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臂助
“哪里是什么老將軍，這個可不敢當！”
方庭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個在屋檐下等候著的男人，有些目瞪口呆，這人的相貌年紀，的確和“老”這個字沒多大的關系，三四十來歲，正當壯年，而且對方雖然面帶笑意，但身上那種彪悍的氣息，那是掩飾都掩飾不住。
“草民蒙敢，見過諸位大人！”
“客氣，客氣！”方庭笑著拱拱手，不得不說，現在他的打扮模樣和行徑有些滑稽，穿著小廝的衣裳，對著主家拱手，怎么看怎么都令人發笑。
不過，蒙敢可沒有笑，將幾人迎進屋子，他坐了下來。
“聽聞犬子說，幾位大人在咱們十里村附近遇見了些小麻煩，能夠為幾位大人效力，蒙家那是三生有幸！”
“也不是什么小麻煩……”方庭剛剛接口，就聽得對方打斷了他的話：“不知道幾位大人的腰牌告身，可否賜草民一觀？”
兩父子做事的方式，明顯有區別，這做老子的比起做兒子的，明顯要老到一些，不管什么事情，首先要確定對方的身份再說，方庭噎了一下，還是將從齊百戶身上得到的腰牌，遞了過去，身邊的吳嫣然沒有動作，而王之明，更是鼻子微微哼了一聲，顯然搭理都不愿意搭理對方。
當然，實在是沒東西拿出來，也是有可能的。雖然方庭百分百的肯定對方身上肯定有來自大內，甚至來自那位真正三太子身邊的物件。
腰牌是貨真價實的，所以，蒙敢端詳審視了半天，才微微抬起頭來：“草民斗膽問一句，這位百戶大人您如今在哪里坐堂？”
方庭猶豫了一下，他哪里知道齊百戶是哪個衙門的錦衣衛啊，在興縣這么多年，他都沒見過錦衣衛，而且遇見齊百戶他們，他們好像也沒介紹自己是哪個衙門的，更要命的是，他雖然是個書吏，但是，除了錦衣衛衙門的書吏，誰知道錦衣衛衙門平日里頭是個什么情況，這些可不是外人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猶豫的時候，他面帶微笑看著對方，似乎是覺得對方的這個問題十分的冒昧，腦子里卻是在拼命的回憶，齊百戶是不是曾經和自己透露過這方面的消息。
“我家相公南京南鎮撫司當差，怎么，你有什么疑問么？”
吳嫣然脆脆的聲音響起，小臉兒一臉的不悅：“你是不是還要查驗一下我的身份，看看我是不是被我相公拐帶的女子啊！”
“不敢，不敢！”蒙敢臉色一僵，畢恭畢敬的將手中的腰牌遞還給方庭：“草民沒什么見識，多問了幾句，還望大人見諒！”
“哼！”方庭鼻子重重哼了一聲，有了吳嫣然在旁邊解圍，他要不知道再如何做，那他就真對不起自己的智商。
“向來都是咱們查問人家，沒想到到了這小小的十里村卻顛倒了過來，看來蒙家的規矩別說比起你們縣衙，比起咱們南鎮撫司的規矩，也小不了多少了！”
“不敢，不敢！”蒙敢額頭上的細汗都出來了，嘴里仿佛也只會說這兩個字了。
錦衣衛的威風這么大？方庭開始以為對方是為自己的冒昧驚懼，但是，看到對方在自己的不悅下，都惶恐成這個樣子，他心里忍不住一動，這蒙敢，還真是有些不大對勁，哪怕自己是貨真價實的錦衣衛，他又沒作奸犯科，而且還是曾經左良玉的部將，都不應該在自己面前驚懼成這樣，除非……除非還有別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能令對方懼怕錦衣衛的事情，肯定不會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或者，這事情上，可以做做文章。
方庭心里有計較，端起手中的茶碗，輕輕吹了一口茶沫子：“蒙老爺，坐直了說話，還說是左公麾下勇士，難道平日就這個樣子么？”
蒙敢實際上已經有些癱軟在椅子上的意思了，在他身邊的蒙太奇，臉色也好不大哪里去，聽得方庭發話，蒙太奇要去攙扶自己的服氣，卻是被蒙敢一巴掌將他的手打開來。
“左帥帳下，當然盡是勇士，不過蒙敢現在也就是一介草民，有此丑態，也不至于丟左帥的臉面！”
“哦，一介草民啊！”方庭夸張的哦了一聲，“見蒙老爺剛剛的架勢，我還以為是左公帳下的將軍呢！”
蒙敢頓時吶吶，臉色一囧，急忙端起茶杯來掩飾。
“好吧，我就直說了吧！”方庭卻是不給對方緩和的機會，氣勢壓住對方，自然此刻就是提要求的時刻了。
“我等護送太子殿下返回南京，在你十里村附近的官道上，遭到賊人截殺，逃到你處，賊人勢大，我等不知道外面何處是安全所在，你蒙家既然是左公舊部，為朝廷效命多年，此刻朝廷再征召你等一次，蒙敢，你可愿為我錦衣衛效命，為朝廷效命！”
蒙敢臉色肅然，方庭嘴里吐出的這些話，他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然后目光投向方庭身邊的兩人，方庭是錦衣衛的人，他身邊的女娃娃自然也不可能是太子殿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在一邊一直沒說話很倨傲的年輕人了。而且，對方雖然狼狽，眉宇間的那番貴氣，卻是怎么都掩飾不住的。
“噗通！”蒙敢一下就跪了下來，嘴里哆嗦著，半天才蹦出他想說的那句話來：“參見……見，太子殿下！”
“起來！”王之明斜睨了對方一眼，蒙家兩父子此刻磕頭蟲一樣，正在地上磕頭呢，哪里聽得見他的說話。
“起來吧！”方庭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尤其是蒙敢，這額頭有些發青了，還在那里磕，這是要把自己頭磕破么？
“非常之時，非常之地，一切都從簡吧，蒙敢，你蒙家上下，愿為太子殿下效死么？”
“我父子二人愿意為太子殿下赴湯蹈火！”蒙敢站起來，還是有些激動，“十里村上下四百余人，隨時聽候大人調遣！”