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面對年復一日的殺戮,她的心開始有些厭倦。
要不是為了給慘死的親人們報仇,她也不會選擇這樣的一條不歸路,她多么想能安安靜靜的過著小女人的生活,和她的桑辰哥哥一起幸福的生活,簡簡單單,相依到白頭。
記得有一次看見一對白發(fā)銀霜的老兩口攜手看夕陽的情景,她悄悄跟在他們身后駐足了很久,很久,那一夜,她一夜未眠,抱住冰冷孤獨的身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月色西沉,坐了一宿。
起身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淚居然早已盡濕透了衣襟,她曾以為,冷血如鐵的她早已經(jīng)不再有感情。
極快的收拾好稍縱即逝的倦意,她淡淡開口。
“呵!過獎,你也很聰明,知道聯(lián)合所有黑道上的人來對付我,不過,我警告你們,就算你們早已經(jīng)部署周密,我夜如塵一樣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滅了你們?!钡捯簦萁^嗜人,輕語淡笑中,有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眾人聽見她加重音質(zhì)的“滅”字從齒關(guān)逼出,傲視蒼穹般尊威霸氣,禁不住一陣發(fā)抖,再迎上她千年寒冰冰冷眸光,淡漠中鋒利殺氣,幾乎忘記去呼吸,空氣變得異常沉悶,很多人不由的倒退出幾步。
女孩似乎也不是省事的主,迅速的,她恢復平靜。
“呵呵!是嗎,夜凰說的不錯,你確實是最優(yōu)秀的,你說的話放在以前我絕對會相信,可是現(xiàn)在,哈哈——已經(jīng)不可能了,哈哈……”女孩年紀不大,卻是風姿妖嬈,擺臀扭腰走出兩步,一陣狂笑緊隨其后。
“除掉你,我就毫無懸念的占據(jù)著你的位置你已經(jīng)霸占著頂級殺手的名分太久,是時候該休息去了?!?
夜如塵敏感的聽出她話中有話,心中一驚,剛剛洗凈的左手在這個時候微微一麻。
不好,這家伙夠陰險,一定是在剛才那個男子的血液中下了毒!她一定是早料到我會殺掉那個妖孽,好聰明,好狠毒的女孩子,比起她一點不遜色,甚至,初出茅廬的她,比她更多了一股勇往直前的猛勁。
不像她,這么年來,心早已厭倦,早累到極點,好想停下來,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好好的過一點平淡的日子,柴米油鹽,守望天倫。
可這不代表她會放過她、會妥協(xié),會放過對她不利的人,她淡漠,并不代表她好欺負。
身為特工的她熟悉各種毒藥,女子是怎么得到夜凰組織中珍藏稀有的這種獨有血毒,她已經(jīng)猜出。
這種毒滲透力極強,可謂是無孔不入,微量的毒藥,短短幾分鐘就能穿過毛細血孔,融入人的血液,輕松就能把人化成一灘血水,猶為陰毒,因為危害極大,很少會被用上。
夜凰的頭目是容不下一個極品特工太過于優(yōu)秀的,優(yōu)秀的超過了所有的特工,獨樹一幟,這種功高蓋主的威脅她早已經(jīng)想到,她想過要離開,要消失,在夜凰下達最后的狙殺令之前。
可是,這里,這座僅僅只能是遮風避雨的荒廢古堡,曾經(jīng)是她和桑辰的家,離開了這里,她怕,再也沒有機會看見桑辰,她心底那份最美好的眷戀。
她想他,她從腦海到骨血,深深的記憶中都有著他的影子,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她冒著生命的危險住在這里,為的就是想要再見上他一面,哪怕只能看上一眼,她也不會再有遺憾。
她暗自心驚的同時,迅速的,手中多出的一把尖刀劃出一道凌厲白光,她一刀割斷她的左臂,森冷目光一直沒有絲毫慌亂過。
她知道她已經(jīng)必死無疑,只是,斷去了主要毒源,能給她爭取到幾分鐘的活命時間。
幾分鐘對于別人來說,可能算不了什么,可是對她,黑暗使者夜如塵——足夠。
所有的人驚嚇的倒吸著冷氣,眼睜睜的看著可以對自己也能下得了陰毒之手的女子,他們真正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畏懼,終于明白,黑暗使者!那不是涂有虛表一個名字而已。
四面八方聚集的都是想要要她死的人,地上,空中,黑壓壓的一片,手持各種先進的武器,對準她站立的位置,把她圍的水泄不通。
兵貴神速,她不想廢話,眸光凜冽,右手中徒然掠過那無聲流動飛水源。
緊跟著“嗖”的一聲破空之音,閃亮晶瑩的水珠在她手心凝結(jié)凌厲之氣,穿過她斷掉,拋在半空中弧線掉落的手臂,穿透淋漓的血滴,頃刻間變成世界上最厲害的殺人的武器。
她從來沒有拘泥過武器的形式,對于她來說,世間萬物,信手拈來,都是拿手的武器。她相信世間萬物都有緣。
顆顆柔軟的水珠瞬間堅韌,經(jīng)過她手心,菱角凌厲的神速,打入一個個獰笑的人體內(nèi),精準的深入皮層下的主動脈,讓血毒第一時間與血液融合,發(fā)生出作用,她要在死之前看見所有對她不利的人死在她前面,這是她的準則,絕不會輕易放過對她不利的人。
“啊——快——”跑字已經(jīng)沒人能來得及說出口,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凄厲叫喊聲響徹回蕩,伴隨著窗外的雷電狂風,仿佛瞬間進入了人間煉獄的慘烈陰森。
她斷裂的手臂掉入水池,頃刻間染紅了池水,那種紅格外的艷,比正在燃燒的熊熊大火更來的惑動人心,嫵媚動人。
夜如塵目光緊收,原本冰冷的臉上,劇痛中汗珠滾動,慘白中更冷三分。
“呼哧”一聲衣袖被用力撕扯下來拿在手里,一道道水珠蹦出變成漫天血雨腥風,卷起陰森地獄般狼嚎一片,地上堆積的尸體一層又一層,電閃雷鳴的哀嚎遍地,崩裂尸體極快的在腳下溶解,血流成河,滿目驚鴻。
依然淡笑,她的淡笑與身邊的慘烈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像是怒吼冰雪中的一絲陽光,像是漫天冰雪中的一棵綻放雪蓮。
隨著消耗的體力越來越多,加上毒液侵蝕,她浸滿汗流的臉越來越慘白,眼前一聲眩暈,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