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需要時間才起效,為了不引起青柳的懷疑,兩人纏斗了一會兒,整個大堂變得一片狼藉。
“你們為什么要打架?”云思凡清醒之后,看到這一幕,立馬制止道,正準備上前阻攔,古得一速度更快,直接退到云思凡旁邊,拉著胳膊就往外沖。
“沒時間解釋了,跟我走。”
念月和風奕靈早已在外等候多時了,她們在醒來之后,本想進大堂,但地上留下的字跡讓她們留在了這里。
看到古得一拉著云思凡出來,兩人分別遞過去兩根小草,一齊朝著院外跑去。
“我們為什么要逃?不是說要偷偷離開嗎,你兩怎么打架了。”云思凡顯然沒有中毒后的記憶。
“我們被發現了,如果再不逃,就不好離開了,你想跟她打架嗎。”古得一邊逃邊說。
大堂內。
青柳面色鐵青,質問著鐵騎,“你故意放走他們的,為什么?我可是你妹妹。”
“算了,他們你是留不住的,不如放他們離開。”
“我不,之前的人你不喜歡我都可以趕走,那我喜歡的人你也應該幫我留住,”青柳一掌拍飛鐵騎,緊緊盯著逃跑的四人,
“你不留,我來留。”
整間客棧瞬間消失,一株巨大的柳樹拔地而起,樹皮片片剝落,一道完美曲線勾勒而出,青柳的面容在樹冠處顯現,頭發則變成了一根根柳條。
聽到動靜,云思凡回頭一望,看到了青柳變成身高六丈的怪物,“她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們真的不是人,是柳樹精。”古得一喃喃道,震驚的忘記了逃跑。
這個世界上除了野獸,還有精怪存在,只不過此類生物更為稀少,極少數書中才有記載。
“壞了。”鐵騎看著顯出原形的青柳一臉擔憂,遠處正在逃跑的四人也都停了下來。
如果你們想打青柳的主意,就不要怪我了。
很久之前,青柳也曾這樣爆發過,那時貪婪的人類想要抓走青柳,因為當時心善,害她受了重傷,昏迷百年才蘇醒,這一次鐵騎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只見青柳輕輕揮了一下手臂,一根根柳條從地底鉆出,云思凡躲過一擊,然而柳條仍源源不斷的涌出。
“怎么辦?”念月剛想發問,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天黑得這么快。”
“不是,是她編了個籠子把咱們困里面了。”風奕靈落到念月身邊說道。
“她還真是善良啊,不捆不打的,就困著。”
“怎么?喜歡上人家了,要不你留在這里陪她,換我們三個走。”念月瞥了一眼古得一,好心建議道。
“我只是開玩笑,不要當真。”古得一連連擺手,他可不想留在這里。
“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風奕靈問云思凡。
“用劍破開一個小洞,我們先從這里出來,然后看能不能安撫小青,如果不行,就只能先把她打昏了。”青柳暴怒變成這個樣子,云思凡在心里歸咎與自己,不管如何,他都不愿意就此離開。
風奕靈點點頭,她也有這樣的想法,一旁的念月和古得一停止了爭吵,表示贊同,以為鐵騎可以安慰住青柳,現在看起來是不可能了。
說做就做,云思凡和念月走到前面,一人一劍,奮力一劈,瞬間破開一個大洞,四人趁機逃了出來。
舉頭望去,青柳化作一個巨人,朝著自己緩緩走來。
云思凡踩著柳條直接躍到青柳臉前,大聲喊道:“喂,小青...”
還未說完,青柳一個巴掌就拍了過來,無奈之下,云思凡急速下墜,激起一片灰塵。
另一個手掌從天而降,勢必要抓住云思凡。
古得一一個箭步沖去,擋住了這一擊,只不過自己也因為巨力陷入地底。
念月和風奕靈齊齊出手,阻攔青柳。
鐵騎看到云思凡四人出手,狂奔而來,眨眼間便到了念月兩人身前,擋住了她們的攻擊。
“不準你們傷害柳兒!”
“我們沒有!”念月解釋道。
可鐵騎怎會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青柳已經失去了理智,唯一記得的也就只有鐵騎,避開鐵騎,柳條都朝著云思凡四人攻去。
四人在柳條間起舞,來回躲避,鐵騎在一旁尋找著破綻,現在的他進入戰圈也有些吃力。
“怎么辦,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分開行動吧,我跟靈兒攔著小青,你兩個去問問鐵騎,有什么辦法讓她平靜下來。”
“我和古得兩個人?”念月想要確定一遍。
云思凡點點頭,青柳攻擊漸漸沒了章法,也只有他跟風奕靈才能阻攔一陣,古得一之前跟鐵騎似乎達成了某種合作,打聽起來也方便,可他一個人似乎有些困難,所以兩個人剛剛好。
見狀,念月也就認同了,躲掉青柳的攻擊,她和古得一朝著鐵騎就沖了過去。
“嗯?不逃還敢對我出手。”
鐵騎以一敵二,也未落入下風,況且雙方也都未下死手,戰局并不會很快發生扭轉。
古得一趁著間隙問道:“我們并不想跟你們動手,只是想問問你如何讓青柳姑娘冷靜下來。”
“冷靜?你們不走,是想找機會抓走柳兒吧,冷靜下來你們更好動手?我是不會讓你們如愿的。”
“你一直安撫小青,除了不想讓她生氣,還可能就是她這個模樣對她傷害很大吧。”
念月的一番話顯然是說到了重點,鐵騎閉口不言,可那微微跳動的面容讓念月確信自己猜得不錯。
“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把她當朋友,如果真的想傷害她,她堅持不了多久。”
似乎是為了驗證念月的正確性,風奕靈下了一場大雪,限制了青柳的行動,云思凡則四處竄動,將青柳的雙手打了一個死結。
“元素師!”鐵騎很是震驚,中元地域遼闊,可元素師照樣也是稀缺無比,每一個都是里面勢力爭搶的對象。
他不在乎她是否是元素師,然而他從中感受到了最原始的靈氣,那是遠古的味道。
只存在他記憶深處的本能。
看著暴怒的青柳,鐵騎沉思了片刻,才咬牙說道:“柳兒這種情況除了發泄完,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笛聲,我可以吹奏笛子,但前提是她可以聽進去。”
“我們直接把她捆住,按著頭強制聽。”
鐵騎搖搖頭,“如果可以,我早就出手了,她的眉心有一處印記,只有同屬性接觸到才能讓她恢復一絲理智。”
“我有。”古得一伸出自己的木棍,“我現在就去,你笛子在身上吧。”
見鐵騎點頭,古得一立刻沖了進去,嘴里喊著讓云思凡兩人為他打掩護。
鐵騎嘴角抽動,他還有話沒有說完,除了同屬性還必須是靈物才行,普通的木屬性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古得一越過一條條障礙,順著青柳的胳膊一路跑到肩膀處,終于看見了鐵騎說的那個印記,雙腳一蹬,跳到齊平高度,一棍指向中心。
云思凡與風奕靈在下面注視著一切,在心里祈禱著成功。
接觸的瞬間,青柳動作一滯,眼睛出現了一抹神采,眉心發出陣陣紅光。
“是不是可以了,你快吹啊。”念月催促道。
鐵騎立馬緩過神,他真沒看出來那木棍的神奇之處,聽到念月的提醒,掏出笛子急忙吹奏起來。
笛聲一起,婉轉飄渺,如一條小溪從遠處緩緩流動,恬靜悠遠,在每個人的腦海里蔓延開來。
念月感受最深,腦海中浮現出小溪、柳樹、瘦馬的畫面,腳邊是清澈見底的溪水,柳枝隨風而動,那只馬兒安靜的打著盹。
不知過了多久,繁星點點,笛聲也早已停止,青柳恢復成了大人模樣,躺在地上,鐵騎則守護在一旁。
看見云思凡四人恢復了清明,眼神中還有一些戒備。
“真的好聽!”云思凡坐到一旁,仍在不停回味剛才的演奏,“你也是柳樹?”
鐵騎搖搖頭,答非所問:“我終于明白柳兒為何會對你們這么喜歡了。”
“你們可以把草扔了,那只是讓你們避開柳兒探查用的,現在她睡著了,你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離開。”
“不了,還是等她醒過來說清楚比較好。”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青柳終于醒了過來,一睜眼就錘自己的腦袋,那種沉重感、疼痛感讓她齜牙咧嘴。
“柳兒你醒了。”
“鐵騎哥哥,我是不是又做錯事了。”青柳扭過頭,不想讓鐵騎看到她通紅的雙眼。
“你說什么呢,你只是方式不對,下次改正就好了。”
“是啊,而且我們也沒什么事。”云思凡走到青柳的另一側,看見她想哭的樣子有些發愣。
青柳看見云思凡,反射性坐起,看了一圈,才發現自己喜歡的四個人都好好看著她。
青柳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幾人的安慰反而讓她更加厲害。
好不容易安撫好她的情緒,云思凡小心的重新提出要離開。
這次青柳沒有氣惱,只不過淚水在眼眶中旋轉,憋了許久終于是點了點頭。
鐵騎也放下心來。
臨走時,念月回過頭,對著青柳意味深長說道:
“你重要的人一直在你身邊,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其他人再好,也不過是過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