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怪鳳凰歌會這么圓滑，他只惋惜她的無邪歲月。

鳳凰歌送走了鳳傾，便去見了言素婉。

“你說，你不久就要和他去成陽國？”言素婉驚道，但隨即又仿佛嘆了一口氣，看了看身邊服侍的宮女，再斂眸時眼底盡是復雜。

鳳凰歌知曉她的心思，不過也不戳破，作為同時被兒子和老子看上的女人，言素婉的處境不可謂不難。

“言德妃，我此次來權當作是道別了。”鳳凰歌拉起她的手，一張折疊得四四方方的紙塞入言素婉的手中。

鳳凰歌依舊笑靨不變：“德妃娘娘也知道我身子不好，這次去成陽國還不知道要呆多久，娘娘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和肚子，莫要出了什么事……”后一句低語，倒是沒讓身邊人聽見。

言素婉重重的點頭，只不過看她這幅樣子明顯心不在焉，鳳凰歌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紙已經遞到了她手中。

“思玨，幫本宮送送殿下。”言素婉見鳳凰歌起身要走，也沒勉強自己拖著身子站起來，而是使喚了身邊的得力女官思玨。

鳳凰歌和思玨二人一直走到宮殿門口，思玨卻突然轉身跪下，語氣迫切：“殿下，奴婢有一事相求！”

鳳凰歌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她環顧四周，雖然現在沒人經過但是待會兒肯定會有過路的宮人。

“你先起來說話。”鳳凰歌蹙著眉頭將思玨拉起來，“這樣跪在德妃娘娘的宮門口成何體統！”

思玨恍然，也意識到了自己著做法的不妥，忙站起來，衣服上的灰塵都來不及拍就引著鳳凰歌來到了一處靜謐的廢院。

“有什么事，快說吧。”

“噗通——”沉悶的膝蓋落到青石板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思玨卻是幾乎帶了哭腔：“求求殿下，一定要救救德妃娘娘啊！”

“德妃怎么了？”鳳凰歌訝異。

“我們娘娘這一胎，根本生不下來！”思玨思量了幾瞬，才破罐子破摔般的道出了真相。

“你說什么？”她驚訝的再問了一遍，若是真的，那這么重要的消息，言素婉為何沒有跟她說？

“殿下，是真的，言府的大夫已經查過了，娘娘之前小產傷了根本。所以這一胎，根本撐不到成型就會自行小產！哪怕勉強足月生下來也是一尸兩命！”思玨字字泣血般，道出了這個事實。

“你們娘娘知道嗎？”鳳凰歌冷靜了些。

“娘娘知道，但是她……”

“但是她不愿意放棄那一點希望。”鳳凰歌闔了目，仿佛累極。

思玨沒說話，但卻點了點頭。

“如果不主動拿掉那個孩子會怎樣？”鳳凰歌睜開眼，已是一片清明。

“大夫說，輕則孩子自動流掉娘娘再也不能生育，重則就是……就是……”思玨淚流滿面，卻是再也說不出那個字眼。

“我知道了。”鳳凰歌此時卻是冷靜的可怕，“去跟你們娘娘說，我不日便要去成陽，遠水救不了近火，無法協助她。

她要么是自己把孩子拿掉興許還能以后我還能保她一個做母親的機會，要么就是自己執迷不悟萬劫不復。”

“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在去成陽之前都沒有時間再去見她了。”

思玨哽咽著不停的點頭：“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會好好勸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