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侯府西苑中待了一日,太淵一掃數日來趕路的疲累,精神恢復了許多,如今戰侯府中部分精英弟子俱都留在了迷霧森林之中,護衛數量也銳減,內院中也少有人走動,太淵在西苑中也無人敢來打擾,也算悠閑愜意。
“少爺,很快就要離開侯府了,少爺終日待在西苑的書房內,也該出去透透氣。”趁著太淵吃飯的時間,莫易在一旁勸道。
太淵沒有應聲,他自回到戰侯府之后,終日都在書房中翻閱母親留下的古書與零散物件,希望可以從中找到一些關于他體內神種與封印的線索,但那些東西太淵從小到大,自識字之后,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都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太淵如今重新翻找,仍舊是一無所獲,聽聞莫易所說,他有些食不知味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易見到太淵這個樣子心頭也有些苦悶,還待再說,卻突然聽到院外傳來兩個修身初期護衛說話的聲音,片刻之后,另一位修身后期護衛從院外走了進來。
太淵回頭望去,看著那個修身后期護衛問道,“外面來了什么人,因何喧擾。”
那位修身后期護衛的神情有些凝重,沉聲道,“不知道是誰派來的,只知道是內院的人,請少爺過去覲見。”
太淵猛地站起身來,手臂撞到桌角上面,瞬時紅了大塊,不等莫易出聲,太淵聲音有些顫抖道,“果真是內院的人派來的?”
那后期修身護衛聞言點了點頭,“他們手中有內院中人才持有的令牌。”莫易也神色激動,隨即眼中現出一抹凝重,對著太淵道,“少爺,內院中人召見,對您來說,正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太淵點了點頭,即刻當先往外院走去,外院中站著一個神色倨傲的青年護衛,見到太淵出來神情也不似有多恭敬,淡淡問道,“這位就是太淵少爺?”太淵從未有機會進入內院,這護衛自然是不認識太淵的。
“正是。”太淵道,“不知是哪位長輩宣見我?”
那內院護衛沒有回答,神情淡淡道,“少爺不必多問,跟我走便是了。”
太淵神色不變,點了點頭,那護衛便當先在前面帶路,太淵跟在那內院護衛身后,莫易與另一修身后期護衛也跟隨太淵一同前往,留下兩個修身初期護衛在西苑中,那內院護衛帶著太淵三人往戰侯府東面主殿的方向走去,邊走邊道,“太淵少爺以往沒有進過內院,不知道內院中住的都是些什么人,此去不得亂動、亂走,若是走散了,惹的某個大人物不高興了,侯爺只怕也無法求情。”
太淵聞言神情仍沒有什么變化,仍舊道,“我知道了。”那內院護衛聞言嘴角露出一絲有些嘲諷的笑意,對著太淵道,“既然少爺如此聽話,那我便放心了。”
莫易雙目盯著那內院護衛,眼中已經飽含了一汪烈火,聞言便上前一步,太淵察覺之后攔在他身前,淡淡道,“內院住的都是我族長輩,規矩多些也屬正常。”
那內院護衛聞言雙目有些戲謔的看著滿腔惱火的莫易,冷笑了一聲兒,轉過身去了,太淵三人重新跟在他身后,那內院護衛帶著太淵三人從東面主殿走過,繼續往深處走去,穿過重重零星小道,怪石樓亭,日光漸暗,穿過一道長廊,太淵等人終于看到了內院宮殿。
“除了太淵少爺你,其他人不得入內,你們兩個就在這外面等候吧。”站在內院宮殿之外,那內院護衛轉過身后對著太淵三人說道,隨即指點著莫易與另一位修身后期護衛,又指了指宮殿外的一處長亭,“那處長亭最為顯眼,你們就在那里等候吧。”
三人俱都沒有應聲,這個內院護衛性子太淵囂張倨傲,莫易與另一位修身后期護衛心中早就大為光火,太淵面上雖不顯,眼中也深藏一抹晦色,又聞此言,莫易與另一位修身后期護衛幾乎壓抑不住心中惱火,但想到此人是內院護衛,此處又是內院宮殿之外,兩人便強行忍耐了下來。
“少爺,我們就在這內院宮殿外等您,您進去之后,切記小心謹慎行事。”莫易不看那內院護衛的臉色,對著太淵囑咐道。
太淵看著那古樸莊嚴的內院宮殿,心頭縈繞著一股繁雜的心緒,聞言對著莫易兩人點了點頭。
那內院護衛見狀戲虐的看了莫易與另一位修身后期護衛一眼,對著太淵道,“太淵少爺,我們走吧,不敢讓老祖等的太久。”
太淵轉頭應聲,跟著那內院護衛朝著內院的宮殿走去,宮殿大門處也有內院護衛看守,見到給太淵帶路的那位內院護衛,兩個守門的內院護衛神情都有討好與恭敬道,“展護衛,您回來了。”
“老祖讓我帶這位太淵少爺覲見,你們快別耽誤時間,讓老祖等的不耐煩了,有你們的好果子吃。”那展護衛不耐的甩手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交給那兩個守門的內院護衛,臉上神色不十分好看。
那兩個守門的內院護衛皆笑容一僵,其中一個急忙接過那展護衛扔過來的令牌,放到一塊奇異的玉盤之上,那令牌上一道白光一閃,隨后那接過令牌的守門護衛便催動靈力在令牌上銘刻起來。
另一個守門的內院護衛看著神色不耐的展護衛,笑著說道,“展護衛,您切勿生氣,您說的那件事情,我們兩兄弟應下便是,只求展護衛能夠多多包涵我們當時的鬼迷心竅,惹得展護衛不高興,是我們兩兄弟的不是。”
那展護衛聞言面上一喜,挑眉看著那說話的內院護衛道,“你說的可當真?”
“當真,當真。”此時另一外守門的內院護衛也已經將展護衛給的令牌奉上,對著展護衛笑道。
展護衛結果令牌重新放到懷中,面上神情頓時愉悅了許多,對著兩個討好他的內院護衛笑道,“既然你們如此識相,我也就不計較你們之前的不知好歹了。”
“多謝展護衛,展護衛請慢走。”兩人極盡討好。
“我們走吧,不要讓老祖久等了。”展護衛此刻心情大好,神色也不如之前的冷漠,轉頭對著太淵說道。
太淵點了點頭,便跟著那展護衛往內院宮殿中走去,走遠了之后,太淵心有所感,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兩個守門的內院護衛一眼,卻見他們正目光陰毒的盯著展護衛后背,看見太淵回望,頓時有些驚慌失措的移開了目光。
太淵還有些怔楞,卻聽見前面領路的展護衛突然笑了一聲兒,聲音里是少有的愉悅,太淵眉頭微皺,沉吟片刻之后面容便恢復了方才的沉靜。
“怎么,你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太淵沒有出聲,那展護衛卻突然笑著問道。
太淵楞了一下,淡淡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我自然不想知道其中緣由。”
展護衛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頗有趣味的上下打量了太淵幾眼,隨即笑著道,“你不問,我反倒想告訴你了。”
太淵沒有應聲,那展護衛自問自說也不覺得的難堪,反而轉過身去一邊繼續領路一邊道,“你定然是覺得我這個人十分惹人厭惡,所以不愿意跟我說話,可我告訴你,這就是我所了解的虛偽與善惡。”
太淵眉頭輕挑,倒突然覺得這個展護衛不似他表象那般,而且說話還有些有趣起來,他眼中不由染上一抹好奇,卻仍舊沒有應聲。
“若不是得老祖搭救提攜,我恐怕今日連你的下場都不如。”那展護衛突然笑著道,“以前是我被人用鞋尖踐踏到泥土里,今日也不過是仿照他們曾用過得手段罷了。”
太淵面上好奇更重,聞言淡淡問道,“你這樣對待他們,不怕他們日后也得了勢,到時報復你么?”
“哈哈哈。”展護衛放聲大笑,“他們也配與我相提并論,如今在這內院之中,除了各位老祖,誰敢對我不恭敬。”
太淵卻從他笑聲中聽出一股悲涼,不由噤聲看著展護衛后背,想起方才看到的兩道陰毒的目光,面上神情有些復雜。
“你那是什么表情。”展護衛突然道,太淵一怔,隨即面色恢復了平淡。
“小小年紀,就如此心機深沉。”展護衛冷聲道,聲音里也少了許多熱情,隨后也不再出聲了。
太淵得到如此評價也不在意,展護衛不在說話,他也落得輕松,兩人靜靜往內殿中走去,走過數坐院落,周圍氣氛越發幽靜,最后兩人到了一處十分偏僻的大殿處,展護衛看著面前的大殿,面無表情道,“到了,你跟我來吧。”
太淵聞言心情頓時有些激動起來,面色也越發凝重了,展護衛見狀嗤笑了一聲兒,有些不屑的看了太淵一眼,當先跨過殿門朝里面走去。
大殿內燈火通明,卻無人聲,展護衛帶著太淵越走越深,逐漸到了內殿之中,展護衛讓太淵在內殿中等候,自行往內殿深處而去,片刻后,殿內傳來展護衛的叫聲,“過來吧,我在密室中。”
太淵循著人聲往內殿深處走去,內殿光線微弱,只散發著熒熒之光,太淵走了幾步,便看到面前一座石室,太淵走進石室,卻不見展護衛人,石室還連接著一條通道,太淵唯恐出聲會驚動老祖,便又循著那條通道往里走去,走過那條通道,太淵眼前便出現了一間更大的石室。
“過來。”展護衛站在石室中間,對著太淵叫道。
這間大石室內光線更暗,太淵適應良久才看清石室內的布設,這間石室足有上千米寬,四周掛著許多看不懂的文字,只石室中間放著一尊十分厚重的鐵棺,一個身影端坐在石棺的旁邊,展護衛就站在那個坐著的身影旁邊,招呼太淵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