不曾聽到過她哭泣的聲音。自從她決定要為父母的死找出真相開始,她就倔強(qiáng)的過每一天,哪怕再苦再累再傷心,她都不曾再哭過,而是學(xué)會戴上笑的面具,讓大家都以為她已經(jīng)淡忘釋懷。
可是,真正的痛被她隱藏在心底里深處,如果不是痛徹心扉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哭得這么沒有尊嚴(yán)。
而明眧稀的存在,就是給她最好的安慰,她只需要把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就可以盡情的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平靜下來。今天的陽光很好,微風(fēng)徐徐,這兒附近都是綠茵,小鳥兒嘰嘰喳喳唱歌。玉嬌嬌跪在了余正生夫婦的墳前,嘴角微微向上,對著墓碑說:“爸爸,媽媽,我回來了,嬌嬌回來了,嬌嬌長大了。”
墓碑冰冷冷的,余正生夫婦的相片還是原來那樣黑白色,玉嬌嬌笑了笑說:“爸爸媽媽放心,我會盡快找到珊珊,帶她來看你們,然后帶她去美國。”停了停又說:“放心,我在美國有房子,有車子還有存款,還有明哥哥。”說著抬頭看了明眧稀一眼。
明眧稀跟著跪下來,跟玉嬌嬌一樣對著墓碑說:“叔叔阿姨你們好,我的爺爺就是你們家以前的老管家明德龍,我叫明眧稀,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嬌嬌,只要她回頭,我肯定就站在她身后護(hù)著她。”
玉嬌嬌點點頭,說道:“嗯……這么多年,多虧爺爺跟明哥哥的照顧,要不然嬌嬌絕對沒有今天這樣的成就,所以,明哥哥就是除了珊珊之外,我唯一的親人,我的親哥哥。”
明眧稀看著玉嬌嬌,她說,他是她的親哥哥,他是她的親哥哥呵!
兩人就這么跪在墓前,玉嬌嬌說著這么多年發(fā)生的事情,明眧稀扮演一個陪聽,偶爾陪說。直到快到中午,他們才從墓園出來。
玉嬌嬌覺得,把隱藏了這么多年想對父母說的話一下子全說出來了,渾身都很輕松,心情也開朗了許多。
本來回國的這些日子,她就覺得她在發(fā)生著變化,無論是工作上,心里上,感情上,她都感覺她更上一層樓。
明眧稀邊開車邊尋找半路上能吃飯的地方,最后還是在離家不遠(yuǎn)的一個西餐廳坐了下來。
西餐廳人不是很多,但是每個來的人要么小聲說話,要么看著書,要么吃著東西,氣氛感覺非常舒服,正合適玉嬌嬌剛剛釋放過的心情。
兩人坐下后,明眧稀給兩人點了餐,就開始瞎聊起來。
玉嬌嬌覺得在這里吃飯估計能多吃兩碗,于是說:“明哥哥,這樣的餐廳環(huán)境不錯,價格也不貴,如果能開在工作附近的地方就好了,你說呢?”
明眧稀聽完點點頭說:“你這個想法很不錯,只可惜我不是當(dāng)老板的料,要不然我就去開一家在你上班附近。”
玉嬌嬌聽著聽著,突然說:“要不然我們來投資開一家試試看。”
投資一家西餐廳試試看這樣的事情,虧玉嬌嬌能說得這么輕松,不過想得比玉嬌嬌輕松的明眧稀竟然說:“嗯……這個提議很不錯。”
“而且我覺得,你應(yīng)該把你的工作室搬到餐廳里,這樣子你就再也不用挨餓了。”玉嬌嬌說著,雙手托著下巴,開心地朝明眧稀眨眼。
明眧稀順著玉嬌嬌的思路想,覺得還真的挺不錯的。“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們的西餐廳刻一個招財貓?”
玉嬌嬌被逗笑,又不敢笑太大聲,午覺捂著嘴巴說:“招財貓多俗,你把我昨天給你那半塊石頭刻一個臥虎藏龍什么的放在前臺,嗯……想想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