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英嬤嬤狼狽的跪倒在地,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會這么大反應。
鳳染沒有看她一眼,空曠的大殿靜的能讓英嬤嬤聽見自己惶恐的心跳。
英嬤嬤自詡在宮中服侍了賢妃這么多年,作威作福慣了,各色各樣的主子也見過,像小主子今日這般......
鳳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賢妃剛才追出去的方向,陰騖的氣息籠罩在他的面上久久不散——連他的母妃......都不信他,她只愛她的權利,只愛父皇給她的妃位......從來,從來都沒有真真正正的愛過自己!
從小到大,她告訴自己最多的就是該如何如何去爭奪父皇的寵愛,去籠絡人心,書畫騎射樣樣都必須出色......她說,這樣才配做她的兒子......
“我只是一個工具罷了。”一聲似嘆息般的呢喃從他口中溢出,鳳染舒展了表情,空氣中一觸即發(fā)的危險陡然散去,卻是寒涼的讓人心中發(fā)憷。
英嬤嬤也不敢貿然站起來,她正思量著要不要出聲提醒小主子已經快要到午膳時分,鳳染就已經抬步走出來大殿。
外面陽光依舊耀眼,本來是冬日陽光少見的大晴天,他卻半分感覺不到暖意......
琥玉宮側殿
紅袖死死捏緊了手中的紙條,一雙美目猙獰異常:“你從哪里得來的?”
潤珠唯唯諾諾答道:“奴婢方才在御膳房拿份例的午膳時,有人將這張紙條壓在您最愛吃的那道芙蓉鯉魚下......奴婢以為定是有人要向主子傳達些什么......于是便自作主張拿了過來。”
“你看了里頭的內容?”紅袖斜著眼睨了她一眼。
“奴婢不敢。”潤珠將頭低得更下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紅袖將紙條卷好放入炭盆,那細細小小的紙條遇到火星便灼灼燃起,頃刻間便化作一抹青灰落在還未燃完的果木炭上。
紅袖有些煩躁的站起身,看到那炭盆中少得可憐的炭和桌上還沒來得及吃完的午膳,四菜一湯,尋常才人的份例,芙蓉鯉魚還是買通了御膳房的小太監(jiān)才能吃上一回......皇上,已經快一月沒來了......
她看著一邊謹小慎微的潤珠,終于道:“去打聽打聽賢妃那邊的動靜。”
潤珠如夢初醒般抬頭,又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又低下頭快速道:“是,奴婢這就過去。”
紅袖有些嫌惡的看著潤珠一路小跑著出去的身影,眼底的輕蔑毫不掩飾,當初自己怎么就選了這么一個蠢笨愚鈍的當貼身宮女?高不成低不就的,從來不會給自己出些主意……
她沒有看到,潤珠轉身之際眼底的一抹精光。
能在這險惡的宮中安生度命的,誰能沒有點心計呢……
紅袖回想剛剛紙條中的內容,只覺得心中更加煩躁,到底是誰將那個消息透露給自己?
到底要不要信?
能這么明目張膽在御膳房做手腳的,怕是皇后和淑妃一類人物了,不過她們難道知道了自己用那香料的事?
紅袖越想越慌亂,不過轉念便平靜了下來,如果是她們知道了香料的事,定不會善了,哪能還任由自己這么好胳膊好腿的蹦噠?
她喝了幾口冷茶平復了心情,便好整以暇的等待著潤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