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并沒有隨同戰侯府家主一同趕到返回皇都的隊伍,太淵心中擔憂,便找到隨戰侯府家主一同回來的侍衛打聽千云的下落。
不想招人耳目,太淵讓身邊的護衛將人帶到隱蔽處,這護衛正是當時千云派到太淵身邊的修身后期護衛,后來太淵讓他離開,不知為什么如今也離開了千云身邊,隨著戰侯府眾人一同來到返回皇都的隊伍。
“太淵少爺?”那護衛見到太淵十分驚訝。
“我有些事情要問你。”太淵看著那護衛道,他示意身后的兩個修真后期護衛離開,獨自與那護衛相處。
那護衛初時驚訝了一下,聞言便道,“太淵少爺有命,屬下知無不言。”
“你隨父親一起回來,有沒有見到千云?”太淵問道。
那護衛看了太淵一眼,沉聲道,“千云少爺找到侯爺之后,我們遭遇一波兇獸襲擊,隊伍被沖散,我與千云少爺也被沖散了。”
“之后沒有尋過么?”太淵皺眉問道。
“我們自然尋找過千云少爺的蹤跡,但是并沒有找到。”
太淵愣怔了片刻,心頭有一絲擔憂,千云待他不薄,如果就此遇難,他自然遺憾難受。
那護衛見狀,復又道,“雖然我們并沒有尋找到千云少爺,但能確認千云少爺如今應該無礙,太淵少爺不必太過憂心。”
“希望如此。”太淵手勢僵硬的握了一下拳頭。
沉默了片刻,太淵輕聲道,“多謝你跑一趟,你可以回去了。”
那護衛對著太淵微微躬身,返身離開了,留下太淵一人站在樹木陰影下,心情有些抑郁。
“尊貴的戰侯府小少爺,返回皇都的隊伍確定了。”牛頭人布多走過來。
太淵回身朝著四座侯府精英弟子的集聚處看去,應聲道,“我們回去吧。”
太淵回到四座侯府的精英弟子集聚之地,云宮長老已經派人傳過指令,每一侯府的精英弟子人數都已經經過帶隊長老統計,不愿留在迷霧森林的,可以返回皇都,剩下的人被聚集之后分為七個小隊,太淵來時便看到返回皇都的人數已經經過統計,一共六十八人,其中還有部分是受傷的精英弟子,即使不愿,也無法繼續留下。
“太淵少爺,我們過去吧。”
太淵朝著皇子皇女的方向看了一眼,侯府的三位家主和云宮長老都集聚在那里不知在談論什么,定了定神下定決心后,太淵朝著返回皇都的隊伍走去,橫中卻突然走出一人,擋住了太淵的去路。
“明月。”太淵疑惑道,“為何擋住我去路。”太淵身后的兩位修身后期護衛均看向明月,卻并沒有開口說些什么。
明月笑容親切,雙目掃了太淵身后的四個護衛和牛頭人布多一眼,這才笑著道,“太淵少爺如今身邊有四個護衛,又有牛頭人保駕護航,就這么離開迷霧森林,豈不是很可惜。”
太淵眉頭微皺,他年齡雖小,氣質卻沉穩得當,聞言便道,“迷霧森林雖然處處都有奇遇,卻并不適合我,我還是盡早返回皇都為好。”
“并非如此。”那明月見太淵要走,便側移一步將太淵擋住,壓低聲音道,“并非是奇遇,而是天寶出世,禁地門開。”
“什么禁地?”太淵驚奇。
“太淵少爺若是留在迷霧森林,天寶和禁地的事情,明月自然會好好跟太淵少爺解釋清楚。”明月執意留下太淵,卻并不說清楚禁地的事情,存心吊太淵的胃口。
太淵垂眸思索。
見太淵似乎有些猶豫,站在他身后的牛頭人布多急忙翁聲道,“尊貴的戰侯府小少爺,禁地太過危險了,您還是聽千云少爺的話,盡快返回皇都吧。”
太淵聞言想起千云對他的囑咐,便抬頭道,“我已經決定返回皇都,還請你讓開道路。”
“太淵少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明月還想阻攔,太淵身后的修身后期護衛已經不耐,他上前一步攔住明月,讓太淵從明月身旁過去,這才拋下明月追趕太淵。
“明月哥哥,這個廢物自己想要返回皇都,你何必留他,禁地中的寶物無數,何必多個人跟我們爭奪。”見明月吃癟,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從一顆大樹下轉出來,抓著明月的衣袖埋怨道。
明月冷哼一聲,滿臉的笑意蕩然無存,“我要留的不是那個廢物,而是他身邊的護衛和牛頭人。”
“原來如此。”明眸少女聞言恍然大悟,卻又惋惜道,“可惜那廢物不上當,執意返回皇都,我們又有什么辦法。”
“禁地危險,到時多加小心。”明月心情不佳,目光從太淵后背劃過,冷哼一聲便回身回到了分配好的隊伍。
另一邊,太淵走到返回皇都的隊伍,便好奇的對著牛頭人布多問道,“明月說的天寶出世,禁地門開是什么意思?”
牛頭人布多憨直道,“天寶之事甘熊已經對你講過,至于禁地,據我所知,迷霧森林中確實有一個禁地,傳聞三千年才會開啟一次,里面奇珍異寶、古籍密卷、靈丹妙藥應有盡有,但其中兇獸肆虐,還有原始居民,十分兇殘暴戾,自然也十分危險,牛頭人布多還是勸您安心返回皇都,禁地實在太多危險了。”
“千云如果沒事,一定會趕往禁地。”太淵低聲道,他自己本領微末,并沒有覬覦禁地中的寶物,只是擔憂千云的下落。
“千云少爺只惟愿您安全的返回皇都,太淵少爺不必思慮太多。”見太淵是擔憂千云的安危,一個跟隨千云長久的修身后期護衛便道,“待我們護衛您離開迷霧森林,便返回去助千云少爺一臂之力。”
太淵點了點頭,在一棵茂盛非常的樹蔭下站定,不知想到些什么,目光復雜,神情焦慮。
“太淵少爺,有人托我將這個給您。”
太淵被打斷思緒,抬頭看去,一個護衛打扮的青年男子十分窘迫的被牛頭人布多隔離在太淵十米開外,目光祈求的看著太淵的方向。
“把東西拿過來。”太淵的目光落在那護衛手中的小桃木匣子上。
太淵將桃木匣子打開,便發現里面只裝著一張紙條,寫著娟秀的一行小字,“清珠留字,望相見一面。”
“清珠也來了。”太淵驚訝,示意牛頭人布多將那護衛帶了過來。
“太淵少爺,給我桃木匣子的人讓我告訴你,她在西面青木叢后面等您。”那護衛十分恭敬的在太淵面前垂著頭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太淵將桃木匣子交給牛頭人布多讓他收好,揮手讓那個護衛離開。
“是那位蘄龍仙府的修真者又找您了?”牛頭人布多耳力十分好,雖然太淵只是低聲驚訝了一聲,還是被牛頭人布多聽到了,他故意壓低聲音道,“尊貴的戰侯府小少爺,請準許牛頭人布多隨您一起去赴約。”
“你目標太大,返回皇都的隊伍過不了多久就要啟程了,我帶著真一真二去就好了。”真一真二是一直跟隨在太淵身邊的兩個修身初期護衛的名字,聞言兩個護衛連忙道,“太淵少爺,快去快回,我們走吧。”畢竟是蘄龍仙府的修真者有約,他們身為護衛,雖然覺得現在時間緊急不便赴約,卻也不好阻止,只能提醒太淵不要停留太久。
西面是青木叢林,青木氣味馨香,翠色喜人,尋常成人手臂粗細,兩三米高,正是一道天然的圍墻,清珠約在青木叢后面見面,再好不過。
太淵將兩個護衛留在青木叢入口處守候,獨自一人順著那個參差不齊的缺口鉆到青木叢的后面,清珠已經等候在青木叢后,依舊是一身粉藍衣衫,坐在一塊青石上笑意明艷奪目,朝著太淵微微招手,示意他過去同坐。
“清珠,踏馬山脈被兇獸攻占,你有沒有受傷?”太淵小跑道清珠身旁坐下,急急忙忙問道。
“只右腿上被燎傷了一塊,其他并沒有傷著。”清珠毫不在意的笑道,她一雙清水一樣的大眼緊盯著太淵看,邊問道,“你是否會留在迷霧森林?”
離上次兩人初次見面,已經過去幾天時間,而且兩人認識時間不長,但不知為何,太淵見到清珠,只感覺是相識已久的人見面,并沒有一絲局促和尷尬,清珠也顯得十分隨意,無一絲一毫的陌生感。
“被燎傷,是火云狐出現了么?”太淵看著粉嫩可親的清珠,想著她腿上還有一處燎傷的疤痕,便有些氣憤。
“不礙事,若不是金元師兄救我,只會傷的更重,現在已經無事了,你不放心給你看看就是。”清珠將粉藍裙角掀起一角,給太淵看她小腿上一處猙獰的燎傷疤痕。
“傷倒是已經好了,只是火云狐帶有火毒,這疤痕一時之間沒辦法全部恢復。”清珠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太淵看著她纖細白嫩的小腿上一塊猙獰的紅疤,心頭微微有些觸動。
“怎么了,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見太淵盯著自己小腿的傷疤表情有些怪異,清珠便將衣裙放下,笑意妍妍的追問道。
“清珠,我有塵元丹一粒,不知道能不能解除火云狐的火毒。”太淵抬頭認真道,從懷中摸出了那個從不離開胸口位置的青花瓷瓶。
清珠表情微微有些錯愕,轉而笑道,“原來你方才在想這個,這塵元丹你貼著胸口存放,對你一定很重要,為何要給我呢?”
太淵十分不舍的看著手中的青花瓷瓶,認真道,“清珠你是真心待我,將我看做朋友,只要是真心將我當朋友的人,我可以為他舍棄的,不只是一粒塵元丹”
清珠將太淵手中的青花瓷瓶推回,笑著道,“多謝你的好意,只是塵元丹對我無用,你還是好好收著吧。”
太淵不肯收回,目光復雜的看著清珠,卻不知如何說明,清珠見狀嗤笑一聲,調皮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塵元丹我自己便有,平日里也吃的不少,你若喜歡,我們下次見面,我帶來給你。”
太淵這才相信,小心將青花瓷瓶貼胸放好,便輕聲對清珠道,“你剛才問我是否會留在迷霧森林?”
清珠應道,“迷霧森林如今危險異常,我勸你還是返回皇都的好。”
“你差人約我出來見面之前,我已經決定返回皇都了。”太淵看向清珠,心頭暗道,千云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為他真心著想,囑咐他無論如何要返回皇都,現在清珠也特地約他出來勸他返回皇都,想來兩人都是一樣的心境,希望他安全無虞。
“這樣最好。”清珠笑道,“我還擔心你貪戀禁地中的寶貝,不愿離去。”
“既然現在的迷霧森林十分危險,清珠你為什么還要留下呢?”太淵并沒有聽聞三大修真門派也有返回皇都的弟子,因此擔憂清珠留在迷霧森林的處境。
“修真門派的歷練向來與皇族不同。”清珠的臉上少見的多了幾絲認真,沉聲道,“在皇族,修真慘雜利益,但在我們修真門派中,修真之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切不過為了在修真路途上能夠更進一步。”
“難道這一次三大修真門派的修真者們,就不會有一人生出退縮之心么?”
清珠沉默不言,隨即抬頭看了太淵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露出細碎整齊的牙齒,她笑著道,“修真者追求大道,忠其本心,生出退縮之心的,未必就不是順其本心,你何必思量那么多。”
太淵似懂未懂,但也知道清珠似是下定了決心要留在迷霧森林,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千云生死未知,清珠決意留在危機四伏的迷霧森林。
“好了,你不必憂慮,你出來已經許久,趕快回去吧,返回皇都的隊伍隨時有可能出發。”兩人靜坐了一會兒,清珠便笑著催促太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