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某處幽靜的別院內,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
上首坐著一個慵懶的男人,男人容顏傾城,只是渾身的氣勢讓人不容小覷,特別是嘴角那一抹冰冷,讓人一見直接冷到骨子里,連抬頭的勇氣都不敢有。
一身絳紫色的袍子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卻絲毫不損男人的威嚴。
“就這些?”男人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廳堂內響起,黑衣人頭垂的更低,俯首道:“是。”
上首的男人敲了敲桌面,良久都沒作聲。
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秦域的聲音才再次響起,相比于之前的冷漠,這次的聲音里帶著警告:“好了,你先下去,記得繼續監視,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定要向我稟報。”男人想了想,又加了句:“沒什么重要事情也要向我稟報。”
“是。”
秦域揮了揮手,黑衣人退下。
他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想到某位讓他無奈的小女人,只能俯首稱額,很快,他們就能見面了。
想到三年前第一次初見,他是微服私訪,她是居住在莊子上的貴族女,兩人相識在一間破廟。
那時,兩人都是一臉的警惕。
一個是被追殺,另一個也是被追殺,碰到這么個情況,面面相覷。
秦域低低笑了聲,所謂的患難與共不過如此,也幸好有那一次的見面,不然,他們終歸會錯過。
只是可惜了,到現在他都沒追到手。
不知道下一次再見面會是什么樣呢?
想到自己手底下的請帖,唔,貌似可以去看看呢。
眼前閃過那人清冷的眸光,秦域忍不住興奮,興奮之后舔了舔唇,真是,有點迫不及待了呢,要不是怕嚇到對方,他真想不管不顧的把人搶來。
可是,不行呢。
要慢慢來,不能把人嚇著。
好不容易有個自己想要的女人,絕對絕對不能嚇跑。
秦域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感覺那種迫切被壓在了心里,這才起身,準備出去逛逛。至于逛哪里,呵呵,梁上君子最是不錯。
可惜了葉幽,雖然警惕性不錯,也很敏感,可她忘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些人,不能以常理推之。
所以,有些事情自然就大而化之的攤開在某位不懷好意的男人眼前。
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葉幽回來威武侯府已經過去了七日,這七日內,除了第一天她去大夫人那里逛逛,和葉晨說了那么一陣子話,后面幾天,她幾乎沒踏出過院子一步,更不要說給老夫人請安,給大夫人請安這些。甚至連自家兄弟姐妹也都沒見,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也因此,她并沒第一時間知道,葉晨給她下了帖子。確切的說,是別人給葉晨下了帖子,葉晨貼心的想到她這個庶妹,準備帶著一起過去。
消息一出,整個侯府都是羨慕嫉妒恨。
能被葉晨帶著出去參加的宴會,可不是一般人羨慕的來的。
間接的,葉晨又在府里給葉幽拉了一把仇恨。
明明都是庶女,憑什么!
只是可惜,葉幽不出門,就算某些人想使絆子也沒處兒使。
簡直不能更心塞。
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但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冬梅就忍不住興奮道:“小姐,我還以為大小姐要給你使絆子呢,完全沒想到,大小姐竟然變了,還邀請你去參加公主舉辦的宴會,是馮萍公主呢,聽說是最受皇上寵愛的一位公主。”說著說著,冬梅就忍不住激動的握拳,這可是自家小姐的好機會,只要表現的好,還不怕沒人上威武侯提親么?
就算小姐現在的身份只是個庶女,但小姐還有成遠侯作為靠山,就算老侯爺不怎么關心小姐,但血緣關系怎么都否定不了,不看在過世的夫人面上,也要看在外人的眼光里。即使做做樣子,老侯爺也不可能不管自家小姐的。
有了這層關系,庶女又怎么樣,照舊比一般貴女還要有身份。
越想冬梅就越激動,簡直恨不得宮宴快點到來。到時候小姐虎軀一震,震的所有閨女俯首稱臣。
想到那個美好的畫面,冬梅就忍不住呵呵傻笑起來。
相比于冬梅的激動,秋菊就淡定不少,她看了眼沉靜的葉幽,開口道:“小姐,看來大小姐長進了。”這話說的兩邊都明白什么意思。
想要葉晨放過葉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么多年,秋菊也算是看明白了。
自家小姐和大小姐絕對不會共存。
不是自家小姐惹事,而是大小姐太能作。
大小姐的用意,永遠不能拿善意來揣測。
葉幽抬頭,看了眼秋菊,微微頷首,并不多言。
既然是公主出面邀請,還是宮宴,她雖然有點擔心,但也就是有點。
一她不謀逆,腦袋很安全。二,就算葉晨要陷害她,公主宴上傳出去也不好聽,當然,葉晨要是不在乎那就另當別論。當然,更重要的第三點,既然三年前她都能讓葉晨得逞,三年后,只要對自己有利,讓她得逞也沒什么不好。
名聲是什么?那東西能吃么?!
她要是在意名聲,早就找根繩子吊上去了。
所以,葉晨在得到葉幽確切消息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笑了。從得知葉幽要回來她就沒笑過,這次,倒是笑得開懷,讓人忍不住懷疑她的動機。
榕世安懷疑了,忍不住道:“你收斂點,要是讓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別怪我不客氣!”語氣是兇狠的,可惜,葉晨根本不在乎。
輕蔑的瞥了眼榕世子,也就臉皮子好看,其他,就是個慫包。
對這種慫包,她現在想要的就是占有。沒辦法,她就是喜歡他喜歡的緊,絕對不會放松絲毫。
就算明白這人是什么本質,但自己的東西,絕對不會讓給別人。
葉晨的那個目光榕世安看到了,憤怒的很,剛想站起身發作,就被葉晨一句輕飄飄的話阻止了:“你那東西不想要了?”
“慫包!”說完,葉晨奕奕然的離開。
榕世安眼神陰森的看了眼葉晨離開的方向,冷哼了聲。
“嘖,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慫包啊。”一道陌生的男音突兀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